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可以为了讨好金主做一点煮饭之类小事,不过段长珂已经给了金丝雀够好东西,无需再付出什么。
尽管看上去他给东西好像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痛痒,但世界本来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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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系在方临眼前领带一直保留了很久。
段长珂伸手拽着方临后脑上领带系成结,把他拉向自己,逼迫方临仰头暴露出喉结,发出难以忍受声音。
偏偏等方临难耐地张口,段长珂就又恶劣地把两根手指都塞进他嘴里,不让他说出完整话,又要故意问他:“你明天好像没有通告吧。”
方临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里所有感官总是更加灵敏,对方手指还压着他舌头,中指指腹随意地勾着舌根,他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地发出一点含糊声响,又狼狈又羞耻,涎水都快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领带遮着眼睛那一块布料都被眼泪浸湿了,方临原本背对着趴在床上姿势被他这么一问一拉,脖子扬起来,腰却被迫更深地塌下去,弯成更诱人弧度,人只能拼命摇头。
“那怎么不叫了?”
段长珂手指还勾着那条领带,原本优质材质现在看上去邹巴巴还沾了点东西,今天以后大概就用不上了。
他这么说着,方临只感觉更深海浪淹没了他,最后一点羞耻心都被撞掉了,他甚至不觉得段长珂这句话是一种诱导,反而像打开盒子锁,愈发没有廉耻地、配合地遂了对方意愿一般发出呜咽与哭叫。
对方这才被彻底取悦,但手却没放开。
但在一片漆黑加强感官里,方临还是感受到了别东西。
对方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而在热烈中,又多了什么。
他话也比平常时候多,尽管有话甚至不符合他绅士身份带了点荤,听上去让方临现在想起来都会面红耳赤。
就好像……他也在想证明什么,或者说,刻意不想证明什么。
直到最后,方临几乎像被裹在云里,感知都似乎有点消退时候,忽然感觉被领带遮住眼窝传来一点温软热意,一触即逝。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那个热意来源,段长珂手就覆了上来。
“灯调到最暗了。”他大手摸了摸有点湿润领带,把手放在自己系结上,说,“我帮你解开,还是你自己来?”
因为托着方临后脑,现在姿势看上去就好像段长珂正在又轻又温柔地抱着他,褪了欲望后缱绻,反而多了一分奇怪温馨。
“我来就好。”方临想了想说,“太脏了,您先去洗澡吧。”
“怎么还有嫌自己东西脏。”
这句话莫名让段长珂想起之前某一次,他主动跪在自己腿间,也说过一句类似话。
段长珂语气很轻松,还顺便揉了揉方临被汗打湿头发:“你不也没嫌弃过我。”
说完还暗示地用手指按了一下他肚子。
于是方临就不再说话了,段长珂重新走过来,站在床旁替他解开了领带。
因为灯光调得很暗,加上领带本来也就有点透光,方临并不需要适应,只是觉得眼前一切都很朦胧。
他努力眨了好几次眼,慢慢聚焦,眸子里还盛着一点未尽生理性泪水,才看清面前人。
段长珂跟进门前一样,又似乎多了一点什么。
自己很狼狈,这一次对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衣冠楚楚了,身上也带着一层薄汗,还能看得见自己留下抓痕。
两人这次对视了几秒,都没说话,方临才主动移开眼睛。
他看见段长珂往床头那边伸手,大概是在找烟,但最后又收了回来,背对着方临问他要不要给他做一下清理。
方临摇摇头,也许是眼睛在黑暗里太久,现在在灯光印衬下就显得更明亮透彻:“我去隔壁洗吧,自己来就行。”
他说完就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只是起身时候怕弄脏地毯,又抬起头对段长珂说:“那您抱我过去可以吗?”
