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在缺氧至死的最后一秒,推开了他。
江寰顺势放开,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后背,餍足道:“呼吸。”
傅知雪顺着他的节奏找回了呼吸,清凉的空气潮水一样涌进他的口鼻,循环风沙沙的响声是暧昧的呢喃。
傅知雪手背摸了下唇,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羞赧,侧过头。
江寰却不肯再给他逃离的机会,讨好地蹭爱人的鬓角,小声说:
“那我再说清楚一点,知雪,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炽热的岩浆从地底迸射出来,流淌在这一片空气中,对方的眼睛是比夏日烈阳还热的存在,烧得那些忐忑又酸楚、小心又大胆的情绪无所遁形,只能坦白在□□之下。
很久,傅知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是……”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江寰用食指摁住傅知雪的双唇:“嘘。”
“我知道,知雪。或许我不是你的理想对象,我比你大,我们认识还不到四个月,在你二十三年的时光里也不过区区1/69分之一而已,太少了,少到不足以托付一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我就想要你。”
“我也觉得荒谬,说出来你不要笑。但……我总觉得,或许我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就是为了遇见你。”
如果是晚上就好了,最好是仲夏夜,送着满天星幕,倒映在他的瞳孔里,那样就能得到这整个宇宙的荣光。
——让这场梦更加辉煌。
但现在也不错,流云和白日,和匆匆飞过的候鸟,也在这里。
江寰俯身,以某种献祭的姿态,在他微颤的眼皮上印下一吻。
“不用着急,雪宝。”
“三天后,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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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搬回去?”
傅知雪眼神飘忽一瞬:“不然还能怎样。”
傅洛洛手臂发力,网球拍抡出一道凛冽的风,隔着数米远都能感受到这力道有多足,起码对面的徐青莱破口大骂:“傅洛洛你至于吗?打个球你以为扔铅球呢?!”
傅洛洛一扔球拍,半米高的球拍砸到茵茵绿地上弹起数米高,她大喊:“丫的今天不干了,卡路里什么的给老娘滚蛋!”说完下场,怒气冲冲地要拧瓶盖喝汽水。
数秒后,可乐被暴力选开,噗地一下喷泉一样涌到她的脸上。
傅知雪:……不敢动。
“shit,shit!!!”在徐青莱毫不掩饰的大笑里,傅洛洛狼狈地用纸巾擦脸上脖子上的褐色汽水。
不耐烦地拒绝球童的帮助后,一只带着白色护腕的青年的手伸过来,血管恍若远山的青色线条,递给她一条毛巾。
傅知雪窥探他姐的脸色,问:“姐,你不愿意我搬回江寰那里吗?”
傅洛洛反问:“猪要拱白菜,你觉得菜农会开心吗?”
“可是,”傅知雪辩解:“我还没答应和他交往呢。”
傅洛洛:“什么?你还想答应?!!!”
声音穿透半个网球场,距离老姐最近的傅知雪收到了巨大的音波攻击,耳膜差点炸裂。
傅知雪:“可是江寰还没撤资,我们家还欠他不少钱……”
傅洛洛:“我老弟是可以用金钱买卖的吗?他是无价之宝,懂吗?知道啥叫无价之宝吗?那是多少dollar都没发衡量的!没!发!”
“而且,”她语气一转:“你觉得江寰那样的,是在人下面的吗?他能给你乖乖躺着叫你艹吗?!”
“……”傅知雪悚然,他是绝没有推倒江寰这样的雄心壮志的,但根据他有限的两性只是了解,男性如果作为承受方,第一次应该会……很疼吧?很疼吧!
他语气艰涩:“我觉得柏拉图恋爱也挺好的……”
“宝贝。”
徐青莱走过来,怜惜地说:“你觉得‘柏拉图’挺好,可你要明白,当男人爱上一个人时,对他有欲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尤其是江寰这样——”她想了很久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总之,你不觉得他看你的眼光很色.情吗”
傅知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徐青莱微勾唇角:“就是那种恨不得把你全身上下舔上好几遍的眼神,相信我,你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傅知雪一个激灵:“……没有的……事吧?”
傅洛洛踢了闺蜜一脚:“滚滚滚别带坏我老弟。”转头道:“咱欠他多少钱?”
傅知雪默默计算,比了个数字。
三秒后,傅洛洛翻着白眼掐着人中勉强清醒过来:“他有说嫁进江家能有多少聘礼了吗?起码得九位数吧?”
