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觉说:“不是我喝。”
李伯更是讶异,以这为大少爷的秉性,他会给谁热牛奶?
准确来说,谁敢使唤他。
或许,他在外面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今天带回家了。
“少爷带朋友回来了?我去准备客房。”
郁觉倒也没有不耐,仅出声阻止:“不用,他跟我睡就行。”
李伯更是惊愕,他只感觉郁觉今天出这一趟门,人都变了。
郁觉从小到大,哪跟别人睡过一张床?就他那洁癖,进他房间碰点东西,他必定阴沉着脸。所以他的房间除了打扫,一般是不会有人进去。
郁觉摁掉开关,倒好热好的牛奶,跟李伯微微颔首一下,便上楼回房了。
李伯实在诧异,叫住一名佣人问清楚来由。
“少爷他带回来的是个男孩子,长得蛮精致,看着就很招人喜欢。”
佣人简单表述一番,李伯再不可思议,也只能接受自家少爷的转变。
兴许是比费泽还要要好的朋友吧。
郁觉前脚刚走,周醒后脚鲤鱼打挺般从床上爬起。
东西为数不多的房间里,有个木制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书保存得完好,几乎没有折痕。
周醒没有手贱,去弄乱郁觉的书,他随意扫了眼书架,在房间里转了圈,又坐回床上。
果然,郁觉房间是真无聊,他在期望什么。
周醒躺在床上刷手机,手徒然一滑,手机毫不留情地砸上了脸。
“啊!操!”
周醒捂住受伤的鼻梁,疼得生理性泪花差点飙出。
万恶的手机砸了他,还戴罪逃窜,他揉着鼻梁,下床弯身寻找手机的踪影。
“妈的。”周醒嘴里嘀咕着,人都趴在冰冷地板上了。
翻找片刻,周醒在床底看见了手机,他欲要伸手去抓出,角度不对,手臂撞到了什么,那东西倾洒而出。
周醒余眼瞥去,好像是些信封。
床底放东西?郁觉是有什么毛病?
周醒将手机抓出来,仔细检测一番,并无损坏。
这时,他才把掉一地的信封弄出来,以及一个收纳箱。
“情书?”
周醒看清信封的模样,眉梢不由高挑。
啧,郁觉这家伙,居然背着他收藏别人写给他的情书。
细数下来,竟有十几封。
操。
周醒拆开信封,打开那粉嫩的情书,逐步阅读。
可他越读越不对劲,什么你是个笑容很有感染力的男生,什么你凶名在外但其实你内心善良在一群混混手里救下我,又或者那天生理期是你把你的外套给了我遮挡……
还有人情书里夹杂手写名字的纸张,问题是这人写的名字是‘周醒’——这十几封情书全部都是爱慕者写给周醒的。
霎时,周醒似乎想起了什么。
难怪他情书比郁觉少,原来是这家伙收走了。
收走别人的东西,还留着‘罪证’给人发现,这不是有点傻吗?
郁觉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周醒正坐在地板上揉鼻梁。
“地上凉。”郁觉走到周醒跟前,将手里热牛奶递给刚站起来的他,端详一阵,“你鼻梁怎么了?”
“手机砸到了。”周醒喝了口牛奶,放在床头桌上。
郁觉蹙眉,伸手摸上他鼻梁,问:“这里?”
周醒:“嗯,比刚才好多了,没事。”
郁觉不言不语,轻柔地揉着他的鼻梁,神情专注至极。
约莫几分钟,确认没什么大碍,郁觉才松开手,将桌上的热牛奶递给周醒:“趁热喝完。”
周醒接过,握住瓷杯乖乖喝完,之后把空杯子递还给郁觉,乖顺的样子十分难得。
郁觉并没有拿着杯子下楼,反倒转手将杯子放在床头桌,拉近与周醒的距离侧首含住双唇,目的性极高地强占。
周醒一个不稳,后倒入床,郁觉欺压上身,持续深吻。
周醒被吻得七荤八素,尔后,郁觉才舍开他的唇,揉了揉他的黑发,说:“睡吧。”
他拿着空杯子下楼,周醒瘫软在床上,气都还没喘匀。
情书在郁觉进门的前一刻,他收拾好,原位放回,他没打算去揭穿,留点面子给郁觉,装作不知道便好。
不久,郁觉从楼下上来,周醒没听他的话睡觉,而是靠着枕头打游戏,见他看去,唇角含笑:“要不要一起玩?”
