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洲竹眯着眼睛推开热水,难受的厉害。
“你喝口热水,是不是胃疼?”
冉洲竹很是倔强,怎么都不喝水,幕野强行灌他,他反而呛着了。
“疼……”冉洲竹呢喃。
“你来姨妈了?”幕野突然爆出一句。
冉洲竹疼的神智不清,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在心里骂他,艹,一个男的怎么来姨妈,要不你给演示一下,傻逼吧。
幕野见他刘海都汗湿了,赶紧裹着毛毯就把人送去医院,结果医生检查说是急性阑尾炎。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问。
“我是他学长。”虽然幕野已经毕业了,但他们确实是一所学校的,冉洲竹叫他学长也不过分。
医生十分淡定,边写边说,“病人是急性阑尾炎,最好做手术切除,你联系一下他的家属,先办理住院手续吧,这是单子。”
幕野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完全看不懂,“谢谢医生,我马上就去办。”
给冉洲竹安排好住院手续幕野开始犯愁了,他和冉洲竹不熟,不知道该联系谁。
宋萌接到电话时正在写报告,她忙活了一周,就差个结尾了,结果被电话打断。
“怎么了幕野,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分心。”
幕野打断她,“冉洲竹住院了,你知道他监护人的电话吗?”
“什么,住院!”宋萌放下鼠标,“我上哪知道他监护人的电话啊,你找找他的手机,指纹解锁试试。”
“我过去一趟吧,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幕野自己能处理,没打算让宋萌来,“不用,他急性阑尾炎,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等他家长来就好了。”
“嗯,有什么事联系我。”
宋萌又叮嘱幕野几句才挂断电话。
幕野从冉洲竹口袋里翻出手机,锁屏是宋萌,用指纹解锁后发现屏保也是宋萌。
“啧,有那么喜欢她吗?”
冉洲竹的手机通讯录人不多,他找到署名冉教授拨通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就被接通,冉教授浑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小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要冷战一天吗,这才半天就哭着来找我了。”
幕野清清嗓子,“冉教授你好,请问是冉洲竹的家长吗,冉洲竹阑尾炎住院,可能需要手术,现在在市立医院,您过来看看吧。”
“住院!”冉教授急了,“这才半天不见就把自己嚯嚯进医院了,小同学,谢谢你啊,我马上就去。”
“没事,应该的,您路上注意安全,今天下雪路滑。”
“好好好。”
刚把手机放到床头,冉洲竹就睁开眼睛。
“你醒了,肚子还疼吗?”幕野拎着椅子坐到他旁边。
冉洲竹闭上眼睛不说话。他在生气,都怪幕野,不然他也不会去吃路边摊,还住院。
虽然是他先找的幕野,吃路边摊的也是他,倒在幕野门口的是他,被幕野送进医院的还是他,但他就是生气。
他刚开始在学校见到幕野出现在宋萌身边时难受了好久,后来知道他们在一起四年更是哭了一次,鼓起勇气借幕野的手给宋萌送暖宝宝是为了看幕野到底有多好,值得宋萌这么喜欢,结果证明幕野确实很好,被他挑衅也没有生气。可前几天他才知道幕野是弯的,他们没有交往,他偷偷开心了好久,但宋萌依旧不接受他,他猜测宋萌喜欢幕野,就加了幕野的微信,用外卖试探他在不在家,等着和幕野当面对峙。
结果居然被拒绝,还晕倒在他门口,太丢人了,出师未捷。
他居然在他情敌面前这么逊,还要靠情敌救。
被冉洲竹当情敌对待的幕野对此丝毫不知,看着他撇着嘴,以为他还在疼。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疼的厉害,我去找医生。”
“等等,我没事。”冉洲竹拦住他。
“那肯定是饿了吧,医生说你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我去给你买些清粥吧,等着。”
冉洲竹这次没拦住他,幕野速度太快,他没来得及喊。
幕野出了医院发现附近有很多粥铺,到了晚上依旧满是客人,真是一方产业养活一方百姓。
幕野买了两碗皮蛋瘦肉粥,就往回走。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路上一层薄膜似的冰霜,在路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回到病房冉洲竹又睡着了,幕野把粥放到一边,叫他吃饭,他现在胃里太空,喝点粥暖暖比较好。
