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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暮色 (渐夏)


  我垂眼看见我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屏碎的不像样子,我知道彻底完了,我手机里还存着我和我哥的聊天记录和私密图片。
  爸妈把我和我哥分别锁进了各自的房间,第二天也没让我们去学校。
  我以为他们过几天消气了就会在讨论这件事,可是这几天都是阿姨和司机给我送饭,我爸妈始终再没出现。
  我倒没有那天晚上那么害怕了,毕竟这是我家,有时还能听见对面我哥的说话声,反而担心起来自己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临近期末,害怕跟不上复习。
  我应该会答应爸妈不继续和我哥在一起,毕竟打击太大了,爸妈年纪也不小了。
  即使和我哥分开一段时间也无所谓,至少等到我考上大学,总不能现在硬要父母理解我们违反人伦吧,反正我们之后的路还长。
  但是我忘了,原来这人间还有地狱。


第17章 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一月五号。
  早上我门上的锁被打开了,我妈叫我出去,我到客厅看见了我哥,我觉得他好像瘦了,脸上的棱骨分明不少。尽管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但我们一直对视着
  我爸让我俩坐,他自己点了一根烟,他以前从来不在家里抽烟。
  他说,他知道我们都是好孩子,不是我们想要做这种事的,我妈在一边掩面而泣,说让我们别多想,已经给我们办理了休学。
  休学?事情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顿时心中一惊,之后我爸说的话我也没有怎么听进去。
  我是天天都嚷着学不下去了,但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休学吗?
  我明明寒窗苦读了十年多,我哥明明已经金榜题名,如果现在休学,那我平时的朝六晚十二有什么意义呢?
  已经坚持了十年多,现在放弃,多少不甘。
  我没有说话,因为大人可能有大人的想法,我爸妈又不会害我。
  但是我爸最后一句话我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时至今日,都在我耳边回荡着。
  他说,有病就要治。
  我们……有病吗?
  但是我们除了彼此相爱,没有任何不良性癖,没有暴力倾向,没有反社会人格,只是这个世界不接受我们。
  我们没病,我觉得。
  我哥突然开口,“怎么治?”
  我爸说已经联系好了专门的治疗机构,也算是新学校,要我们去好好配合治疗,我妈推出来两个行李箱,说今天下午会有人来接我们。
  我哥又问是什么地方,
  我爸说,“芳菲书院。”
  我当时能想到的只有《离骚》中“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看来是躲不过屈原了。
  我看向我哥,好像他听见这几个字之后脸上瞬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表情也是我从未见到过得恐惧。
  看到他这样,我不安地本能往他那边靠了靠,他看着我,脸色缓和下来,说,没事,别怕。
  可我感觉到他对那个地方很害怕,后来我没听懂他和爸说的什么,说什么什么假的违法,我爸又拍桌子骂他不要脸的东西。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想什么,或许是那道没解完的导数题。
  下午真的有四个中年男人来到我家,没人说话,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不自在,我们又不是要逃跑,不至于这样吧。
  我们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一路驶出市区。一路上的枯枝都在寒风中颤抖着,隔着车窗,我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凉意。
  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在一处山根底下停了,我们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拿出来,我甚至不知道行李箱里有什么。
  抬头,我看见一扇生了锈的铁门,旁边有一间小小的传达室,再往上,写着四个大字:芳菲书院。
  铁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盘着头发的女人 ,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她说,进来吧。语气又冷漠又生硬。
  我看向我哥,我哥对我做唇语,没事。
  我其实也没有害怕什么,以为就是转个学什么的,我这个年龄,反倒更容易被未知的新奇控制。
  我们走进去,这个地方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但里面基本上最高就是二层,更多的是小平房。我原来一直都在骂我们学校穷酸的一批,现在看着那些掉漆缺瓦的房子,我还真有点想念五层的教学楼。
  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操场,我听见教官震天响的声音还以为回到了军训。
  我们的经过立即引起了注意,他们有些人偏过头看,然后有个教官一脚就踹了过去。
  我和我哥被带到了一个叫“静心室”的地方,那里是一小间一小间的房子,有一排,他们把我和我哥带进不同的房子里。
  进去才刷新了我的三观,里面竟然有铁栏杆把房间分成两半,最多也就十平米,像个笼子一样。他们把我赶进去,拿走我的行李,锁上了门。
  全程没有人说一句话,就像例行公事。
  我环视四周,墙上的墙皮掉的差不多了,笼子外面有一个木头的小桌子,笼子里面有一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蓝不蓝黑不黑的被子,可以明显闻到一股霉味,角落里还有两个塑料盆。
  我哥那里肯定一样。
  我坐在地上,水泥地脏的不知多久没有扫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眼前的一切好像很恍惚,却又是我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第18章 被栓起来的狗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在学校为了期末考累死累活,不知道今年李江皋这个逼一个人活不活的下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根本没有给他打过招呼就这么蒸发了,他肯定着急的发疯。老张会不会在班里说我休学的事?徐邈会不会在班里骂我死变态?
