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一射了,而伏在他身上的江蕴星亦抖得厉害,湿润的顶端抵在江鹤一肚子上,窄热的甬道痉挛一般绞紧了江鹤一的阴茎,舒爽又难耐的感觉令江鹤一腰眼发麻。
江蕴星缓了缓,等不应期过了才慢慢跪着从江鹤一身上起来,穴口离开江鹤一的性器时发出了一声轻但明显的“啵”,让江蕴星一下子就红了脸。
“哥哥射了好多...”江蕴星小声嘟囔道。
他行动缓慢地转过身去,微塌着腰露出湿红、流出白浊的穴口,后腰和臀肉布满青紫的掐痕,整副身体看起来实在过分淫荡,偏偏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纯真:“ 哥哥太凶了,又做了好多次,我后面是不是都肿了?好痛啊.
江鹤一冷眼旁观,一语不发,江蕴星只好自己用纸巾擦了擦腿间的粘腻,而后又返回床上,光裸 着下身与背靠床头坐着的江鹤一皮肉相贴, 一秒钟都离不开江鹤一似的。
不知沈莹是出于何种目的对他下药,江鹤一只知这药的药性猛烈得很,几乎一夜放纵,可他腹下的燥热仍然难以压抑。
“下去。”江鹤一语气生硬道,“你既然察觉到沈莹给我下药,昨晚就该送我去医院。”
“——不要。”江蕴星一改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的态度,很任性地回应。他拒绝配合地搂住了江鹤一的脖子,上身也与江鹤一紧贴着,脸颊的软肉随着细微动作似有若无地轻蹭江鹤一的锁骨,“应该早一点把哥哥藏起来的,觊觎哥哥的坏人太多了。”
“不过,就算哥哥被居心叵测的人下药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会帮哥哥的,所以完全没有去医院的必要啊。”
分明是荒谬至极的言论,江蕴星却说得理所应当,随意自然,好像这样的事原本就应该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的。
这一刻江鹤一才终于顿悟,往常仅被他当作江蕴星孩子气的霸道的那种占有欲,实际上究竟意味着什么。
江鹤一在荒唐的事实中,不合时宜地感受到了内心一种暗涌的、无法言喻的欢愉——
多有意思啊。
程心妮费尽心机地要江蕴星远离江鹤一,结果江蕴星非但不肯听话,反而一心想要构建一种与江鹤一最亲密的关系。为了亲近江鹤一,他甚至连跟自己的哥哥上床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江维明——
从江鹤一被强行接回江宅那天起,他便不断地对江鹤一灌输要多照顾弟弟、多讨好弟弟的思想——因为江蕴星的外公程海尧是一位在很多方面都能提供帮助的大人物;因为江维明自以为是地认为,江鹤一作为他的儿子,就必须背负这种替他讨好程家的义务;因为纪敏姿和江鹤一都只是非常普通、无法为江维明提供任何便利的平凡人。
所以在江维明眼中,他们母子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没有丝毫利用价值。对江维明来说,他们或许真的连狗都不如。
因此当年江维明可以心安理得地抛弃为他未婚先孕而被逐出家门的纪敏姿,也可以在消失十几年后突然现身,自作主张且问心无愧地将精神受创的纪敏姿强行带到他的疗养院里关起来,以此来胁迫江鹤一完成他想要江鹤一去做的任何事情,无耻得让人无话可说。
江蕴星自然不必经受类似的待遇。他可是程海尧的外孙,仅凭这层身份,就足以令江维明对他疼爱有加,关心器重。
至少江鹤一住在江家的这些年里,看到的表象确实如此。江蕴星即使偶尔任性闯祸,江维明也能极力装出慈父的姿态,一应表示理解与包容。跟在江鹤一面前动不动就暴怒、暴力的模样大相径庭。
可即便他和江蕴星是被区别对待的又如何呢?最终他们还不是在同个屋檐下,不谋而合地长成了这样阴暗扭曲的怪物吗?
