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后悔……好想逃离……”
一不小心,周起颜将最最最真实的想法暴露了出来。
他后悔、他不甘、他想逃离很久了。
从一开始就不该心怀期待的,从一开始就不该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可以维持好一段互不熟悉的商业联姻的。
假如那时候不那么叛逆、听进了妈妈劝诫的话,那就不会有这场联姻、他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么不堪。
都是他,都是他自己给自己造的孽!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不痛快!
“我、我真的好后悔……我后悔我现在经历的所有一切……”
“宝贝。”
胡乱地将情绪宣泄过一通后,钟先生用沙哑的嗓音唤回了周起颜的一点点理智。
“别哭。”
“……”周起颜吸了吸鼻子,“我……”
“我也……我也很想陪在你身边,但……现在不行。
“听话,先去找药,吃了才能好。”
这是语音通话接起这么久以来,钟先生第一次说长句子。
钟先生的话有种别样的魔力,周起颜迷迷糊糊地听着,居然真的被说得理智回笼了一些。
“……唔。”
“不会用跑腿程序的话,我教你。总之,一定要吃药。”
钟先生的声音低哑得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先把发情期解决了,乖。”钟先生轻轻地叹了一气,“这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去到你身边的。
“信我。”
-
在钱衷一的反复劝说和安慰下,学生总算愿意提起五分钟的精神、去将公寓中空空的药匣子重新翻了一次。
万幸,翻完真的发现了两颗紧急抑制药。
紧急药物的功效虽快,但过程多少都会有些煎熬。吃完药的学生再次进到不安睡梦中,因为药效而无意识发出的难耐呓语、通过深夜畅通网络的输送,被手机这端的钱衷一听得分外清晰。
关掉用来打掩护的、正在放水的水龙头,钱衷一静心听了很久学生的呼吸声。确认是越来越平稳、睡得越来越安分后,他挂断了语音。
挂完语音,钱衷一褪去身上的衣物,赤身泡进了盛满冷水的浴缸内。
刚才的情况,危险且紧急,突如其来地让他非常无措。
学生的每一句哭诉,都像一根银针,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心痛怜爱地无法喘息。
他怎么会不懂学生的感受呢?就跟学生感到煎熬和后悔那般,他也一样想逃离。
他想逃到最需要他的学生身边,逃到他由衷喜爱、由衷认可的唯一身边!
然而情绪上的怜爱归怜爱,生理上……在刚才听到学生哭诉时,钱衷一很可耻地——起反应了。
他从未想过,学生的声音原来这么悦耳动听、这么抚媚诱惑。明明还说自己不漂亮不讨人喜欢的,声音却偏像春风抚过时微微响动的风铃——只听声音,就让钱衷一脑补到一个倾国倾城大美人的形象。
喘息、抽泣、低吟……随便一样都是致Alpha于死命的杀器。要不是听筒那边的小人儿哭得真情实意,钱衷一很难不怀疑:这通语音,根本就是学生打来色|诱他的吧?
色|诱非常成功,一大缸彻骨冰凉的冷水也没能降下钱衷一的火气。钱衷一从浴缸中起身,对着镜中的自己长叹了口气。
大概用了一盏茶的功夫,钱衷一完了事儿,随意冲洗了一下套好浴袍走出浴室,故意敞开了浴室的门、好让里头的Alpha信息素味儿往外散一散。
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缘见主面板,确认学生没有新来信,钱衷一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随意一瞥,正好瞧见了茶几上放着的笔记本。笔记本上贴着他今天随手写的备忘录。
小小的备忘便利贴上写满了各自小字,其中有两个字迹凌乱的大字格外居中、格外醒目。
——离婚。
他无论如何,都要离婚。
第9章
周起颜熟睡了整整一天。
再次醒来时,已是隔日的下午了。慢慢朝着西边挪动的斜阳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准确无误地打在周起颜身上。
紧急抑制药的后遗症,让周起颜头疼得连睁眼都困难。好不容易挣扎着起了身,又陷入像是死机般的假死状态,愣坐在床上缓了三分多五分钟,周起颜才记起来昨天晚上他对钟先生干的荒唐事。
他居然……居然在发情期时给钟先生打电话了?
还、还跟钟先生说想要抱?
天啊……
记忆回笼的周起颜,丢脸地用双手捂住脑袋,两拇指摁住太阳穴的同时、也托住头。
因为太丢脸了,以至于睡醒了,他也不知该怎么要开口和钟先生说话。
钟先生……该不会因为他昨天的行为,而觉得他是一个轻浮的男Omega吧?