  顾繁呢?他……也要像我一样来这种地方,被关起来吗?
  果然周围一安静下来,这些想法就不断从我脑子里涌出,我有点头疼。
  一直到天黑,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都以为我被遗忘了,第二天早上,终于有人进来。
  还是昨天那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餐盘,她从铁栏杆底下的小口推了进来,没有丝毫想要跟我说话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连忙叫住她,发现我的嗓子竟然哑的厉害,“我要上厕所。”我说。
  她头都没回一下,“里面有盆。”她的声音被关门声震碎。
  听见这句话我站在原地反应了很久,这种原始的事竟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看了看墙角那个红色的塑料盆,又看了看装食物的托盘,里面有一碗水,两个馒头和一点点白菜帮子。
  我拿起一个馒头,发现底下长着黑斑,显然已经发霉了,我又把馒头放回去。
  房间里很冷,没有暖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我承认,我害怕了,很害怕,好像这个世界要遗弃我一样,我想我哥。
  夜幕降临,这期间我只喝了一点水,但是事实告诉我,我每天只有一顿饭。我的肚子不断地叫着,我甚至泛起阵阵恶心,有些头晕。我不得不去把那冷的发硬的馒头吃掉,还有那咸的发苦的白菜帮子。
  我用手把馒头的黑斑扣掉,扣着扣着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总之很难受,很想回家,这才是第二天。
  夜里我偶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月光,我看到几个黑影在托盘里面啃馒头残渣,我差点叫出声,是老鼠。
  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别人养的仓鼠,是真没见过比我手还大好多的老鼠。我虽然是个男生,但也在墙边站了一夜,没再敢睡。
  第二天我告诉送饭的人,这里有老鼠,但她依旧没理我。
  可能我要学着习惯这件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关多久,因为我觉得我可能要失语了,日日被寒冷和恐惧包围着,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人类是社会性动物。
  这几天我常常想,是不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都一样,要把人关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眼不见心不烦吗?还是在逃避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有点担心,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像我一样胡思乱想。
  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天只进不出,我看见右上角有监控,但我也顾不得脸面了。的确,把人关起来是有用的,对于他们来说。
  像一只被栓起来的狗。
  我每天都数着,可是到最后已经忘记了是第几天,是七天、八天、还是十天,反正最后有人来开锁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想把我带到哪里去都可以。
  出了门我看见我哥,他脸上很差很差,黑眼圈也很严重,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戾气,像那种很颓废又宿醉的中年大叔,我想我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们被带去洗了澡,然后到了一处公寓楼,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 上面写着,3106。
  这个时候应该是午休时间,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两个男生正坐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我看着两个都和我哥差不多大。
  一个五官还算端正,有点少白头,但低着头,脸上有明显的惧色。另一个略显斯文,戴着圆框眼镜,没有任何表情,我多看了他几眼,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和我哥一样的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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