他们血脉相通,悖德乱伦,清醒着做爱也心安理得,道德感、负罪感是他们根本不具有的东西。
十七岁的江蕴星对江鹤一说爱,用冰凉坚硬的锁铐束缚江鹤一,毫无节制地缠着江鹤一巫云楚雨。
而江鹤一从短暂的惊诧中抽离,置身荒诞剧情,心底却诡谲地从中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报复似的畅快。
所有人都在怂恿江蕴星疏远江鹤一,也在江蕴星面前数落江鹤一,但江蕴星好像毫不在乎那些真真假假的“善意”,永远只在意江鹤一一个人。
江蕴星在十七岁生日这天,赤身裸体地紧缠在江鹤一身上,声线哽咽但坚定地说喜欢江鹤一,最爱江鹤一,就算江鹤一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反正他多的是把江鹤一锁在身边的办法。
多骄横跋扈,多不讲道理。但江鹤一仿似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只冷静沉默地注视着江蕴星,装作未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安和虚空。
第7章
黑暗和寂静轻而易举地勾起心事,回忆因此愈发的清晰深刻。
江鹤一平缓的呼吸是密闭空间里江蕴星唯一感知得到的动静。记忆片段犹如电影画面一般,时快时慢地在江蕴星的脑海中轮流放映着。
像是默片,但江蕴星不很在意,因为他几乎记得每一幕场景的台词。
下午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晚间开始或将有雷阵雨。江蕴星给江鹤一发了很多讯息,也打过电话,但都得不到回音。
所以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徒劳地等。
事实上,江鹤一这天的行程他都是清楚的。因为他的要求,司机会事无巨细地向他报告。
江蕴星早上醒来时,家里只剩他一个。
江维明时常出差,程心妮亦经常出国游玩,这些江蕴星早就习惯了的。
他不习惯的,是面对这种无法见到江鹤一的状况。
虽然江鹤一成年之后其实很少回家住过。
不知何种原因,晚上独自用餐时,江蕴星莫名感受到很强烈的孤独氛围。
他很无法承受,所以自作主张地给林司机打了电话,催促他快些把江鹤一接回家来。
江蕴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任性行径,但不否认他对江鹤一的想念和依赖。
他有些不敢独自度过黑沉的雨夜,也不希望江鹤一冒着大雨回来,他担心江鹤一被淋湿。
可春熙园太远了,江蕴星还是等了很久。
凌晨两点四十四分,断断续续的雨点击打在提前关好的玻璃窗上,偶然有一两道白亮的闪电划破沉寂夜空。
江蕴星的睡意无端出走。他在快速愈合的黑暗中睁着酸涩的眼,不声不响地往江鹤一温暖的怀抱贴近一些。
江鹤一喝过酒后睡眠会更深一点,不会太轻易察觉到江蕴星的举动。于是江蕴星大着胆子,稍稍圈紧了江鹤一的腰,暂时不需担心忽然醒来的江鹤一会冷漠地将他推开。
是什么样的感觉?
江鹤一这样问他。
其实江蕴星并不是不害怕的。他很怕痛,但那时疼得直掉眼泪,也没有从江鹤一身上下来。
他也很怕江鹤一醒来之后要揍他。但更怕江鹤一一走了之,再也不见他。所以才在天亮之前,从书包里掏出那副藏了很久的手铐,很谨慎地铐住了江鹤一在夜里用力地掐揉他腰臀的双手。
江蕴星在江鹤一要他从身上滚下去、再也别出现在他面前时,口不择言、慌不择路地用纪敏姿作为威胁的理由,很无耻地把江鹤一锁在床上厮混的那一个礼拜里,其实没有一天是不害怕的。
但江蕴星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偏激选择。
那时候沈莹对江鹤一的心意是明晃晃的,至少在江蕴星看来是这样。
她甚至在江鹤一偶然不在场时,给过江蕴星下马威。
沈莹非常不客气地提醒他:别整天像跟屁虫一样粘着江鹤一,别妨碍江鹤一交女朋友、谈恋爱。语气张狂得好像已经是江鹤一的女朋友一样。
其实江蕴星很嫉妒沈莹。因为一起工作的缘故,她可以那么名正言顺地站在江鹤一身边。
而他只能在假期里厚着脸皮去找江鹤一。由于担心自己太粘人,会被态度好不容易软化了些许的江鹤一厌烦,大部分的时间里,江蕴星都十分自觉地保持距离,不敢跟得太紧。但离得不够近,心中又很忐忑。
喜欢江鹤一的人自然是不止沈莹一个的。江蕴星全都明白,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强烈的威胁感。
他实在太怕江鹤一要被别人抢走,所以做法才那么的不管不顾,未计后果。
江鹤一被江维明带回江家,至今不过五年的时间。前三年全是江蕴星一厢情愿地围着江鹤一转,得不到回应是常态,但他即使很灰心也从未退却过。
其实仔细想来真的很神奇。同样具备血缘关联,江蕴星从小与父母都不甚亲近,却在见到江鹤一的第一面,就感知到一股陌生但强烈的渴求。
仿佛江鹤一是一块异极磁铁,天生拥有吸引江蕴星靠近的磁场。
所以江蕴星才喜欢时时刻刻地待在江鹤一身边。
江蕴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样的原因或心理,但他向来都是遵循内心的人,所以江鹤一态度再冷淡和不屑,他也没能学会识趣。
或许是江鹤一终于被他三年来锲而不舍的、单方面的亲近行径感动,态度上开始慢慢地出现了很少许的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