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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灯新湾 (藤花琅)


  刀尖终于落了下去,切出的土豆形状诡异,辛宛能感受到宋珩在看着他,时间线扯得很长,薄薄的,绷在辛宛脑中,随时都会断连。他的耳朵一定很红,不用摸都能感觉到的热。
  宋珩忽然身体动了下,没等辛宛反应过来,手背上便传来温热。
  “不是这样切的,”声音在耳边两三寸外,呼吸扑在耳廓,宋珩轻扣着他的手,“先对半切开。这样直接切开的话,容易滑刀。”
  辛宛听到自己脑海中那根紧绷的线断开了,没有动静,只有他知道。
  他死死盯着砧板上的土豆,刀子对半切开。手太僵了,握着都不好指挥,对半切到一半,刀锋就偏出来了,只留下四不像的形状。
  “手别太用力,”宋珩有些无奈,“放松点。”
  辛宛慢慢放松下手,宋珩引导着他,很利落地切下薄片,窗外鲜丽的光线落到土豆片表层的汁水上,“再手按着这里,改刀切成丝,不熟练的话可以慢点。”
  辛宛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忘记这一刻,外面是黄昏与黑夜的交界,厨房亮着明光,宋珩和他离得那么近,闻得到很淡的须后水和男士香水味道,声音很轻,教着他怎么去切土豆。
  有点好笑。
  切第二块时候,辛宛选择落败,声音很小:“算了,你、你来吧,我去给球球加狗粮。”
  怀抱于是从他背后离开,辛宛如同重罪释放,彻底松了口气,落荒跑到了卫生间,看到自己脸上红得彻底。
  他没法欺骗自己。
  球球趴在狗窝里,见他来欢悦地吠叫几声,爪子主动把食盆推上前,辛宛没给它倒上狗粮,把球球一把抱在怀里,脸埋在白绒绒的毛里,声音很小,闷闷的:“怎么办。”
  心脏要跳出来了啊。
  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辛宛:awsl(小人躺地流泪
  来点评论和海星吧各位老爷和爸爸!!


第25章
  宋珩会察觉到吗?
  心跳声那么剧烈,他的耳朵会捕捉到频率吗?脸也很红,他会把原因归结于温度还是他?这些都是问题,但都没有解答。
  晚饭吃了红烧土豆丝,番茄牛腩,白灼西蓝花,还有碗紫菜蛋汤,主食是白米饭。除了土豆丝辛宛出了份力,其余都是宋珩作品,味道很好吃,特别是番茄牛腩,肉软嫩香滑,不会难咬。
  “哥,你怎么会做这么多菜?”辛宛舀了勺蛋汤,小心地吹去热气,“阿姨做得没有你做得好吃。”
  宋珩换了身家居服,这让辛宛有些遗憾,他私心觉得宋珩穿西装很好看。
  “之前在国外经常自己做饭,做多了就熟练了。”
  辛宛努力搜刮着自己对于外国贫瘠的认知:“在国外不应该吃西餐吗?牛排、汉堡、炸鸡……”
  “吃多了会腻,那个时候就会很想念国内的饭菜。”
  辛宛发现自己对于宋珩永远都有探求欲,或许是因为宋珩话语太少,他于是盼着宋珩多说点,“那你做的饭菜会和宿舍里的人分享吗?”
  宋珩手顿了下,又如常地去夹土豆丝:“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辛宛有些惊讶,辛宛想象了那种生活,在外国,在金发碧眼之中,异乡人总归是不同的,他戳了下米饭,“不会很孤单吗?”
  宋珩说:“还好。”
  “那你没有想着……找别人和你一起住吗?”辛宛忍不住问,“做个伴也好。”
  “只是为了避免孤独就去寻伴,这是很廉价和刻意的行为,”宋珩垂下眼,神色平静,“没有必要。”
  辛宛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于是噤口不再言语。
  冬天太漫长了,树枝是干枯的,草叶没有生机,温度计上总是零下,霜结了一层又一层,唯独不下雪,天地还是饱和度低的颜色。
  辛宛最近在准备期末考试,他的学习实在不上档次,可惜期末不考数学,不然他或许可以扯高平均分。方意川放学会给他补习功课,主要是讲数学,拿一张白色的草稿纸,画上横平竖直的x轴和y轴。
  “听懂了吗?”方意川口干舌燥,喝了口温水,“就是这样做。”
  辛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懂了。”
  方意川恨铁不成钢,他这铁匠锤子都快抡烂了,铁还没蹦火花。不过他也没觉得不值当,放学的教室人不多,他们掩在摞得高高的教科书后面,只能看到头发。
  放学时候基本没人了,天也黑透了,方意川又问了那个问题:“什么时候才下雪啊?”
