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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完结+番外 (恰一口奶糕)


  “亮仔,上车。”
  深幽的眸固执地盯着钱途亮的额,秦尔又重复了一遍。
  阿拉斯加犬还是埋着头,没有应答。
  缓慢吐气,尽力调整呼吸,再开口时,秦尔的声音又轻又软,似无奈叹息,又似耐心哄劝。
  “亮仔,后座我坐不住。”
  “你上车,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主人的示弱是他永远的软肋。
  痉挛平息,阿拉斯加犬还是乖顺地上车,坐于主人身侧。
  松开左臂,秦尔的上半身立刻向左歪斜。瘫废的身体向结实的臂膀靠近,被扶抱,被摆正,被支撑。
  俩人的肩靠在一起,俩人的臂贴在一块。秦尔放心地松了右臂。
  “亮仔,你在吃醋。”
  不是询问,是自信满满的陈述句。那双深色的眸盛着暖呼呼的笑意,那张唇又咧成了漂亮的心形。
  来了!
  来了!!
  来了!!!
  秦尔的敏锐从未缺席。他那点小情绪,根本无处藏匿。
  转身离开餐厅的瞬间,与熊戴祺告别的霎时,因胜负欲而临时组建的自信就轰然坍塌。那团恼人的,羞耻的,患得患失的危机感就毫不讲理地占据了钱途亮的心,搞得他心烦意乱,搅得他莫名恼火。
  秦尔的言行极其妥当,熊戴祺的出现也完全合理。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出在那个决定上!
  出在他自己身上!
  他就不该答应当说客!
  他就不该劝秦尔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不对!
  不对!!
  他就不该生气!
  这份不成熟的别扭他根本就不该有!
  吃醋,他就是在吃醋。醋意如潮,在他胸腔中疯狂冲撞,与理智唤醒的懊恼与羞愤大战了几百回合。
  这汹涌的醋意根本无法隐藏,一开口,就会不可自控地溢出。不敢开口,这一路,他根本就不敢开口。
  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该被嘲笑的吧?他不想被看穿,他不想被嘲笑,他想逃,他只想逃,他只想从秦尔身边逃离。
  欲盖弥彰的解释统称为狡辩。钱途亮不想狡辩。他只呆呆地、愣愣地、静静地坐着。
  没有嘲笑,没有追问。
  冰凉的指靠近他的掌,撩拨琴弦般地,蜷曲的指尖抚着他的虎口,被拨开,被捋直。那只戴着助力手套的左掌从手背,拢住了他的右掌。
  主人偏凉的体温是他的专属灭火器。吸了吸鼻子,钱途亮不再躲。
  秦尔转头,望着钱途亮的脸。
  车厢昏暗,阿拉斯加犬的侧颜线条却格外地清晰。亮仔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亮仔的喉结来回地滚着,亮仔他紧张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无用的安慰。
  秦尔的双眸晶晶亮亮,秦尔的笑脸暖暖和和,秦尔的声音温温柔柔。
  他说,
  “亮仔,明天,我们约会吧。”
  没骨气,没出息,在秦尔面前,钱途亮从来都是毫无原则的。醋意渐消,羞恼渐褪,所有的坏情绪都被欣喜与期待赶跑,钱途亮的心再次愉悦跳动。
  没有再多的矫情,也没有直接的回应。抬起左臂,扬起左掌,钱途亮伸着食指,戳了戳秦尔的肋骨。
  那硬邦邦的触感让他不满。五官皱皱巴巴,嘴里嘟嘟囔囔。
  钱途亮说,
  “明天,你不许用这个了。”