傅知雪老老实实回答:“不止,还有5%江氏的股份与分红,以及逐年递增的零花。”
五秒后,傅洛洛和徐青莱互掐人中清醒过来,徐青莱抱着傅知雪的手,情真意切道:“弟弟,接受竞争上岗不?要不你大房我小妾也成,你吃肉我喝汤也不挑!”
傅知雪:……
塑料姐妹花花了十分钟才勉强接受了未来江氏儿媳庞大的资金流的现实,然后又违心地夸赞起江总裁的各种好来。
直到夸出一朵花,徐青莱才恋恋不舍地告辞,跑到室内洗澡去了。
傅知雪没怎么运动,于是靠在球网上瘫着,倚在老弟身上。姐弟两人共同打了个哈欠,听着球场内沉闷而节奏的网球落地声,仰头看冬日难得澄澈无云的天空。
傅洛洛话如梦呓:“所以,你在犹豫什么呢?知雪,我总觉得,你是喜欢他的。”
傅知雪摩挲着护腕,犹豫着。
“姐,如果是一场注定悲剧的恋爱,你会谈吗?”
“为什么不谈?”傅洛洛说:“我明知道花会枯萎,但我仍然会摘它。”
“……”傅知雪:“这太自私了,我舍不得对他那么残忍。”
傅洛洛戏剧性地吟诵:“啊,所以你要对自己残忍,压抑自己的感情拒绝他,然后两个人都受到伤害?”
傅知雪:“……嘴倒也不必这么毒。”
他换了个坐姿,让傅洛洛倚得更舒服些,喃喃道:“我只是怕我和他真正在一起后,会更舍不得。”
那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起码会有更少的岁月来释然。
他还有六个月,六个月之后,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卷入时间乱流中,生死有命。何必在临死前再拉一个垫背的呢?
傅洛洛爬起来,双手捏住老弟的脸颊,揉面团一样又捏又扯,忽然吧唧亲了一口。
傅知雪无奈地撕开狗皮膏药。
傅洛洛:“小雪,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两个——让我想想那还是在青莱的晚会上,我就觉得你们会有故事。”
傅知雪笑,陷入柔软的回忆中:“是吗?”
傅洛洛认真地看他:“是,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本爱情小说——很烂俗啦,但是见到你们俩,我觉得书上的一些比喻真是妙极了。”
“你们就是行星与卫星,之间的磁场谁也无法插足。或者说他就是他长途跋涉后偶然瞥见的一颗流星,见过之后,就再无法忍受黑暗了。”
“从来都是你掌控他,你驯服他。你没发现吗?在这段感情里,你一直是主导。”
傅知雪愣了一下,缓缓说:“我从来没想过……”
傅洛洛敲了一下他脑壳:“那就现在想。”
“毕竟他这样一个□□暴君,在感情方面却如此弱势,真的是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婚礼(上)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KTV大型包厢中,软包墙壁上闪烁缤纷彩光,沙发、桌上散落各式啤酒罐。隔音海绵完美地将蒋辉的歌声隔离在包厢内,其歌声惨烈比之中元节万鬼厉嚎也不遑多让。
傅知雪带着隔音耳塞,满头黑线地看包厢内众生百态。
来的都是他和蒋辉一些圈子里的纨绔朋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划拳,气氛热闹。只有他一人坐在角落里,挽起衬衫露出一截白玉皓腕,看起来格格不入。
麦霸蒋辉一曲完毕,意犹未尽,瞥到边上无聊饮酒的好友,走下来一屁股坐他身边。
拍拍好友的肩膀:“兄弟,哥们理解,失恋嘛过两天又是一条好汉!”
傅知雪摘下耳塞,在惨绝人寰的背景音下问:“什么——?”
蒋辉气沉丹田:“我说,傅知雪失恋了——”
恰逢切歌,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被迫听了墙角,尴尬地维持原动作。
傅知雪:……
歌声切进,众人若无其事说说笑笑,傅知雪赏了蒋辉一顿爆栗,压下舌尖苦涩:“还没恋呢,哪来的失?”
他有些后悔来这了,和傅洛洛徐青莱的谈话让他一点灵感也没有。江寰的脸一直在他脑中3D立体回放,搅得他整个人都不安生。刚巧蒋辉邀请他K歌,为了防止独自一人又胡思乱想,所幸应了。
来了之后才发现,还不如胡思乱想。
蒋辉奇道:“那你这一脸苦大仇深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告白失败了吧?那个妹子……呸汉子这么不长眼?”
傅知雪转动啤酒易拉罐,手指灵巧翻飞,闷闷道:“不是,是我不知道答不答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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