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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完结+番外 (机智的熊熊)


  “血祭之术束缚着士兵和主人,理论上来说鬼蜮士兵只有唯一的一个主人,可那毕竟是依托了蓼祸的特殊香味发挥成效的,香味可没有差别,所以,应该会有一些感情上的反应……”
  “诸如信赖,崇拜,痴迷……恋慕?”
  “对。”
  黄韫追问道:“那这鬼蜮之术可有解法?”
  “有,巫蛊之术多阴毒,施用者容易反受其害,所以都是有解法的,只是师父找到的古籍残页里,解法相关的内容都被撕掉了,我寻访多年也没找全。”
  后来黄韫和宋颉还说了什么,温初月都不太记得了,只是宋颉简简单单的一个“对”字,否定了他这些年从阮慕阳身上感受到的所有深情,曾以为香暖的归宿倏然如同冰窖。
  他脸上带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复杂表情,拒绝了黄韫的陪伴,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别院,形容狼狈,像一只失了半条魂的野狗。
  他第一次发现,没了阮慕阳伴在身侧的严冬,冷得让人发颤。
  他好些天没回别院了,小梅只管喂猫,临近年底了,本家的事多了起来,并没有太多时间帮忙收拾别院。庭院中生了一些杂草无人打理,厅中虽然大体看起来是干净的,一些边边角角却落满了灰,锅炉停火已久,并没有热茶和热水,整个院子唯一有温度的东西就是突然蹿进怀里的桃子。
  桃子冬日里都是窝在暖房的,可这一年暖房打入冬以来就一直紧闭着,只好委曲求全继续窝在冰冷的房梁上,而狠心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有猫了,居然连续好几天都不回来,得亏桃子大爷有一身肥膘,不然准能被冻死。
  桃子在房梁上听见开门的动静便竖起了胖脑袋,见是没良心的主人回来了,也没有带别的猫,才骂骂咧咧地蹬到那人怀中,虽说主人的胸膛不见得有多暖和,总是比房梁要柔软一些的。
  桃子特有的温暖和沉重感总算把温初月轻飘飘的灵魂压了回去,他抱着桃子准备久违地和它腻腻歪歪睡上一觉,一推开房门却扑来一股潮气——他那房门关着,小梅是不会主动进来的,窗子一直紧闭着,前些天阴雨连连,屋中的湿气散不出去,没有阮慕阳帮着晒被子,被褥下也是潮潮的。
  温初月放开桃子,借着月光摸出几根蜡烛点上,颓然躺在椅子上,掩面长叹一声,终于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没有阮慕阳不行。
  他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儿,越发冷了起来,连带牙齿都有些打颤。在自己家冻死可不是什么体面的死法,温初月哆哆嗦嗦地起身到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厚氅子披上,举着烛台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暖房。
  桃子兴冲冲地跟着跑了进去,前脚刚踏进去就被呛得直打喷嚏,引以为傲的毛发上还沾了不少灰,慌忙扭头退了出来。
  温初月也咳嗽得厉害,桃子本以为懒成一朵睡莲的主人会立即放弃,却见他捂着鼻子打开了窗,动作娴熟地打开暖炉升起了火,而后拿了个鸡毛掸子像模像样地打扫起来,打扫前还不忘脱掉氅子卷起衣袖,倒真有点干活的样子。
  桃子在暖炉边找了个不会被波及到的地方卧下,看着忙前忙后的主人直打哈欠,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主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温初月属于能委屈别人绝不会委屈自己的类型,这一天本来可以继续赖在黄韫那儿,点心茶水应有尽有,还有年轻貌美的侍女相伴,却不知怎么就浑浑噩噩回了别院,回来之后也没个人可以支使,还得自己费力气收拾。
  他忙前忙后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暖房收拾得一尘不染了,暖炉边的桃子已经睡着了,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温初月抱了床棉絮铺在躺椅上,学着阮慕阳的样子上下拍了拍让它保持柔软,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放在躺椅边,四处看了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在暖房里踱来踱去好几圈,总算反应过来——是香,阮慕阳平常都会点上熏香。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一盘熏香点上,颇有成就感地环顾四周,得意道:“哼,我一个人也能做这些事情,不需要谁的虚情假意。”
  说起来,人到底为什么不能忍受孤独,为什么一定要从他人身上寻求共鸣呢?
