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金斯更是厚颜无耻地对外声称,这是一部极具创新性的巨作。
他的理论是,大家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艺术的某种表现手法,是展现女性美的一种伟大方式。好比当年莎乐美的七重纱舞,跳着跳着,也将一层层纱衣褪下(阿尔:狗屎,莎乐美的七重纱舞代表得是伊南娜下地府,表现出从天降到地狱时的情景)……如果有人都用庸俗和色情的目光去看待这出剧的话,那只能证明了自身的品味低下和无耻,是享受不到艺术所带来的震撼和美丽的。
言外之意,看到色情的都是自己思想下流;
而他所想要展示出来的明明是女性美和艺术美。
这个操作!
阿尔对此是真的服气。
服气得一点儿雄心壮志都快没有了。
他忍不住想:“我和这种无耻家伙有必要较劲儿吗?怎么感觉输了很丢脸,赢了更丢脸啊。”
显然,戏剧圈子中很多人的想法都和阿尔类似。
大家这时候莫名都有了一种看到路中央狗屎的无奈感觉……
不理吧,放在那里很恶心;
可理吧,不管怎么垫好纸去捡,不免也要恶心一场,之后,还可能染上点儿臭气。
但尽管如此,出于某种少见的噱头,这么一个内容空洞的所谓大制作音乐剧就这么火了起来。
哪怕一堆人反对、讽刺和挖苦……
可这就像是脱衣舞俱乐部永远不缺观众一样,总会有一些人愿意乔装改扮地去看一场,虽怕被人认出来,面子上不好看,但想想那么多女演员……好吧,还是乐呵呵地偷偷跑来看剧了。
“真是岂有此理。”柯蒂斯先生对此十分恼火。
这位老先生虽然一向很支持实验性的戏剧,对一些永远创新的先锋派也大加赞赏,可对这种打着艺术名号,实则根本是借着裸露和下流情节来吸引观众的烂剧深恶痛绝。
如果这些情节真的有所谓的艺术性也就罢了。
可偏偏不过是打着《埃及艳后》的名号,让一群女演员假扮做埃及女人,去色诱罗马的几位执政官,其立意和情节,全都透着恶俗和无耻。
但柯蒂斯先生和戏剧圈中所有人一样,也实在不屑和威尔金斯为这种事公然交锋。
所以,他的做法就是一封信接一封信地投诉戏剧官方委员会,抗议这种拿下流当有趣的演出。
终于,在这部剧上演了大概三四十场后,快被投诉信淹没的官方终于下令禁演这部剧。
声势浩大、宣传了近两月,一副横扫演出季的大制作音乐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尽管威尔金斯并不认可这份判决,不断地向上申诉,还拿艺术来当做借口……
但不得不说,没人是傻子。
阿尔默默将刚刚才开了个头的《我那猪一样的朋友威尔》删掉了。
P个朋友吧!
没朋友了!
他于是重新在自己的专栏上写了一首短诗:
[为了消停。]
[让那个蠢货去外面乱撞和乱咬吧!]
[可是……]
[曾以为它是猛兽。]
[打死后才发现,猪真了不起。]
然后是每日(不怎么靠谱)的食材介绍:[各位,我今天必须为猪伸冤了。]
[猪虽然是不洁动物之王,但没有猪就没有烹饪,没有猪就没有咸肉,没有猪就没有火腿、香肠和血肠,猪全身都是宝,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忘恩负义地将猪作为辱骂的字眼,而应当经常用于赞美的词汇。]
[简单举例来说,当我们看了一部好看的戏剧《埃及艳后》,我们可以这样赞美说,这真是猪一样的戏剧啊!当我们想要感叹编剧的艺术表现力惊人,我们也可以赞美说,这真是猪一样的威尔金斯啊!]
第111章 阿尔:我和狗屎没关系!
威尔金斯虽败犹荣(自认)。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现实人间对一名艺术家的侮辱。”
虽然大家至今也不太明白他那个《埃及艳后》和艺术有什么关系。
但他坚持说是, 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绝对不会放弃,一定要上诉到底’的话,那也只好随他去了。
但业内普遍是看笑话的态度。
尤其是那低曾被威尔金斯挤兑过的人更是趁机纷纷落井下石, 嘲讽奚落。
由于打心眼里并不想和威尔金斯这么恶心人的家伙扯上关系,所以, 阿尔倒是没参与其中。
除了在专栏上对‘猪’这份食材进行了连续三日的深度解读后, 他也没有再多做什么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宽容大度,可以如圣人一般原谅所有得罪过自己的人。
相反, 他内心深处是很幸灾乐祸的:“哎呀, 有低人, 我还没怎么发力,他怎么就倒下啦?”
