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儿子犯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就前两天季总脸上的伤,听说就是杨总他儿子打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杨总干嘛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我还以为因为他儿子不成器呢!听说他儿子什么都不会,去国外回来,连英语都说不好,天天不是酒吧泡.妞,就是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
“你说的都是些小事,现在好了,惹了季总,哪里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估计整个政江,都得给他陪.葬。”
“杨总不是已经教训过他儿子了吗?哪来的陪.葬一说?”
“你觉得按季总的性格,这事可能这么轻易的过去吗?”
那人反问道,另外一个人抿唇,摇了摇头。
旁边一个人轻轻感慨了一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要怪就怪他儿子眼.瞎呗!”
晚上六点半。
刚结束一个行程,季邈坐在车后座。
汪亦文看着行程表:“晚上薛先生说要介绍一个律师,约的晚上七点半,白夜。”
薛构,天元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因为之前跟季邈接触过几次,跟季邈的关系算不错。
私底下也会来往。
季邈听汪亦文说完,抬手看了一眼表,六点半。
“直接过去吧。”季邈开口道。
“好的,季总。”
“对了,季总。”
季邈抬眼,看向汪亦文。
汪亦文把照片找出来,然后把平板递过去。
一共三张照片,照片里,是杨祁政的儿子杨均,杨均脸上的伤,看着还挺严重的。
“季总,那这件事?”汪亦文试探性地问道。
季邈划着照片,淡淡开口道:“明天把我们手上的东西透给媒体。”
汪亦文有些震惊地回头看向季邈,季邈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杨祁政。
无论杨祁政收拾不收拾杨均,还是要动政江!
不过也是,如果是季邈亲自动手,杨均去了半条命,汪亦文都不奇怪。
愣了好一会儿,才应声道:“好的。”
——
白夜。
晏轻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夜的位置其实有点偏,城郊半山腰,因为是高级会所,所以吧台人不多。
他是打车来的,车费花了不少钱。
走进门,有好几个人看向他,小声讨论着。
沈期双正低着头在吧台擦杯子。
晏轻走近:“你好,来一杯长岛冰茶。”
沈期双先是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应声道:“好的先生。”
接着反应过来,笑着抬头看向晏轻。
晏轻在沈期双面前坐下。
沈期双一边准备手上的东西,一边打量了一下晏轻的穿着:“试镜完了直接过来的?”
为了贴合角色,晏轻穿了西装三件套,戴了一副平光金丝边眼镜,梳着大背头。
加上身上清冷凛冽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嗯。”晏轻点点头,想到下午试镜的事,微微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不顺利?”沈期双把冰块倒进Highball杯里,转身拿过龙舌兰和白朗姆。
“听说,那个角色内定了。”
沈期双极其淡定地转身拿出金酒和伏特加,量好,倒进杯子里。
“定的是谁?”沈期双不知道圈子里的事,不过是随口问一句。
“听说是辰新控股傅总的外甥,江峙。”
“所以……泡汤了?”
晏轻点点头。
两个人没再说话,沈期双把柠檬榨好,倒进量杯里,再找出糖浆,搅拌好,再插.了一片柠檬装饰。
把酒递过去。
“怪不得要长岛冰茶,喝了这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我待会下班,送你回去?”
