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对怀里的小公主说:“沫沫,叫叔叔。”
小公主于是很乖巧的朝着慕羽喊:“叔叔。”
刚刚被那根羽毛戳出来的窟窿开始不断往外面涌着汩汩鲜血。
叔叔……
江让……有女儿了?
视线落在江让的左手,那无名指上可不就带着一枚反射着耀眼灯光的铂金婚戒吗?
明明那么显眼,刚刚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是他……疏忽了。
☆、六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慕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停车场的,他脑海里不停浮现着的,都是刚才会场外面的片段。
他见到江让了。
江让戴着婚戒,告诉他,他有女儿了。
江让管他叫“慕先生”。
慕羽闭上眼睛,略微粗糙的掌心狠狠搓了一把脸。
他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和江让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情形。
他知道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肯定都变了,他奢望着江让会像以前每次小别之后的重逢一样,在没人的地方把他拥进怀里,说想他了,好想。
也想过江让会生气,会骂他,甚至想过江让会憎他,厌他,不愿意见他。
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那么心平气和的说一声,慕先生,幸会,就好像他们是今天才认识,好像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一样。
更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见到江让的孩子……江让的孩子!
助理小柯坐在驾驶座上,他双手不停的摸着方向盘,时不时会回头看看,又很快把目光收回去。
车子里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安静到诡异,直到杨晓回来。
她打开车门上了车,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好了,都谈得差不多了……”
话说了一半,发现慕羽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她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慕羽没回答,只是神色呆滞的盯着外面朦胧的夜色。
杨晓又去看驾驶座上的助理小柯,眼神里满含询问。
小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尽管是助理,但是对于慕羽,小柯是有些怕的,所以即便看出慕羽情况不对,他也不敢多问。
“慕羽……”
杨晓还想问,慕羽动了动唇,嗓音有些发涩:“杨姐,我累了。”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提神。
“别抽了。”杨晓劝他。
慕羽没理,反而抽得更用力。
杨晓就不劝了,甚至都没有追问慕羽出了什么事,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我们马上送你回去,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一边说话,杨晓一边示意小柯开车。
可是慕羽回家以后却没有休息,甚至连衣服都没换。
看着保姆车行远之后,他去了车库,开着自己的车去了观澜别墅。
那是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处别墅群,地价不菲。
秦云开住这里,慕羽有钥匙。
到的时候,别墅一楼没人,慕羽就上了二楼,猛地踹开了秦云开卧室的房门:“秦云开,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四周都安静了,床上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里弥漫着淫靡腥臊的气味,挥之不去。
秦云开把跨坐在自己腰胯上的年轻男人推开,扯过被子遮住下身,有些恼怒的朝门口看了过来,最终还是把那阵怒气给压了下去,只问:“你今天晚上不是有事吗?”
说着,又朝着刚被自己推开的男人道:“你先回去。”
语气淡漠,毫无温情,仿佛刚才的暧昧交合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幻觉。
“云开……”楚星云浓眉微蹙,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舍。
他不想走。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云开就不耐烦道:“我都萎了,你还留下来干什么?”
怕他生气,楚星云便不敢说话了,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胡乱穿上,往门口走去。
到了慕羽面前,他盯着面前的人,再没有刚才那样的乖顺,只似笑非笑道:“慕羽,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慕羽一向不跟秦云开身边的其他人争风吃醋,他没说话,也没看楚星云,只是目光热焰般盯着床上的男人。
秦云开沉声道:“还废什么话?”
知道他在说自己,楚星云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发作,他咬了咬牙,关上门走了。
秦云开目光落在慕羽脸上,幽幽转了两圈,突然笑了,很耐心的告诉他:“以后进来之前先敲门,老这么玩儿容易出事儿,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你?。”
男人在床上不能吓,容易留下阴影,搞不好以后就废了。
秦云开又招了招手,“过来。”
跟慕羽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通常会比对别人要好一些,却也好不了太多。
而且,他耐心不好。
慕羽还站在门口,没动,脸上的怒意只增不减。
秦云开挑了挑眉,刚想说话,慕羽终于出了声:“他在哪儿?”
