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边景只有一个感受:“妈的,又是一整晚。”
.......
人一旦确定了某个目标,那么日子就会如白驹过隙,高考的考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考上好大学。
农民也只有一件事,盼着是个大丰收。
边景也只剩下一件事,等待新老师来,交替工作。
山里的孩子知道边景要走之后,每天下了课都舍不得走,拉着边景玩他们的游戏,一次次表达对景老师的喜爱和不舍。
边景好几次被这些纯真的感情感动哭,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路不在山里。
“景老师,再见。”
边景坐上离开的车时候,全校的师生都站在田埂上跟他道别。
“嗯,回去吧。”边景也朝他们招手。
车子发动,孩子们都跟着车跑,边景让谢庭停车,下了车跟他们一个个都拥抱过去:“回去吧,好好读书,考出去,景老师在外面世界等你们。”
孩子们:“好。”
孩子们回答的声音整齐响脆,惊起大山往南飞的雁,稻穗和野草都听到,点头似的弯了弯腰。
那是边景对一年支教生涯的最后记忆。
第二十章 骄阳艳好
不知是谁走漏了边景回来的消息,肖蔷薇从英国飞回来,展希从广州飞北京跟老婆团聚,岳阳跟小枇杷带着四岁的女儿来,还有曹伟从非洲飞回来。
这群独自浪在中国外国不同地点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市中心高级公寓内,边景穿着家居服打开门的时候,眼眶一热。
门外的几位已经,特别是女的,见到他已经哭成狗。
小枇杷干脆上来抱住边景,拍着他的肩膀哭:“终于回来了。”
边景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唉,我们小枇杷还是那么爱哭啊。”
“......”
肖蔷薇去年才见过边景,还好情绪能控制住:“再迟点就赶不上老娘的婚礼了。”
边景拍着她们两个肩膀,那些艰难的岁月都过来,边景反而轻松了下来。
谢庭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说道:“堵门口干嘛呢,进屋。”
岳阳跟小枇杷留在北京发展,跟谢庭是时常见面的,岳阳怀里的小橘子见到他,伸长手要抱抱:“庭叔叔,抱抱~”
谢庭越过人群,抱上小橘子,逗道:“这是景叔叔,喊人。”
小橘子被家里教养得很好,甜甜喊了一句:“景叔叔好。”
边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当叔叔了,从谢庭怀里把小橘子抱过:“哎~”
小橘子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她从小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哥哥叔叔,跟边景熟悉之后,一嘴的口水混着黏糊糊的糖往边景脸上招呼。
“漂酿漂酿~”小橘子鼓着掌跟妈妈说。
边景茫然盯着小橘子,不是很懂她讲的婴语。
小枇杷跟边景解释道:“景哥,她说你漂亮~”
“.......”
边景跟小橘子在地毯上玩,他又把长发留回来,而谢庭在山里被边景养回以前的体重后,头发剃得只剩下轻轻一层头皮。
他们又变回了高中时候的彼此。
“小橘子也好漂酿。”边景说。
小橘子四岁,正是好动的年纪,跟着新认识的漂亮叔叔玩,把这两百多平方的屋子跑了个全,最后跑累了,边景把她抱去客房睡。
边景给小橘子盖好被子之后,撑着腰出来,吐槽道:“带孩子也太他娘的累了。”
岳阳已经是个父亲,成熟稳重不少,笑道:“你不知道,她现在就是最好动的年纪,能生生把我妈折腾不成样。”
边景过去,抱个抱枕躺下,随口跟他们聊天:“伯母来北京给你带孩子啊?”
岳阳:“嗯,她非要来,我跟小枇杷都想请保姆,她非不让,说孙子自己带着放心。”
小枇杷跟肖蔷薇在聊穿搭护肤:“哎,我那条百褶裙,就是你给我带回那条,搭配什么上衣好?”
肖模特说:“一条长袖毛衣,再搭个贝雷帽,整个文艺女青年,能让你年轻十岁。”
小枇杷摸着自己嫩得能掐出水的脸,担忧道:“怎么办啊,明年我就30了,要是长皱纹了怎么办?”
