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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楚山晓)


  姚青黛说道:“我也记得,他是被船锚砸了锁骨。”
  “可能诸位有所不知,”傅川芎从袖口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转了一圈展示给所有在座的内门弟子,然后走到沈濯身前站定,“沈桀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二人容貌、身材如出一辙。他的这个弟弟,名叫沈濯,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6.兄长
  陈君磊先一步抓过那张照片,大概是七八年前拍的,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并排站着,沈桀戴着眼镜,穿着圆领的汗衫,能看到疤痕的一角。
  “师叔的意思是,我是我的弟弟,混进东升帮吃空饷?”沈濯站起身饶过他,走到门口,看向所有瞪大了眼睛的外门弟子,“我的确有一个弟弟,他并非是纨绔,而是在香港一家医学院当讲师,每个月的月薪足够泺城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试问这样一个知识分子、读书人,为何要来到舞刀弄枪的灰色地带,混日子呢?”
  傅川芎竟然被他问住了,他心里唯一的答案便是沈桀已经死了,而沈濯是来替陈君诺撑场面,但是不免有人问,沈桀为何会死,这时候的关注点就变了。他看着转过身来的沈濯,一时说不出话。
  文冠木懒得跟他掰扯,一拍桌子:“是与不是,让大家看一眼不就行了?娘们唧唧的干什么?”
  见傅川芎伸手,沈濯后退一步,将手放到衬衫领口的风纪扣:“不牢师叔费心,我自己来。”他慢慢地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接着讲衣襟扯向一边,露出左半边的胸口。
  锁骨下面横亘着一条一乍长的伤痕,颜色已经淡化,但是疤痕依旧狰狞。
  陈君磊也愣住了,他今早完全没有注意过沈濯有何不同——他现在忽然不敢确认,今天早上他喊起来的人究竟是沈濯还是沈桀。难道姐夫没死,今天的这场大戏是他们兄弟联手搞出来的?
  乍一看,今天出现的这位三当家风度翩翩,运筹帷幄,的确不像是遇到大事就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装肚子疼的沈濯。
  傅川芎惊愕的片刻,沈濯将扣子重新扣好,再开口语气已经冰凉如冬日寒冰,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师叔今日所作所为,无异于羞辱。元烈念在同门之情,长幼之礼,不予追究,但希望没有下一次。”
  他是三当家,是文冠木和陈君诺之后,东升帮的掌权人,傅川芎排在其后。
  文冠木也有小心思,没有确定面前的人是否是冒牌货的时候,他不会亲自出马,而是丢出傅川芎去顶着,以便保全自己的面子。就如同此时,文冠木再度拍桌:“你今天到底演的什么戏!存的什么心思!”
  傅川芎满头汗水,猛地回身看向贾聪,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衣领,问道:“你不是说没看到吗?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他不是沈桀!”
  “我,”贾聪看了一眼傅川芎,再看一眼文冠木,哆哆嗦嗦说道,“冤枉啊!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给我钱让我这么说的!”
  马蔺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说道:“对,我昨儿个看到师叔给他钱了,还给的不少呢,都是大额美金。”
  “是你先说他有疑点,我给你的辛苦费!”傅川芎从没这么激动过,抓住贾聪领子的双手用力到泛白,“你跟我说他的状态和在哈尔滨的时候不一样,你说你清楚看到了他身上没有疤痕。”
  贾聪也着急了:“什么哈尔滨啊!我都没去过哈尔滨,我是上海来的,路过茶馆的时候你说有个赚钱的活计,按照你给的台词说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我不是什么公司秘书,也不认识什么沈桀,冤枉啊!”
  傅川芎瞬间明白了,他越过贾聪的肩膀望向沈濯,后者已经坐回了位置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依然云淡风轻。
  “滚出去,”沈濯呵斥一句,“我不管你从哪里来的,就当今天的是其没发生过,滚出去。”
  贾聪毫不费力逃脱了傅川芎的桎梏,连滚带爬跑出门口。傅川芎想要说话,文冠木直接将茶杯扔到他脑袋上,砸出了血:“我以为你只是误解,竟然真的污蔑同门,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按照帮规,应该剁手。”
  “师兄,事情不是这样的!”
  马蔺学着他的语气细声细语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还能是什么?我都看到你给钱了。”
  所有人都见到了今天这场闹剧,内门弟子本就分列两派,若是不作为,外门弟子同样会一边倒,文冠木只有手起刀落,大义灭亲,保住名节:“今日我不动你,算是为了这么多年的情义,你自己滚出东升帮,滚出泺城。”
  “师兄!”
