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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 (扶他柠檬茶)


  虽然按照何株的收入,他们很快就可以达到那种“彻底换一个干净身份”的时候。不过金旺也有点担心那个神经病,到那时会不会一脚踹开自己……
  他坐大巴回到老家,先去见了何株。两人没去家里,约在外面的KTV。他凑在屏幕前点歌,那人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几天前开始,何株无法联系上林渡鹤。
  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唱啥?给你点个情歌王吧?”
  何株没理金哥,关上手机,靠在沙发上叹气。
  “你国内这段时间咋样?那个严武备没找你麻烦吗?”
  “他啊……”
  说起严武备,何株稍微有了反应。他说,严武备在丧假。
  严峻死后,警方没有找到阿修。金旺还能通过特殊手段回国,说明海岸线和几处关口的封锁已经解除了——阿修应该是出境了。
  金哥这次回国,是带着钱准备和前妻复合的。他觉得只要有钱,一切就有了挽回的余地。
  何株本来还想和他聊点事情,但是收到了一条消息,匆忙离开了。
  严武备:你在哪?
  相识多年,他可以从文字中读懂对方的意思。有时候“你在哪”是一种审问,有时候,是“我想见你”的意思。
  他打车回到家,没有去自己家,而是去了严家。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进去,一个高大的人影冲他压了下来——严武备抱住何株,就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大型犬,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没事了……”何株轻轻拍着他的背,脸上带着微笑,“没事的。”
  ——处理丧事时,很多人都来安慰他。
  上级也好,同事也好,包括很久没有联系的李珂。
  这些安稳不一定能起什么作用,但至少不会起到负面的影响。真正让他脑中一片空白的,是有人过来告诉他:“你们兄弟俩都要照顾好自己。”
  严武备呆住了。
  “你弟弟……你不是还有弟弟吗。”同事以为这是安慰,“至少还有弟弟,为了弟弟,也不要太伤心了。”
  这么多年试图掩盖的秘密,紧绷的弦,伪装的沉稳……在这一刹那悉数崩溃。严武备好像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他走出送别室,在没人的角落突然呕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家里。
  楼下的公园早已拆了,现在是一片冷清的步行街。严武备从来没去过那,他知道每天晚上会有很多年轻人聚在花园里,弹吉他唱歌,或许严文聪在他们之中,弟弟是个很乖的孩子,也许会循着儿时的记忆回到那,每天晚上。
  他和何株似乎又回到了最初,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人会三餐过来做饭,陪他打一会儿手游,看几部老片子。何株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没事的。
  ——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做。不想再回去单位也没关系,辞职也可以。
  钱已经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就像金哥,这次回国,准备和前妻复合,然后带妻子和孩子一起走,他们在国内根本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财产,房子是租的,家具是自带的,只要她和他一起登上充气阀,到那条被誉为小天堂的游轮上,他就可以给她们从前根本想象不到的生活。
  根本不需要什么进口家电什么扫地机器人,她不用再做家务,这都交给佣人。那些菲律宾的小孩子会跪在地上把地板擦得闪闪发亮,一个月的工资只需要一千块。
  “跟我走吧,你看,这里的所有事情都那么糟心。”他让严武备躺在自己腿上——何株曾经见过加纳纳和阿修这样做,他一直都想试试,“我替你包下了一片土地,准备做射击训练场,你不是一直抱怨国内的射击场又差又贵吗?”
  “我哪都不想去。”
  “他们知道严文聪的事情了。他们就会不断提。人就是这样,恨不得把别人心里所有秘密都挖出来,他的失踪在当年有报案记录,有搜查记录,警方很容易发现……”
  严武备不想听下去,他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绞在了一起,痛苦地抱着头蜷缩起来。
  何株的声音是那么轻柔。
  “和我走吧,小武,我带你去一个没人会提起小聪的地方。”
  这样单方面的柔声抚慰持续了很多天。终于,今天的严武备眼神中出现了妥协,缓缓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应该是何株人生至今为止,最为明亮而愉悦的瞬间。
  ——按照原计划,他应该在上周就返回灯屋的。但因为联系不上林渡鹤,一直耽误到现在。
  再醒过来的时候,林渡鹤躺在那张熟悉的古董床上。
  这里是史可荷收购的罗马老排房,里面的家具都可以算是古董家具,因为保养用心,依旧散发着旧木的淡香。
  身边坐着一个人,只是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他以为是通龙,厌恶地转过头。
  “是我。”
  这个声音,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一阵寒麻流遍全身。
  “——已经宣判无罪了,所以想在罗马待几天,”加纳纳拿起床头柜上的特殊饮水器,递到他的嘴边。这是为了卧床病患设计的,饮水口类似吸管,但只要很轻微的力气就可以出水,“没事的,林,一切都过去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需要担忧任何事情。”
  “……我唯一想过的生活,就是没有你们的生活。”
  “是吗?”