肖蔷薇给她推荐抗皱的护肤品。
展希安静在一边给老婆剥橘子,去皮去丝,喂到嘴里。
岳阳跟曹伟谈论股票基金。
屋子里的小橘子睡得香甜。
屋子里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以边景熟悉的样子在耳边响着。
“真好啊。”
十年,大家都还像以前那么熟悉,只是从考差考好的烦恼变成了孩子上哪所学校护肤品用什么抗衰老。
唇上一凉,谢庭穿着围裙,手里举着水果沙拉,吻一吻思想微醺的人。
边景够长脖子,露出喉结,跟谢庭隔着沙发靠背,接了这个吻。
众人磕着瓜子:“啧~”
肖蔷薇:“来个人把谢庭手上水果端过来,我要吃瓜。”
小枇杷二话不说,照着肖女王的意思,快速飞过去端走水果沙拉,回来分瓜。
肖蔷薇吐出一颗瓜籽,问身边的人:“谢庭伸舌头了是吧?”
小枇杷举着手机录像:“是,但我看到是景哥先伸的。”
岳阳催促道:“快快,架起相机,这都亲三分钟了,记一下时间,看看能亲多长时间。”
“我猜最多十分钟。”
“不可能,我赌十五分钟。”
“我看这情况,半小时起步。”
“......”
边景的耳边是能听到这些声音的,但他思想微醺时刻只想沉沦,并不想清醒。
高级公寓的落地窗能明晰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一名男子穿着围裙弯腰低头轻吻另一名男子,他们头倒对着头,身体却在沙发两边,边景靠在沙发背上,回应着谢庭的情不自禁。
窗外的大雪似乎没有停下的征兆,白茫茫一片冷意,室内开着地暖,他们的朋友在一旁记录,而他们,在热吻。
“我对你的爱意坦坦荡荡,即使大雪覆盖,它也依旧存在。”
大雪覆盖下的爱意,它时隔十年,隔了重洋厚海,鸾山叠风,隔了一年又一年的年花,直到穿过岁月间的阻拦,冲破世俗的眼光,它依然存在着。
雪过天晴,风过留痕。
亘古不变的是,他们的骄阳艳好。
——全文完。
番外一:岁岁贺岁岁
谢家这个年,过得是极其慌乱以及紧张刺激。
因为谢家要添新人了,以往的新人都是娶媳妇进门叫添新人,可这次,怎么说呢,也是娶媳妇,不过不叫娶媳妇,叫填半子。
大年初一,谢老爷子勉强起来,穿着唐装,精神抖擞地坐在堂上。
一双老眼浑浊,眯着眼睛看门口进来的那一对新人。
新人跨过火盆,胸口都戴着红花,红花下面是新郎二字,红花陪在黑色西装里,很是惹眼喜庆,衬托得两位新人越发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谢庭走到跟前,率先跪下,磕头,喊了一声“爷爷。”
边景等他跪完,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跟着谢庭喊了一声:“爷爷。”
旁边有人端了茶水来,新人端过头顶。
谢老爷子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一人给一个红包,开始照着每次晚辈结婚都说的新婚祝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新婚夫妻....咳,新婚夫夫。”
大概是口滑,也有可能是还没习惯,谢老爷子改口的称呼并不是很顺溜:“要互勉互容,扶持共进,风雨同舟,夫夫恩爱到白头。”
不知是不是边景眼花,他认真听训导的时候,看到谢老爷子的脸在“夫夫恩爱”那处抽搐了一下。
庭景:“是。”
边景许久没有见过谢国强和余书记了,现在两老都退休,在北京陪着老爷子养老。当茶水端过头顶,平稳端到他们跟前。
边景低声喊了一句:“爸妈,喝茶。”
余红梅哽咽着接过,喝了一口,扶起边景:“妈喝了,妈知道了。”
妈妈承认了你们的爱情,所以妈妈知道了怎么继续爱你们。
谢国强头顶已经秃得澄亮,这十年,他老得最快,鬓边已经生了不少白发,对儿子和新认的半子说道:“一路走来,你们相知相守相爱比谁都不容易,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好自己,好过许多人,就是不负对方。”
“是。”
收了他们的红包后,谢庭领着边景跟许许多多的堂兄堂伯拜礼。
这十年都在北京,见得多了谢庭终于认全了这些人,那些人里,各色各样的目光都有,钦佩他的,羡慕他的,不可明说悔恨的,以及最多的祝福的。
这些目光他都一一收下。
边景也不再是十九岁那个惶恐的少年,他二十九岁,刚刚入职中科院,是位前途无量的心理学院士。
繁琐的新年见礼也不全是枯燥无味的。
某些时候就很哭笑不得。
谢庭领着边景到一个三岁娃娃跟前,在跪下磕头之前跟边景解释:“这是三叔公。”
边景看着面前这个奶娃娃,他甚至还在流口水:“啊?”
拜完奶娃娃之后,开始接受平辈和晚辈的拜年,余红梅已经替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红包,边景只需要在平辈来见礼或者晚辈来拜年的时候,递一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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