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告诉我?十几年了!以前无数次问你女朋友、对象的事,你都不说,你把我当什么了?”安然听完了很生气,隐瞒欺骗生气,不把他当成真正的好朋友生气,还有就是到处约。炮也很生气。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以前你一声不吭就选了隔了几个省的大学是这样,房子的事是这样,就连你的感情选择也是这样,你就一直没把我当回事!把我当猴耍!”
张景曜无奈地看着安然,当年高考选志愿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就想着离他远远的,看会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和谁都没商量就把学校选好了。
结果还是一样,时间和距离都不足以让他对安然的爱减少。
每次看见他对自己表露无限信任和依赖时,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尤其是看见安然单纯炽热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张景曜的很多事早已习惯埋藏在心里,不想让他知道。
张景曜想过去抱抱他,手都张开了,可一想到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恶心,就又退缩了。
他的举动让安然极力维持的一丝冷静都荡然无存了,“张景曜你什么意思?你就这样看我吗?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你以为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就会疏远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完安然用尽全力抱着张景曜,在他怀里几乎是吼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沮丧吗?你的事为什么要别人来告诉我?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为什么你不一早说?十几年了,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你条件明明那么好却一直单身,我应该要察觉到的,为什么没有呢?是不是我不够关心你了…?”说到最后,安然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委屈,甚至开始想哭。
张景曜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不让他的眼泪掉下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隐瞒的。”
他一直抱着安然,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他。
看着安然开始冷静下来了,张景曜问他怎么知道去夜宴找人。
“是薇薇带我去的,她有朋友发了夜宴照片,你做了背景墙。”
他听完后心中有数,只是和安然点点头。
安然顿了一顿,“她还说你喜欢我。”说完没敢看张景曜的表情,头一直埋在他的胸口。
张景曜听到这句时慌了,以为要瞒不住了,可认真看安然的样子也只是猜测而已,须臾片刻,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她想错了,我没有喜欢你,我对你只有友情和亲情,没有爱情。”
他抬头看着远处,又闭上眼睛轻声说:“我永远都只是你的哥哥。”
怀里的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
张景曜由着他,好像时间在他们面前已经静止了一般。
江边的晚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张景曜感觉到安然的头发、脸已经开始冰凉冰凉的,就和他说回去了。
开过来的车只有安然的,张景曜刚刚喝了酒,自己的车还在夜宴,所以只能是安然送他回去。
但张景曜不同意先回他家,换成他陪着安然开车回家,自己再打车走。
他在不确定安然是否已经冷静的情况下,才不会让他独自开车。
送了安然回家后,张景曜转身叫了辆出租车,他很想快点回去,坐在车里双手交叉紧握,头靠在上面,他承受的精神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慌乱、恐惧和害怕围绕在他身边,风撞进车里的呼呼声一直从前往后,把他的头发和皮肤吹得和内心一样冷,而他本人毫无知觉。
等张景曜从出租车下来,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他关上车门往家那边赶,走近门禁的时候,看见了林青和,正蹲在地上发呆。
第15章
林青和一看到张景曜,猛地站起来想走过去,可能是蹲太久了,脚很麻,起身踉跄几步就要摔倒,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一双手稳稳地扶着自己,是他喜欢的人的手。
张景曜把林青和扶好了,“我今晚没心思应付你,回去吧。”他连林青和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想理了,只想上楼洗澡睡觉,他急需休息。
林青和一把拉住张景曜的手臂说:“我猜到你是去夜宴,我也去了,而且还看到了他也在那里,他的样子明显就是不知道你的事,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是,他是不知道,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们有在一起,全都是你自己想的,”张景曜甩开他的手,“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也没必要和你说什么,你走吧。”
“不,有些话我一定要现在说,再不说我就没有机会了,”林青和很坚持,“你找个地方,不然我们就在这里谈。”
张景曜考虑了一会,“去我家吧。”
开门让林青和进来后,张景曜让他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就回去。
“你喜欢他,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林青和把自己今晚看见的情况猜测了许久,得出这个最符合实际的结论。
“是,你说对了。”张景曜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往沙发一坐,大口大口喝起来。
林青和走过去把他拿着啤酒的手拉下来,蹲下来看着张景曜问:“你们会在一起吗?”
“不会,我们不会在一起,我甚至不会和他表白。”他直看着前方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有他的人生,他喜欢的是女人,以后会结婚生孩子,要走在正轨上。”
“那你呢?你的人生呢?”林青和的手抚上张景曜的脸,让他的视线与自己的相对,“你有自己的人生,可以去追求你的幸福。”
“我试过了,”张景曜拿开他的手后把脸藏在了自己的双手里,“可是我没办法不在意他,没办法把感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没办法…不爱他。”
林青和尽力把张景曜环抱起来,劝着他说:“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不久后,低低地啜泣声在林青和的怀里传了出来。
张景曜确实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今晚的事几乎将他击穿了,他在安然面前花光了所有的理智和演技,才能全身而退,才没有在他面前失态。
尤其是在夜宴的四目相对,要不是他当时是坐着的,都怕自己要腿软站不住。
他是真的害怕,后来对安然说自己的事时,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害怕从那里看到不屑,害怕安然对他失望,更害怕这二十几年的感情被他一手摧毁。
和安然道别后,他只想倒下来,什么都不管不问。
张景曜也真的只想默默守在他身边,不求任何回报,可今晚过后,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林青和听着张景曜的哭声越来越低,渐渐地消失了,低头一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把张景曜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去房间里拿来了被子给他盖上,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静静地看着他。
林青和不傻,他知道必须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才有可能和张景曜在一起。
以前他总觉得强扭的瓜不甜,现在他说什么都要放手一搏,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趁虚而入也好,他统统不介意,只要能得到张景曜,再丢脸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安然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从梦里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可以发生那么多事,他消化不来。
张景曜和夏薇薇的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交织在一起。
张景曜明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最爱护自己的人,为什么会觉得昨晚的他,陌生得让人害怕。
在夜宴里和别人亲吻的张景曜,在江边和自己剖白的张景曜,抱着自己说永远只是哥哥的张景曜,都是他不认识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张景曜,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最让他觉得恐怖又不可思议的是,他无法忍受张景曜和别人在一起,男的女的都不行。
以前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觉,昨天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其实他当时就很想过去把坐在他身上的人拖出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同时也很想质问张景曜在干什么。
只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成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
这个认知让他好难过,他已经搞不清张景曜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同样让他搞不清的还有夏薇薇的态度,她在这次的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她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张景曜的情况?
昨晚的夏薇薇让安然从心底里冒出了寒意,甚至觉得恶毒。
他不愿意这样冤枉她,这些事必须要当面问清楚才能确定。
安然把手臂压在眼皮上沉思了好一会,伸手拿起手机的时候,闹钟刚好响了,铃声刺耳而烦人,他立马按掉起床洗漱。
刷牙时,他不禁在想,就算狗血的事情再多又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被奴役的一天又开始了。
张景曜睡醒睁眼的一刻,天已经亮了,没几秒就想起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他苦笑一下,真希望能忘记一会。
感觉到厨房有人在使用,他想那应该是林青和,自己是真的拿他没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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