第67章
  所谓约会, 就是刷题。准确来说,是钱途亮在秦尔的监督下刷题。
  这是一家躲在巷中的复古咖啡馆,由一栋三层的旧厂房改造而成。砖泥堆砌的吧台上,摆着飞马咖啡烘焙机和双头磨豆机, 稍显空荡的机身外壳以各式各色的贴纸装饰, 既精致, 又不乏趣味。一张张或圆或方的木桌被齐腰高的翠竹分隔,成为小小的独立空间。跨过竹群, 静坐桌旁, 饮一咖啡, 仿若藏于自然, 得以偷闲,虚度光阴。
  不!不能虚度光阴!
  薄荷绿的铁皮音响还在放着慵懒的轻音乐, 粗糙的浅灰砖墙上却挂着明黄横幅。加粗再加粗的笔画,方正再方正的字体,那条横幅上印着八个大字——我的心中只有学习。
  悠闲的午后,喜人的暖阳,舒适的环境,轻缓的乐曲,和, 激励人心的横幅。
  难得的出行,甜蜜的约会, 精心的打扮, 满心的期待,和,阴魂不散的学习。
  多么特别的搭配!
  多么奇异的画风!
  妙!太妙了!
  翻转再翻转,折叠再折叠, 那张A3纸已被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填了大半。笔尖划过试纸,圈出试题关键词,钱途亮皱着眉,瘪着嘴,盯着试题卷,在脑中磕磕绊绊地整理着解题思路。
  不是必刷必做的历年卷,不是书店购买的模拟卷,摆在钱途亮面前的这张理综卷是他的好同桌,是他的男朋友秦尔,根据他的薄弱点为他独家定制的。
  每一道题都是从权威教辅中挑选的,每一道题都是被秦尔修改过的,每一道题都直击钱途亮的知识漏洞,打得他心乱如麻,捶得他抓耳挠腮。
  这份卷子的出题者就坐在桌对面,就坐在他面前。
  不再是轻便的低背轮椅,秦尔今日的座驾是那台笨重却舒适的高背电动轮椅。他既是出卷的老师,又是乖顺的学生。今日的秦尔谨遵亮仔教诲,并没有穿戴腰托。单薄的腰背略显塌陷地窝着,纤长的脖颈却倔强地挺着,秦尔右手执笔,正在帮他的亮仔填涂答题卡。
  即使涂卡笔的笔身较粗,即使笔身上又套了硅胶辅具,秦尔的右手也还是握不紧笔。绵软的右掌戴着助力手套,那支涂卡笔被蜷曲的拇指与食指环着,架在薄薄的虎口处。其余三指团结一致地缩着,稍显突兀的指关节委屈巴巴地挤在一块,细细白白的指尖也凑作一团,虚搭着辅具,卷向掌心。
  手掌无力,像早该退休的破旧零件,坠于腕端,被细瘦的右小臂拽着,缓慢挪动。落笔处总不太准确,于秦尔而言,每一个方框都是一次重复的挑战。不厌其烦地拖着掌,一遍一遍地调整角度,笔身摇摇晃晃,笔迹歪歪扭扭,涂出的黑团总不够方正,秦尔却近乎执拗地把着笔,一点一点地填补边缘。
  这是亮仔的答题卡,无论答案正确与否,无论过程如何艰难,他都该填涂完整。
  这就是他今日的复健任务。
  写了又划、涂了又补的字迹把草稿纸填得满满当当,物理压轴题的那块答题框内却仍只有稀疏的几行算式。难,真的好难。除了纯套公式的那几步,钱途亮再也解不出更多。
  泄愤般地,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乱七八糟的黑色线团。烦躁地抓了抓头皮,阿拉斯加犬丢笔,抬头看向主人。
  浅麦色的面颊被笔盖戳出深深浅浅的圆形小坑,浓密的眉被烦躁锁紧,黑亮的眸被困惑磨灰,本就不深的双眼皮被挤成了窄窄的扇形。秦尔的小狗在向他求助。
  停笔扬脖,秦尔的眼对上了钱途亮的眸,“做完了吗?”
  怎么可能做完!根本不可能做完!明明是拼尽全力地作答,答题纸上却布满了看似敷衍了事的空白。
  “没有。”把试卷往前推了推,钱途亮挫败地摇了摇头,“好多题我都解不出最终答案。”
  明明是约会日,却要遭受习题的折磨。肩背微弓,上身前伏,钱途亮愤懑抱怨,“太难了!”
  面前的小狗像是跺脚耍赖的孩童,秦尔深色的眸映着他的小狗,被暖烘烘的笑意打上毛茸茸的光圈。
  “查漏补缺,是有点难。”
  抬起左臂,拽起空闲的左掌,软蜷的指尖垂着指向身侧的空位,秦尔笑着,眼睫弯弯,“亮仔,过来,我给你讲题。”
  有了召唤,忘了绝望。阿拉斯加犬捡起笔,迅速起身,绕至对侧,拖着藤椅,挨着轮椅。
  似一颗小陨石,有一团黑,从右上方坠窜,先大型犬一步,落至藤椅的棉麻坐垫。
  健壮的心脏被倏地揪高,心室下是淌着浓硫酸的渊。体形高大的阿拉斯加犬有一个难以启齿的致命弱点,他害怕所有热乎乎、毛茸茸、软绵绵的生物。
  此时,在他面前,在藤椅上,在秦尔身边,耀武扬威地舔爪的,是一只黑色的拿破仑矮脚猫。
  喵。
  咻。
  阿拉斯加犬起飞了。


第68章
  钱途亮正在检阅秦尔的复健成果。
  秦尔正在批改钱途亮的测试答卷。
  拿破仑矮脚猫就趴在舒适的软垫上, 面朝钱途亮的方向,正在慵慵懒懒地打哈欠。
  舒适,确实是舒适。修长的腿骨上仅附着一层薄薄的肉,像加了水的橡皮泥, 松垮垮、软绵绵的, 摊平任踩。肉乎乎的小猫爪踏在秦尔的腿上, 把这舒适的软垫践出一个深深的坑。猫爪一抬,失去弹性的腿肉就似破败的老床垫, 慢吞吞、迟缓缓地拱回原样。
  秦尔右手执笔, 在答题卷上圈圈画画, 未戴助力手套的左手却置于桌下, 搁在小黑猫身上。
  拿破仑猫具有波斯猫的奢华被毛,软而浓密。这只小猫毛色纯正, 不带一点花斑,仿若稀有的大溪地黑珍珠,黑得发亮,黑得金贵。
  单薄无力的手掌被小猫的黑衬得越发白皙,弯曲的指节挤作一排,像特制的滚珠按摩器,顺着小猫的背脊。蜷曲的指尖, 圆润的指甲,偶被捋开, 似特别的蹭猫器, 挠着小猫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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