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吃惊地反问:“天啊,你怎么能用这种问题来折磨我?“
卢克便咄咄逼人地追问:“怎么讲呢?无非是一道简单选择题嘛!”
阿尔边思考边说:“这是没办法比的啊!唔……让我找几个比喻来让你理解我的想法吧!你对我的友谊,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哪怕不用管,它也永远挂在空中,并时不时用阳光来温暖我。”
“啊!真的吗?”
卢克感动万分:“我居然是你的太阳吗?我的朋友,你是这样高看我的吗?”
“而剧本,剧本……啊,我找到比喻了!”
阿尔说:“剧本对于我,就像是意大利面,我们家的主食,每天都要吃,且百吃不腻。”
卢克脸上的笑容便又消失了:“抱歉?“
他忍不住问:“听起来剧本更重要?”
“亲爱的,你可以自己动脑想一想嘛。”
“阿尔!你这样根本不是一个好朋友的样子。”
“可我以为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偶尔也会想听听朋友的看法嘛。”
“那意大利面重要?”
“偶尔少吃几顿,我其实也可以忍受。”
“那还是太阳重要吧,要不然没了光,什么都看不到,还写什么剧本啊。”
“你忘了吗?我还可以开灯呀。”
“混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根本是在戏弄我!”
“亲爱的卢克啊,好朋友之间有时候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要不然可太伤人了啊。”
“够了,阿尔!你是什么好朋友啊!你简直是魔鬼!”
“你要是继续这样和我说难听的话,那我就会更加喜爱意大利面了呢。”
“滚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萨列里和莫扎特是同时代的音乐家,不过,和莫扎特过于个性且叛逆的风格相反,萨列里的音乐风格相对老派,所以在生前,反而更受人们的追捧。
PS.萨列里出于嫉妒,暗杀莫扎特的事是谣言,两位音乐家的关系很好,莫扎特死后还将儿子托付给了对方。
再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没打算拖剧情,可写下来居然没写到我想要写到的地方。
第23章 卢克:我带你去给朋友看看
欺负傻乎乎的小伙伴,实在是繁重工作中一大解压法宝。
阿尔在内心深处万分感谢主动送上门来,时不时能帮自己缓解压力的卢克,所以,每次都甜言蜜语地称呼对方为“我的朋友,我的手足,我的太阳”,语气情真意切,百分百真心实意。
于是,卢克经常陷入一种“你是不是又在戏弄我了?可如果是在戏弄我的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用那么亲密的口吻,说出无比气人话”的疑惑不解中,但又由于他实在喜爱这个绿眼睛小朋友,哪怕意识到被戏弄了,往往也没什么办法。
这样次数多了。
卢克不免也会和其他朋友发几句牢骚。
这部分朋友自然都是他们黄牛事业里的中坚人物。
其中,那个长得像黑熊一样的小子,算是阿尔从街边捡回来的,一向最护着阿尔,不容别人说他半句坏话,所以,对卢克的牢骚,根本连听都不想听;另一个穿了鼻环,总喜欢玩刀的黑发瘦小子,和卢克的关系倒是很亲密,但他平时少言寡语,打架冲第一个,当知心姐姐还是算了吧。
最后,只剩下颇为精怪的贝斯特了。
也就是当初那个在剧院门口做生意,戴着报童帽的小少年。
他这人没什么原则,天性喜爱搞事,有那么点儿损人不利己,外加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
见卢克苦恼,立刻兴冲冲地上去充当狗头军师。
卢克终于逮到机会,自然好好倾诉一番:“阿尔不理我,阿尔认为剧本比我重要,怎么办啊?”
本来暗搓搓想吃一口“黄牛组织内部,两位大佬终于分赃不均,开始内讧”的大瓜,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番堪比深闺怨妇的话,贝斯特整个人懵逼了。
“见鬼!我为什么要揽这种无聊的差事呢?”
他暗暗想着,对此事失去了插手的兴趣。
可卢克还站那等着呢。
这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贝斯特眼珠转了转,便避重就轻地转移了话题:“隔壁街苏珊娜喜欢你的事,你知道吗?”
卢克挺迷茫的:“苏珊娜是谁?”