“好。”晏轻点头应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凉浓烈又带着一丝苦涩,极其繁复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一杯长岛冰茶喝下去,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晏轻已经有些晕了。
毕竟都是烈酒,他的酒量也算不上特别好。
季邈从包厢那边走廊走出来,穿过中间散座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人,霎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仔细地看着。
汪亦文看见那个人的脸,也是一愣。
那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浅色休闲西装,在一群美.女身边跳舞,脸上的伤,在酒吧昏暗的灯下模糊不清。
可按杨祁政发过来的照片,杨均脸上的伤,可不止这么轻。
季邈伸手摸着手腕上手表的表带,眼神里透出一股狠.戾。
低声笑着道:“在酒吧里,酒喝多了,打架这种事,经常发生吧。”
汪亦文会意,应声道:“当然。”
薛构有些懵地看向那个年轻男人,又看向季邈,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走到会所门口,正等着人把车开上来。
季邈微微侧身,就看见了晏轻。
手勾在陌生男人的肩上,一脸醉意,脸红红的,一下就让他想到那天晚上……
“季总?”站在旁边的薛构见季邈看着远处出神,叫了一声。
☆、舆论
季邈没回头,一言不发地朝着晏轻那边走过去。
沈期双开的是自己的车,让人帮忙把车停到会所门口,正准备把架着的晏轻塞到副驾的时候。
突然看见有两个人朝他走过来。
架着晏轻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季邈,季邈带刺的眼神,让他心里一滞。
季邈轻蔑地瞟了一眼沈期双,讽刺地对晏轻道:“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晏轻醉醉地抬头,就看见季邈站在面前,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自嘲地摇摇头笑了笑,含混不清道:“季邈!”
沈期双听见晏轻这话,知道他是季邈,冲季邈尴尬地弯了弯嘴角:“季总别误会,我只是晏轻的朋友。”
说到这,想到什么似的,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晏轻今天试镜不太顺利,所以,喝醉了。”
季邈怎么会听不出来沈期双话里的意思,这时候,恰巧季邈的车来了,薛构在后面叫了一声:“季总!”
季邈什么都没说,只是多看了晏轻一眼,然后转身往他的车走。
季邈坐在车后座,一直转着手机,快到夜渡江景的时候,季邈才把那条消息发出去。
赵兆回复地快,季邈下车,刚走到B2电梯口,消息已经回了好几条。
——你怎么突然对选角感兴趣了?之前不是连初试都看不完吗?
一连串的问题之后,又开始回答他刚刚发给他的问题,就好像知道季邈会直接无视他问的问题似的。
——定的是江峙,你也知道,洲际跟辰新控股关系不一般,那个江峙是傅豪德的外甥。
——况且,许若白那个老狐狸,塞人之前,就已经了解过那个江峙了,跟这本本子的男二,差的不算特别离谱,演技也有,料定我不好拒绝,虽然我自己是比较偏向那个晏轻。
——你应该有印象,就是之前,我问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
——对了,你的脸好点没?肿应该消了吧?
“叮。”季邈看完最后一个字,电梯刚好到。
——嗯。
季邈简单应了一个字,走到客厅,把手机随手丢到茶几上,脱了衣服走到浴室。
——
翌日,八点半。
汪亦文到夜渡江景接了季邈。
季邈坐在车后座,看着今早的新闻。
“下面,播报另一条简讯。”
“据有关人员举报,政江建材被在建造中使用不合格建材,我市锦江家园13—29栋,使用的均是不合格建材,对此,某检局已经介入调查……”
季氏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因为他们听说不仅政江建材被举报了,杨祁政的儿子,昨天在会所,因为酒喝多了,跟人打架,手都被打骨折了。
而政江建材的当事人,一大早公司门还没开,就到季氏门口等着了。
几个人看着公司门口站着的杨祁政,窃窃私语道:“你们说,这事,跟季总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这不是明摆着吗!人老总都追到咱们公司来了。”
“不得不说,这招真的狠,先把这事曝给媒体,掀起一波负面舆论。如果某检局那边过去,股票也起不来了,迟早要完。”
“我看过了,早间新闻刚放完15分钟,政江建材的股票就跌了将近三个点。”
“三个点!照这个趋势,早上就能跌停了吧?”
“幸好我前几天就抛了!自从我知道杨祁政的儿子打了季总以后,我就知道政江建材的股票必跌!”旁边有个人插话道。
“诶,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杨总儿子跟人打架,手还被打骨折了?”
“你不会是怀疑……”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手肘碰了碰:“诶,季总来了!”
然后几个人的目光看向下面。
季邈刚下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公司门口的杨祁政。
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水汽还很重,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季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潮湿沉闷的天气,相比于雨天的潮湿清爽,晴天的风和日丽,这种天气,最是模糊不清,他向来,都是个喜欢分明的人,连天气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