是质问。
秦云开脸上的笑容凝住。
须臾,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声音更低沉:“你过来,就是为了他?”
“我问你,他在哪儿!”这话,慕羽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云开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从床上下来,一把掐住了慕羽的下巴,嗓音泛着些狠:“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慕羽跟他对视,愤怒的眼对上阴骘的,谁也不肯退让。
几乎咬牙切齿的,慕羽道:“你骗我!”
秦云开那双鹰眼微微眯起,全是危险的味道:“谁告诉你的?”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嘴他都封严了。
他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眸色却更深,表情更危险,掐着慕羽的手也更加用力,指尖都泛着青白。
他问:“你见到他了?你见了他?!”
慕羽被掐得难受,想把那只手拿开,可他力气根本敌不过秦云开。
他失败了,却还是瞪着秦云开,咬着牙骂:“秦云开,你他/妈混蛋!”
“呵!”秦云开被气笑了,手往下滑去,揪着慕羽的衣领,把他拎到了自己面前。
距离好近,近到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慕羽身上的气息都是愤怒和仇恨的。
可那又怎样?
他不在乎。
“他回来了又怎样?我骗了你又怎样?”另一只手搂上慕羽的腰,秦云开把他抵在墙上,开始解他的皮带,“慕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早被我上过了,你以为就算你现在回头,他还会要你吗?”
制住慕羽的手,秦云开把他翻过去,让他胸口贴着墙,背对着自己,“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什么破鞋都要?”
饶是被欺辱过再多次,此刻听到秦云开说这样的话,慕羽的眼睛还是怒得发红,他几乎嘶吼着:“你把我放开!”
可他的话再是怒气昭彰,在秦云开听来,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放开?你早就卖给我了,是你心甘情愿的,不记得了?”秦云开凑上前去,一只手从后面掐住慕羽的脖子,含住了他的耳垂,含糊道,“慕羽,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乖一点?”
房间里的喘息和咒骂不断交织在一起,继而,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挥动的声音。
这一夜,慕羽跟往常一样,挣不脱,逃不开。
……
江让回酒店的时候,苏兰嫣还在客厅看电视,他一松手,苏子沫就哒哒哒的跑进了苏兰嫣怀里。
逗了一会儿苏子沫,苏兰嫣抬着眼睫问:“见到他了?”
江让“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架着腿,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苏兰嫣揉了揉苏子沫的脑袋,柔声哄道:“沫沫,回房间去。”
苏子沫于是乖巧的跟爸爸说了晚安,小跑着回房间去了。
苏兰嫣靠着抱枕,支着线条优美的下巴看江让,看着他把指间的烟抽了一半,嘴角微微扬着,带着些笑,“不是要戒的吗?那么多年了,也没看你戒。”
“戒不了了。”江让隔着烟雾看苏兰嫣那张化着淡妆却依旧精致妩媚的脸,“苏总不是最清楚的吗?”
苏兰嫣耸了耸肩,“行吧。”
叠着腿,她又懒懒道:“就说让你不去,你非得去,还不是自寻烦恼?”
江让安静的抽着烟,不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有机会的话,我倒是也想见见这个慕羽。”苏兰嫣站起身,悠闲又轻松的语气,“房子我看好了,不过家具家电我要全部重新买,所以接下来的事我暂时不参与。”
江让神情懒倦,只说了两个字:“随你。”
两人再没了别的交谈,苏兰嫣回了苏子沫那间房,江让则是在抽完这根烟以后,进了对面那间。
站在落地窗前,他拿出一个黑色的正方体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手表。
银色钢带,蓝盘,某品牌前几年出的款式,当时的价格是四十五万。
他还记得萧远在车上是怎么跟他说的。
萧远把盒子递给他,挠着头,很实诚的说:“老板,这表买亏了,听说也就几十万,一百七十万都已经很高了,你那价,新的都可以买十几块。好多人都说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