  温初月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不需要谁的理解,不需要与谁共鸣,可他却会情不自禁地从阮慕阳身上寻求认同感。他刻意在两人耳鬓厮磨之时说些决绝的话来伤人伤己,刻意隐瞒自己曾经经受的苦难,只把加害他人的一面展露给他看,归根结底,只是想让阮慕阳清晰得认识到他如何恶劣如何无可救药之后,依然能认同他、包容他。
  因为他无法原谅自己,或许能在别人那里得到些许慰藉。
  可这慰藉终究只是空穴来风,他从未想过阮慕阳曾一遍遍宣誓的深情,竟然比他所理解的更加虚妄——原来不是因为他是阮慕阳踏出地狱后第一个遇到的人,而是因为那惑人心智的香。
  如此深情,只是徒增空虚罢了。
  温初月使劲晃了晃脑袋,晃走这些令人丧志的消极想法,猛灌一口热茶想清清口,却发现茶根本就没放温,舌头瞬间被烫麻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幸好这丢脸的模样没有别人看到,温初月匆匆关好门窗,窝进被子里,只是再也没有人替他细心掖好被角了。
  他躺好之后才发现,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好的事情,只不过是把暖房收拾成阮慕阳还在这里时的模样,座椅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给自己一种他未曾离开的错觉罢了。
  “温初月,你可真够没出息的。”温初月翻了个身背对着阮慕阳常坐的那把椅子,烫到舌头时挂在眼眶的一滴清泪这才后知后觉滚落下来。
  阮慕阳亲手做的那吊坠被多事的黄韫挂在他脖子上了,明明是薄薄的一小片,却压得他胸口沉闷无比。
  几天后,温初月收到了一封来自郦城边陲的信。
  信纸是郦城的特产,质地绵韧、光洁如玉,墨韵清晰,浓而不浑、淡而不灰,那字迹亦是骨气兼蓄、清新飘逸,纸香与墨香纠缠不休,舒心怡人,赏心悦目。
  信是阮慕阳写的,邀请温初月来郦城参加镇南军的犒军宴。
  镇南军中每隔五年,就会在岁旦前夕举办一次大型的犒军宴,是几年来唯一能放松身心的大型盛会。平常过个年也就是兄弟们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三大营的统领到统帅帐中叙叙旧,吃上一顿简餐,酒都不能多喝,席间还得互相交换军情,身体放松了,心却得绷着。
  犒军宴却不一样,这一天是五年来伙食规格最高的一天,也是唯一可以醉酒的一天,当然,值守的将士除外。考虑到许多将士多年未能回乡,与家中老小阔别已久,统帅梁瀚特批犒军宴可以携亲属参加,个别正值娶亲年纪的小伙子,还会组织他们凑在一起拜个堂,也算是对天地高堂有个交代。
  阮慕阳在信中用许多令人牙酸字句表达了对温初月的思念之情,也没征求他的意见,就约好了时日来接他,落款只潇潇洒洒的一个“曜”字,和温初月常用的一个“月”字遥相呼应,字体也颇有他的风格,把温初月看得牙根直痒痒——臭小子,把我那一套用在我自己身上?
  更令人牙疼的是,把信送过来的人是赵未。
  “清风明月映楼台,魂梦与君见星海……”赵未可不管那信多有收藏价值,一把夺了过来,将信高举过头领,对着信阴阳怪气地说,“我想想,那鸟不生蛋的地儿哪来的明月楼台,依我看呐,此人多半是想你想得走火入魔了。”
  “还我!”
  温初月比赵未要矮那么一丁点儿,得跳起来才能够得着,赵未怕把那信扯坏了他又会翻脸不认人,自己这会儿还有求于他,不敢造次,乖乖把信还给了他。
  温初月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收回信封中,瞥了他一眼,挑眉道:“来干嘛?”
  赵未忙狗腿地奉上茶:“小弟特来求温大哥帮我一个忙。”


第87章 月映明台(5)
  临近年尾,终于下了一场雪。
  温初月夜里觉得腿上十分沉重,好像有块巨石压在上头,让他动弹不得,还以为自己的情况又恶化了,醒来一看,是桃子窝在他腿上。
  这胖猫长膘的速度非一般活物可比,温初月艰难地把桃子挪到自己身侧,掀开被子将自己挪到轮椅上,把温暖舒适的躺椅留给桃子独占。
  他往暖炉里添了一把柴火,才发现窗外居然白了一片,也难怪桃子会舍弃暖炉旁的绝佳位置,把自己当成床了——暖炉旁的那块地皮逢上下雨下雪就会变得很潮,温初月一不留神还摔了一跤,他一个瘸子居然还把脚给崴了,所以只能把移动方式从走路改回了坐轮椅。
  大雪还在簌簌地下着,温初月担心外面小花园的顶棚被大雪压塌了,慌忙出门去看,却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披着一件水墨色的披风,举着一把素色的纸伞,面朝小花园静静伫立着,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伞和衣领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雪水。
  他听到温初月轮椅滚动的声响,回头冲他一笑:“初月,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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