  辛宛又回答:“快了吧。”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辛宛突然问:“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方意川一下子瞠目结舌,目光快速地闪避开,“问这个干什么?”
  冬天哪儿都不好,天寒地冷,但夜里会多星星,辛宛抬头看那些闪烁的星群,神情迷茫:“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方意川动作停滞了下,心跳快了些,看向他的眼睛明亮,夹杂了道不明的期盼与希冀。
  辛宛有些苦恼,眼神清澈,很漂亮,说:“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玄乎,跟夏天掉进海里一样,浮上来呼吸到氧气,沉下去又觉得窒息,明明快要死掉,但居然还在想‘水凉凉得很舒服’。”
  “是……我们学校的吗?”方意川深呼吸了下。
  “不是啊,”辛宛回答得很快,“喜欢真的是很奇怪,对吧。”
  方意川整个人顿住了,攥紧了书包带,又机械地朝外走,低下了头:“是这样,是很奇怪。”
  “你有喜欢的人吗?”辛宛侧头看他。
  “我,”方意川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音节的,“我没有。”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抬眼看他,声音有点抖:“今天好冷。”
  辛宛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快零下了。”
  “所以我得快点回家了,”到了校门口,方意川步伐快了些,头也没回地朝他摆手,“明天见吧,我走了!”
  有没有回应?方意川跑了起来,冬风刮着耳朵,又凉又疼,跑到自己都累了,方意川才敢回头看,身后行人身影交杂,没有熟悉的身影,他像是垮掉了力气,慢慢地蹲在路边。
  喜欢真的是很奇怪的情绪。
  方意川知道自己哭了,但他无计可施。
  喜欢对于辛宛而言是陌生的,说实话,用“喜欢”来形容也不恰当。
  他理不清头绪,世界上那么多语言,没有一种合适拼凑他对宋珩的那种感觉。他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偶尔快乐,患得患失是常态。对于辛宛而言,放任是最佳选择。
  他想和宋珩待在一起,仅此而已。
  十一月中旬,西湾还是没有落雪。只是下了毛毛细细的雨,软绒般落下,化在发尾,像是水汽。天跟湿了泥水的棉花似的,街上有撑着伞的女孩子和情侣,浇沥青的大车停在一边。
  辛宛没打伞,总觉得这小雨丝打伞是大题小做。
  到心理咨询室时,头发有点湿,眼睫都沾了水雾,沈游合上桌上的笔记本,扔了块白毛巾过去,又去给他泡了杯红糖姜茶,“不冷啊?”
  辛宛头发重重擦了擦,声音还在发颤,“冷死了。”
  “你堂哥怎么没来送你啊?”
  “我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可能还在上班,在忙吧。”
  红糖姜茶是红褐色的,味道不太好闻,辛宛跟喝药一样,皱着眉抿了抿,小口地喝。温热的,攥在手里保暖,沈游说,“还以为你今天下雨来不了,我能提前下班呢。”
  “哇,”辛宛配合他,“想得美。”
  他笑眯眯的:“最近有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天南海北地聊了半小时,沈游确定辛宛的心情还算稳定,把早就空了的玻璃杯放到了一边,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看着辛宛的眼睛:“今天我们还要做一次催眠。”
  “做吧,这么严肃干嘛?”辛宛问,“之前不就做过。”
  “先前我们做过好几次催眠感知性测试了,你对催眠的适应能力很好,这点我夸过你很多次了,”沈游沉吟了会儿,说,“但是先前做的是浅层的催眠,让你感受握杠铃,感受举重,如果来一点不一样的,你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吗?”
  今天是进行深度催眠的时间,但按照沈游的计划,今天也只是初步的,试探下辛宛的接受程度。
  所以不需要宋珩在旁陪同。
  辛宛有些新奇:“什么不一样的?”
  “关于这儿——”沈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先前你堂哥给我说过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很讨厌别人说你‘失忆’了,认为这是在说你有病。但你清楚你自己的情况,有很多事情对于你而言都是‘无由来’的,那些并不是没有‘由来’,而是你这儿忘记了。”
  他组织了下语言,又重新看向辛宛:“我想知道你对这的想法,你想不想找到‘由来’,想不想……回想起来?”
  催眠中重要的一点是坦诚,沈游现在知道的也仅仅是他失忆了,记忆停留在十四岁,进过同性恋矫治中心,而他需要了解的是一些细杂的细节,这才能够进行催眠时的引导,只有辛宛愿意,他才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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