  文冠木头也不回走出门。沈濯跟着走上去,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似是提点一般说了一句:“师叔,听说他找来的这位伍先生秘书,张嘴要多一倍的价格竞购那批军火,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的确是胆子大。”文冠木若有所思,抬腿离开。沈濯站在他身后,将金丝眼镜摘下来擦拭片刻,重新戴好。
  傅川芎混混僵僵离开四合院,回到住处的时候,在齐修远手下死里逃生的新丰帮打手等在门口。傅川芎走过去一把抓住他领子,厉声问道:“我命令你拷问沈桀的时候,他身上到底有没有疤痕!”
  “没有啊,您昨儿不是问过了吗?”
  傅川芎冷冷地摇头,从手腕上取下那块文冠木两年前送给他的金表,放到矮个子打手手中:“帮我再做一件事情。”
  贾聪抱着一包糖炒栗子走在街上,敏锐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快走几步闪入一条小巷。跟踪的打手紧跟着走进去,刚一探头就被勒住了脖子直接摔在地上——这一招雷厉风行的擒拿,只有极其特殊的军队才会教授。
  “你还想偷袭我?”贾聪一拳打在他后腰窝,“老子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
  “阿华,放了他吧,怪可怜的,”沈濯捡起落在地上的那袋子糖炒栗子,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城外有多少流亡逃难而来的老百姓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竟然把这么好的栗子随手就扔,暴殄天物啊。”
  曾旭华忍住一拳揍过去的欲望,站起来对着慌忙起身的打手再踹一脚。等到那人跑没了影,他才伸手将糖炒栗子抢回来:“有没有人说过,你挺欠揍的?”
  “你是第二十七个这么说的。”
  “你就不怕他跑回去揭发?这种时候应该杀伐果断。”
  “之前傅川芎派人混进赌场出千偷钱已经算是有了前科,这次看起来又是他派人假扮卖家想要吃差价,文冠木这样的老江湖就算多看重情面也不会再信他,”沈濯手掌一翻,里面两颗不知何时剥好的栗子,“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要来泺城?”
  中秋节那日下午,沈濯在接妹妹放学的路上被人拍了肩膀,吓的一个哆嗦。他回过身去,见到来人一时间不敢确认,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略带惊讶地问道:“曾旭华?”
  “原来你还记得。英国一别也有三四年了,怎么卖假画卖到这种小城市来了?是不是你老板被整个广东黑帮追杀,走投无路了?”
  “我现在金盆洗手,只做正经生意,”沈濯最怕借用二哥身份时遇上曾经的友人,担心他说多错多赶紧拉着他来到一处偏僻的酒吧,正值下午没有什么人,这才敢说话,“你怎么回国了?你不是力行……”
  曾旭华打断他:“我现在有编制了,在上海警备司令部任职。上海最近有单谋杀案,死者很有可能是欧洲间谍,查他的过往行踪查到了泺城,所以来看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当年在威尔士被你们怀疑是特务,吓得我连夜卷铺盖逃跑,你觉得我是那种敢动刀子杀人的人吗?”沈濯接过侍应生递来的威士忌,“现在想想当初真的是不值得,不过是一副莫奈就上了你们的黑名单,还被迫免费给你们当了三个月的苦力。”
  “那你认为至少得是什么才值得?”
  “伪造法币吧——重申一遍,我金盆洗手了。”
  “我没带枪,”曾旭华将面前那杯柠檬酒推到一边,探身过来,“不过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从我们见面到现在,身后一直有两个尾巴跟着,他们身上有家伙,如果不是我拍了你的肩膀,他们估计已经动手了。你得罪什么人了?”
  沈濯望了一眼窗口,不作回答反而问道:“你会说东北话吗?”
  “啥玩意儿?”
  曾旭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沈濯拉入了一场骗局之中。不过他喜欢挑战刺激,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容错过。而且短暂的相处之后,他发觉沈濯比几年前更加难以捉摸,也让他在心底将上海的间谍案和眼前这个造假高手联系起来。
  次日他们在一家照相馆的仓库见面,听完沈濯李代桃僵的故事后,身经百战的职业特工还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已经被沈濯拉到了暗房,开始学习如何制作假照片。
  合成了一张曾旭华与伍沧的照片之后,沈濯借着看望姐姐的名义来到了报社,印刷出一张子虚乌有的旧报纸,并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让这份报纸落入傅川芎的手中,而且要计算好时间让马蔺看到傅川芎“收买证人”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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