  “……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决定我什么时候是棋子,什么时候被归还自由……”
  加纳纳从椅子上坐到床沿边,附身轻柔地替他梳理散落出绷带的碎发:“我知道父亲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已经死了,我不计较他的真正死因,随着他的死,许多事情都结束了。”
  “……凭什么……”
  “你觉得你在过去受到的伤痕,是钱无法弥补的?不,可以的,只要钱够多。一个亿怎么样?”他开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价格,“我父亲身边所有的情人,没有一个人拿到这个价码的补偿金。”
  林渡鹤看着他,眼神中空无一物。加纳纳叹气:“别说‘我不需要钱’这种孩子气的话……”
  “加纳纳,你们为什么觉得人需要那么多钱?”
  “不需要吗?每个人都喜欢它。”
  “……我不需要。或者你来告诉我,我要它们干什么?”
  “重塑你的生活。”
  “生活是什么?”
  “做你想做的。去度假,去邀请你喜欢的明星到别墅里开派对,拍下你看中的名画……”
  林渡鹤用中文骂了一句,CNMB。
  加纳纳侧头:“嗯?”
  “我说你很会享受生活。”
  “谢谢。”
  这是种很诡异的状态。他想歇斯底里地怒吼,让他们理解自己的心情,让他们知道自己很痛苦,这种痛苦不是用钱能抚平的,这世上,钱无法抚平任何痛苦,钱能做到的仅仅是平铺在痛苦之上,掩盖住那些伤痕。人们看向痛苦时会先看见钱,以为抚平了痛苦,
  这么多年,林渡鹤一直想这样歇斯底里一次。但这群人都很平静,平静地表示“你的痛苦是可以用金钱收买的”,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这事情没道理,这些人应该都给毙了。
  他没有生活了。
  他无法装作无事发生地回到美国的家,继续父慈子孝,陪父母演“家里的孩子是哈佛高材生”的虚荣戏码。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哈佛的。在父母看来最骄傲的事,反而永远都在提醒他过去的可怖。
  无论是旁敲侧击的暗示,还是正面提起沃特过去对他做的事,父母都会表现出和桑德曼一样的平静。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你想多了。”
  在几年前的一天,他的精神崩溃过一次,他什么都不穿下了楼,站在客厅沙发前——父母正在那看电视。
  林渡鹤让他们看自己身上的痕迹。老人留下的伤痕,手术抢救留下的缝合……
  但父母呆了很久,他期待他们的回答,期待他们露出害怕或者心疼的神色。
  “衣服穿上,你挡住电视了。”这是父亲唯一说的一句话。
  他艰难地从床上撑坐起来。加纳纳离开了,通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是没有进来,在门口看着。
  林渡鹤让他过来。自己身上有几处骨折,还打着固定,连坐起来都很勉强。通龙扶着他躺下,林渡鹤在这时问了一句话。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我愿意。”
  他笑了:“那现在就做——拿着枪出去,杀了加纳纳。”
  林渡鹤以为这人会面露难色或者找借口推脱,这样,自己就能彻底和他决裂。
  但通龙没有犹豫,从枪套里拔出枪走出门口。加纳纳还没下楼,几声枪响很快从楼道里传来——之后是一阵保镖还击的枪响。排楼里负责安保的史可荷人员,和加纳纳的其他保镖瞬间陷入混战,但由于双方都没有足以支撑一场大型火拼的火力,这场血战很快告终,以双方各有些许死伤作为无终的结果。
  五分钟后,通龙回到卧室,把手枪摆在他身上。
  林渡鹤在笑,笑得很激动,仅剩的一只手掩着脸,笑声尖锐到近乎癫狂。突然,他抄起那把手枪,对准通龙的眉心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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