一想钟先生,钟先生就像是有心电感应那般,叮地在缘见上给他发了消息。
熟悉的来电提示音响起,吓了又心虚又丢脸的周起颜好一大跳。
[钟:醒了吗?]
[钟:醒来第一时间,记得喝热水、补充水分。]
周起颜惊喜,甩了甩还有些晕乎的脑袋,奇怪道。
[祈:我刚刚睡醒。]
[祈:好神奇啊,先生怎么知道我醒了的?]
[祈:难道在我身边安了监控么?]
钟先生回复得很快,快得周起颜打字的速度跟不上。
[钟:我猜的。这么久了,是个正常人都该因为口渴和饥饿苏醒了。]
[钟:倒是想在你身边安监控,无奈没招。]
先生言语间流出的担忧,让本就心灵正脆弱的周起颜鼻子一酸。
回想起前夜的丢脸场面,周起颜磕磕绊绊地敲下文字,给钟先生道歉。
[祈:谢谢先生的关心……抱歉,我昨晚做了那样失礼的事情。]
[祈:如果我不小心打扰到了您的现实生活,请容我说声对不起。]
信息发出去后,不知是错觉、还是和钟先生真的有心电感应,周起颜感觉先生好像在网络的那端、轻轻叹了口气。
[钟:又开始这样说话了?我不是说了,不要对我那么客气的吗?]
[钟:我是你的恋人,不是你的长辈。对我撒娇和放肆是你应有的权力,你不需要对我那么小心翼翼。]
周起颜也料到了对方要这样将他“教育”,没有改变态度,反倒进一步说。
[祈:可是……我们只是网络上的恋人。]
他意识地在床上蹲坐,没有安全感地自己抱住双膝。
[祈:在交往时,我们约定过的,彼此不干涉彼此的现实生活。]
[祈:我昨天擅自发起语音通话的行为,已经是在干涉钟先生的现实生活了。]
[钟:我不介意。]
[钟:我不介意你干涉、打扰我的现实生活。]
[祈:可是]
本想先发半句话出去抢个主场,无奈打字手速跟不上,先机直接被先生抢占。
[钟:没什么好可是的。]
[钟:宝贝,我们或许可以试着突破网络和现实的距离,再进一步发展。]
周起颜猛地打了个冷颤。
仔细将钟先生的话看过三遍后,周起颜还是似懂非懂,追问。
[祈:……我不太明白。]
[祈:怎么个突破法?]
钟先生复了一个被他猜到大半、却依旧让他感到惊讶和惊吓的回答。
[钟:跟你的男友分手。]
……
从斜阳到晚上,从大脑迷糊到神智逐渐清醒,这句由不到十个文字打出的话,始终如魔咒一般、缠绕着周起颜的思绪。
以至于,在放空发愣时,周起颜都忍不住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句咒语。
“跟你的……男友分手。”
跟你的男友分手——按照角色的不同等位翻译一下,钟先生的意思是:让他离婚。
离婚。
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可怕生物,一旦想法在脑海内逐渐成型,就会或自觉或不自觉地付出行动、用尽一切潜在可能去将想法变现。
灵魂出窍似地飘忽了一晚上,周起颜还是没能将脑海里离婚的“可怕”想法驱散,反而越到深夜、越是想着逃离。
……逃离?
掀开身上的被子、忍着因为抑制药后遗症而带来的腰酸背痛,周起颜拿起充电中的手机,点开微信。
上一次给钱衷一发出去的微信还没收到回应,周起颜强迫自己不去看历史过往聊天,不去回忆这些绿色的已发信息、是他用了多少勇气和决心慢慢敲成的语句。
他屏住呼吸,在文本框上打下时隔半个多月的、对丈夫的问候。
[最近工作很忙吗?]
[有空的话,我们见一面吧。我有些要事想和你当面聊聊,能请您为我空出一点闲时吗?]
[只是见面聊天,我想应该不难吧。]
发完消息,周起颜关掉聊天面板回到微信主页面,抱着手机等了五分多钟。
果不其然,还是没有回音。
和钟先生在缘见上聊天的感觉不一样,微信上的钱衷一是永远不会给予回复的。
要不是此前确认过好几次、这个确实是钱衷一正在使用的私人微信,周起颜可能还会天真地以为,没有回信是因为自己婚前加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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