“嗯。”
“谢谢段总。”
方临身上都是浓重痕迹,但声音依然跟当时两人在珠海酒吧聊天时一样清透:“等我弄好了再去给您随便做点吃。”
段长珂其实想说不用,但看着对方眸子,又把话全都收了回去。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抹了一下刚才方临被领带遮住眼角。
他们对彼此身体太熟悉了,关系却又仅止于此,温存以外暧昧都像一种贴着标签指摘,无声地提醒着这似乎有些越界。
那样也许并不好。
第32章
方临到底不打算勉强自己, 没弄太复杂,弄了个简单寿喜锅,就是由于找不到清酒, 最后给段长珂说了一堆要求,然后对方从酒柜里挑出一支据说口味最相近替换清酒倒进去,因为这点酒, 原本平平无奇小火锅硬是给他做成了米其林价格。
不管怎么样, 好歹是比中西结合神奇料理好多了,方临把段长珂拉到桌边来, 自己却因为某些显而易见原因一下子没法坐,最后只能杵在段长珂身边站着吃, 画面看上去好笑又凄凉, 像无声控诉。
段长珂面前是咕嘟咕嘟冒泡清甜火锅,抬眼看去是被自己折腾得只能委委屈屈站着吃东西小情人,心里很难得地又生出如之前那一碗面一般饱胀感。方临好像总是很擅长营造他说生活气,在做这些时候是全然放松, 真实得触手可及。
资本家忽地觉得自己是不是些微过分了点。
方临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毕竟他刚才也没少累着,在吃饭上并没有伺候金主意思, 自己一个人快乐地夹肉吃。牛肉浸满了酒和蔬菜洋葱清甜, 带着香气一路落进胃里。
馋归馋,他却没吃多少,把碗筷往台子上一扔,说道:“我不想洗了, 等阿姨来收拾好不好。”
段长珂看着他:“我以为你要一直包圆呢。”
“哪儿啊, 我最讨厌洗碗了, ”方临揉着自己屁股, “上次不是因为做东西四不像不太好意思么。”
“什么时候学这些?”段长珂随意地问道。
“挺早了,其实也算自己有兴趣,但我又不喜欢收拾,”方临说,“当时我外婆就跟我约法三章,说她帮我洗碗,我想做什么就做。
“我其实也没什么天赋,就胜在时间长,加上我做什么我外婆都吃,还都很开心,就连失败了也能笑呵呵夸我,说那是因为我想法跟食谱不一样。所以我那时候什么都敢做,失败多了总会越做越熟练,后来慢慢也就养成习惯,加上其实做饭是挺有成就感,而且我还不用收拾。”
两人之间氤氲起一种食物蒸腾起来、适合交谈和叙事生活香气。
段长珂总觉得这个时候方临是最真实。
“后来呢?”他问。
“后来您估计也猜得出。”方临说得轻松,他只是在回答段长珂问题,而不是想要将自己伤口剖开来获取同情。
“我做了也没人吃了,外婆会疑神疑鬼,觉得那些东西是有人做了来害我,会不顾我阻止硬要倒掉。”他说着,想到什么又笑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一直念着我,在短暂清醒时间里偷偷溜去厨房洗碗收拾,就算收拾干净了,也要一遍又一遍地洗。”
“再后来我实在没空每天照顾她,如果不工作就付不起治疗费用和护理费用,就不再做饭了,”方临说,“她世界里已经只有我了,我不可能让她再过得不好。”
他说完,舒了一口气,才靠在餐桌旁对着段长珂笑:“不过我这几年都没怎么下过厨,还好没怎么退步。”
“嗯。”段长珂放下筷子,对他说,“那以后可以多做做。”
方临想说可他不知道段长珂什么时候会在,毕竟一个人倒腾毫无意思。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段长珂陪他一两次还好,总归没有一直就着他心思义务。
他没说出口,却听见段长珂叫了他名字。
对方已经站起来了,方临从低头看着他变成了仰视。
“不用太拘谨,也不用想太多。”段长珂经过他身边时候抓了一把他头发,“想折腾时候就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可是……”方临语气里还有点犹豫。
但段长珂好像看穿了他这种犹豫:“方临。”
“如果你联系我时,我抽不开身,”段长珂好像在思考怎么样能说得更明白一点,“那也只是说明我暂时在忙,而不是以忙理由拒绝你。”
“能明白吗?”
段长珂骤然挑破了说让方临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意外之后惊讶,以及被看穿后无措。
他早就知道段长珂很精明,阅历和见识也在自己之上,只要露出一点苗头就骗不了他。
方临咬了咬唇,却也没什么不开心:“我明白。”
他还是想要辩驳些什么,又说:“我……我确实有这方面担忧,所以才没有常常联系。”
“但不是因为您原因。”方临抬起头跟他对视,“我只是……只是……”
他没说出来。
“方临。”段长珂又叫他,“你觉得现在我跟你是一种怎样关系?”
方临觉得段长珂很坏,总是把问题抛出来给他回答。
真不愧是商场老狐狸。
这个问题段长珂很久之前问过,那个时候方临还很紧张,又要装成满不在乎地样子,现在想起来当时估计也演得很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