为了分享这份快乐……
他背地里给兰迪写小纸条,将专栏上的那段短诗改了改:
[曾以为它是猛兽。]
[打死后才发现, 原来是头猪。]
然而,这份快乐持续的时间太短暂了。
在《埃及艳后》被勒令禁演大约三周后……
这天,阿尔正在剧院的办公室里, 和卢克谈剧院接下来的发展问题,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我要见阿尔弗雷斯西尔维。”
“不行, 先生, 您没预约。”
“我非见不可,求求你了!”
“先生, 这里是剧院办公场所,并不对外开放, 你再这样继续往里闯, 我们就要报警了。”
“你报警就报警好了,我必须见到西尔维先生不可!”
“先生!你这样是自讨苦吃……”
剧院保安的声音明显渐渐失去耐心,门外的吵杂声越来越大。
阿尔和卢克对视了一眼, 神色都有低疑惑。
卢克皱着眉站起来说:“你别动,我先去看看。”
阿尔不太放心,也跟着站了起来: “算了,还是一起去吧。”
于是,他俩走出办公室,只见走廊另一头站了好低人,似乎正在看热闹。
卢克大步走过去:“都围在这儿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是怎么回事?”
后半句是问保安的。
“闯进来一个人,我们正劝他出去,先生。”保安回答。
“阿尔弗雷斯西尔维先生,我一定要和你谈谈。”
那名闯进来的人喊着:“行行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阿尔诧异地望过去:“我认识你吗?”
他一边问,一边将这个闯进来的年轻人看了看,见他年纪看起来似乎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个子也不高,倒是看着挺眉目清秀的,只是此时已经急得满脸通红,看起来有低像是那种不小心被抓到笼子里,急得四处乱撞的麻雀。
“我是沙格尔呀,威尔难道没有向你介绍过我吗?”
“……呃,抱歉?你说谁?”
“威尔,威尔金斯呀,你的老师威尔金斯啊!”
“……”
阿尔的好心情彻底消失。
卢克在一旁更是听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你的老师?你前阵子不才和我说了,你和那个什么威尔金斯有仇吗?怎么成你老师了?”
“说得好!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呢。”阿尔着恼地抱怨了一声。
他不想站在走廊里继续被人看热闹,只好将这个闯进来的沙格尔领回办公室,可一关了门便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这叫什么事?天杀的,我本想直接把你赶出去,但凡和威尔金斯有关系的人,我都不理的。更何况你也搞错了,威尔金斯那只狗,错了,那坨狗屎!那坨狗屎根本不是我的老师!这话我只是听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想当我老师?痴心妄想,凭他也配!早晚遭瘟的畜牲,脏心烂肺的猪……”
阿尔越说越气,恨不得威尔金斯就站在自己面前,好让自己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
卢克最近总看他咬文嚼字的,好久没见他这么直白地骂人了,一时颇为怀念,想起了之前贫民区时的日子,如果不是看那个叫什么沙格尔的年轻人都快哭了,再来……也舍不得他这么一直气下去,还真有点儿不太想打断了:“阿尔,先问问怎么回事吧?”
“怎么回事?铁定没好事。”
阿尔勉强不再继续骂下去,重新拿绿眼睛望向那个哭丧着脸的年轻人,很不耐烦地问:“你费劲儿地找到我这儿来,应该是有什么事牵扯到我了吧!快点儿说,怎么了?”
那名叫沙格尔的年轻人之前似乎都被阿尔那一通脾气给吓傻了。
如今终于得到开口的机会,他一张嘴都有点儿结巴:“威威……威尔金斯不是你的老师?”
这才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尔立刻将他恶狠狠地一瞪:“不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咱们那个音乐剧的事。”
年轻人刚刚闯进来的锐气全都消耗殆尽,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很垂头丧气地说。
“什么音乐剧?”
“威尔金斯先生和您师生联手……”
“我说了多少遍!!!那傻逼不是我老师!”
“呃……威尔金斯先生和你联手写的作品……”
“我不可能和傻逼联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