“挺漂亮的一个妞啊!上次一起出去玩,那个穿着一身黄色衣服,又套了件蓝大衣,远看色彩挺鲜艳显眼的女孩。”
“一身黄,披蓝色,远看色彩鲜艳又显眼?啊,好极了!贝斯特,你真是太会说话了。若不是有第一句,我差点儿以为你在同我描述金刚鹦鹉了。”
“去你的金刚鹦鹉吧!”贝斯特又气又笑地骂了一句。
然后,他说:“哥们,那妞想要跟你睡觉呢,你去不去?”
卢克很是困惑:“等等,我们不是再说阿尔……”
贝斯特便信誓旦旦地说:“对啊,这两件事也是很有关联的。我同你保证,你同她睡了觉后,一定不会再有闲心去抱怨阿尔不理你了。”
还不知道自家小伙伴就这么快被人忽悠到天边儿去了……
阿尔的剧本进度还是很喜人的,可能是没了“一步登天”的功利心思干扰,反而在创作上更放得开了。
米尔森先生之前的说法果然是逗他玩的。
尽管他现在既不去帮忙挑稿子,连勤杂工的事也不怎么上心,可每周三十块依然一分不少地定期发到了他的手里。
于是,他便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创作上。
每写一段,都要一遍一遍地反复润色、修改,不断改进,直到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写法了,才彻底罢休。
又过了一个多月后,阿尔终于在一个清早,把完整剧本放到了米尔森先生的办公桌上。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从废寝忘食的工作中解脱,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这时候,同在一个办公室的爱丽丝小姐可能已经隐隐摸到了一点儿事情的真相。
毕竟,阿尔近段时间笔耕不辍的行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在认真挑选什么稿件,反而更像是写作。
“但这可能吗?一个勤杂工?一个剧作家?”
爱丽丝小姐表情充满了怀疑:“见鬼!阿尔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米尔森先生莫不是疯了?居然这么由着他乱来?”
她心中满满的奇怪和困惑不解。
这事太离奇了,怎么想都没办法坦然接受。
不过,这位善良的小姐,也不会伤害人。
哪怕在心里已经认定“阿尔在胡闹,米尔森先生也跟着一起胡闹”,并为此有点儿生气,还担心阿尔做了这么自不量力的多余事,搞不好将来会倒大霉!
但对一个孩子,不管是在语言上,还是在行为上……
她都不好意思表现出什么过分责备的意思,唯一做的事,不过是在阿尔清闲的时候,多使唤他跑几趟腿,做一些买买咖啡、寄个信这样的杂事,来委婉地暗示和提醒:“醒醒,孩子,你就是个勤杂工啊”。
不过,由于她的行为太隐晦了。
阿尔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意识到。
这天,也是如此。
虽然剧本交上去了,但米尔森先生还没来上班。
所以,阿尔就又被爱丽丝给打发到外面去买咖啡和一些小零食了。
但当他在外头抱着咖啡和一袋零食,推门而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很是活色生香的女性嗓音,正在米尔森先生办公室里头,无比绘声绘色地念着一段台词:
[……天啊,哪一个有脑子的女人会想要结婚呢?你说说,做人妻子到底能得什么好呢?男人对妻子的态度,有时候甚至不如对一只狗!]
[婚姻就是个骗人的陷阱啊!女人一旦掉了进去,她的身体,她的思想,她的日常交际,她的钱……桩桩件件都要被一个男人来插手了。]
[等到了那时候,除了大着肚皮,一窝一窝给他生孩子、养孩子,也没别的事干了。]
[……若是那天我花个五十块买新衣服,他只怕要当场急红了眼,在我面前唉声叹气个一整天,还要指责我败家呢。]
米尔森先生咳嗽了两声,提高声量地打断说:“好啦,别念了。”
然后,还隐隐约约听他在办公室中说:“这段台词太极端了,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实在不该这么说话,若是让某些古板的教授听到了,只怕要当场气疯,还是得改改。”
可那个适才念台词的女声却噗嗤一声笑了:“我却觉得很有意思呢,改了反而无聊!”
她语气笑嘻嘻地说:“你知道吗?这可比之前《卖花女孩》里,一天到晚装模做样地捧心哀叹,冲男人说什么爱你爱得要死要活一类的玩意儿有趣多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改了吧!要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总喜欢自作多情,以为女人都是喜欢你们的。可我们心里,其实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只想着爱来爱去,也不是看上个差不多的男人就要爱呢。这剧本好得很,也该有人说说实话了,我很喜欢!”
米尔森先生又尴尬地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