“冉洲竹,冉洲竹,起床吃饭啦。”
冉洲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啊,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幕野给他把床摇起来,支起桌子,把粥打开,随手递给他一支勺子,也不管他吃不吃,就坐在床边,大口吃粥。
冉洲竹本来不饿,被他的吃相打动,竟也觉得有些饿了。
他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觉得味道还不错,右手吃饭他不太习惯,所以吃的很慢,幕野吃完了他才吃了几勺。
被右手折磨的冉洲竹放下勺子不想动了,幕野见状笑了一下,当着冉洲竹的面从兜里掏出一支未拆封的塑料吸管,插进他的碗里。
“你故意的!”冉洲竹盯着吸管。
“没有,吸管是我顺手拿的,我不知道你是左撇子。”幕野说:“而且,你可以把碗端起来啊,我给你勺子你就只用勺子啊。”
幕野被他逗笑,“行了,快喝,一会儿粥凉了我可不去买。”
“别动,我自己喝。”冉洲竹抓住吸管,忍住不去打他。
幕野正想说话,手机响了,他从床头拿过手机,“已经到了吗……嗯……直接坐电梯就好,六楼0609,出来电梯左拐……好……没事,一会儿见。”
“你拿的是我的手机吧。”冉洲竹看他。
幕野把手机递给冉洲竹,“就是你的手机。”
“那你怎么拿的那么自然!”
“别瞪我,我就给你家长打了个电话,没干别的。”幕野眨眼。
冉洲竹问:“给谁打电话了?冉教授?”
“对。”
“把门锁起来,我不见他。”冉洲竹有些头疼,怎么偏偏打给冉教授了,一会儿又要挨训,烦。
“为什么,因为冷战期还没过?”
“他连这都告诉你。”冉洲竹突然激动,耳朵有点红,羞的。
幕野装出一副好大哥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小竹,你这是什么态度,冉教授挺关心你的,冷战什么啊,两个人互相道个歉,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们依旧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冉洲竹要炸了,“小竹?他还告诉你什么了,还有我才不要和冉老头相亲相爱。”
幕野:“哦,你不否认你们是一家人就行。”
冉洲竹拍拍被子语无伦次道:“谁跟他一家人,还有你快锁门,我要睡觉,今天不见客。”
“唉,小孩子脾气,冉教授是你爸爸,让他听见了多寒心啊,别闹别扭,他应该到了。”
“我不,你走开。”
“小竹。”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冉教授和冉洲竹四目相对,冉洲竹拉着幕野的衣服试图挡着自己。
“看起来挺精神啊。”冉教授走到床边看向幕野,“你好,我是小竹的爸爸,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也是A大的学生吗?”
幕野想站起来,奈何冉洲竹抓的太紧,只好坐着说话,“教授好,不麻烦的,小竹人很好,我叫幕野,刚从A大毕业。”
“唉,好孩子啊,你不用替他说话,小竹是我儿子,他什么样我清楚,有你这么个朋友也是他走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明天小竹做手术咱俩一起去吃个饭吧。”冉教授笑着说,跟没看见冉洲竹似的。
幕野对冉教授的热情受宠若惊,“下次吧冉教授,明天我要上班,等小竹出院再说。”
“好好好,这都听你的,到时候小竹也一起来。”冉教授转头看向冉洲竹,“小竹,快放开人家,看你把小野衣服都抓出手印了。”
冉洲竹躲在衣服后小声嘟囔,“他把我的白衣服踹出两个脚印你还不知道呢,还小野,叫的真亲。”
冉教授把床摇下来,“嘟囔什么呢,没大没小,小野送你去医院,还给你安排的这么妥当,你跟人家道谢了吗?”
冉洲竹前面有桌子,后面的床被摇下来,只能靠幕野的大衣保持平衡,幕野被他拉的踉跄一下,怕他用力过狠一会回血,只好顺着他往前移动,让他平躺在床上。
“冉教授,我先走一步,小竹知道我的电话,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点也不软,趁着冉洲竹不注意,一把拉过外套,起身离他半米远,确保自己的衣服不会再遭毒手。
冉教授没注意到幕野的动作,见他要走,就想送送,“好,我送你吧。”
“不用,我开车来的,明天再来探望。”幕野谢绝冉教授的好意,独自下楼。
“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知道了,您别送了,回去吧。”
冉洲竹看着两人推来推去很是无语,“虚伪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