小菜.鸡,看老子不虐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差点没把我写吐,真是人生巅峰……修文的时候几分钟看完,我一脸懵逼,我特么不是写了五千吗?怎么跟个三千字似的?明天还要写四千字呢!啊啊啊啊啊救命(作者已疯)
☆、073
挑着别人的短处打,周醒是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甚至兴奋无比。
他整整将郁觉血虐到凌晨2点,才放过对方,心情舒畅得简直要起飞。
“你这不行啊。”周醒似若叹气,指着郁觉那一排排惨烈的战绩,“玩个几局,也得摸准个规律了吧?”
对于周醒有意的幸灾乐祸,郁觉没什么表示。
他伸手替周醒捻好被子,淡声:“该睡了。”
周醒哦了声,心知郁觉的作息规律,如今这人已然跟着他熬夜到凌晨,指不定暗地里困着呢。
周醒将手机放在床头桌,泥鳅般滑下躺好,拉着被子盖置胸口上方,双手缩进被窝里取暖。
他刚做好这一切,郁觉便关掉了灯,明亮的室内一度陷入黑暗,发生在一瞬间。
空气忽地静谧起来,耳畔尽是衣物与被子摩擦出的窸窸窣窣声,周醒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睛,没过一会儿,郁觉靠了过来,动作熟练地圈他入怀。
周醒顺着他的动作,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窝着不动了。
次日。
周醒睁开眼时,面对周遭陌生的环境,不由有些恍惚。
他稍稍偏头,偌大的床仅剩他一人,他探手过去只触到强烈的凉意,无一不在告知人离开了多久。
郁觉一向比他早起。
周醒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发了条信息给郁觉。
没过多久,郁觉拿着几件新衣服进来。
周醒半坐起来,抓了把头发,眼睛惺忪地望着郁觉,问:“又去跑步了?”
“嗯。”郁觉将衣服放在一边,单膝半跪上床,俯身在周醒唇上亲了口,再一次揉了把黑发,“起床。”
周醒没立即爬起,也没耍赖不肯起,反倒是问:“你爸妈在家吗?”
“不…”
房门徒然被敲响,夹杂着传来一道女声:“郁觉,你在里面吗?”
“……”
周醒跟郁觉无声对视一眼,后者迈步至门前,径直打开。
郁觉挡在门口,周醒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他也不好伸长脖子去观望是谁,只能坐着不动。
“我放在桌上的手镯你看见了吗?”
“没。”
周醒目睹郁觉跟那人站着僵持着,缄默良久,女声道:“你带朋友回来了?”
“嗯。”
“也快到吃午餐的时间了,待会儿能一起吃个饭。”
郁觉没吭声,气氛更是诡异又尴尬。
两人的僵持没有坚持多久,女人方才和缓的语调徒然拔高:“我那是为你好,你就一定要跟我作对,成心气我跟你爸吗?!”
郁觉神色始终冷淡,她眼神躲闪几下,似乎有些颓废,尖锐的语气降下来:“好,你不想谈这个没关系,我们以后慢慢说。知道你有朋友来,妈让人多做了几道好菜,记得叫你朋友下来吃饭,早餐都没看见人,妈去找手镯,你好好休息。”
门轻轻合上,室内重新归于宁静。
周醒直面对上郁觉的视线,他干坐在床上,指尖攥紧床单。
“怎么了吗?”
简短几句话中,得到的信息量足以他解析出部分事情来,他对郁觉的家事不是很清楚,之前提及仅只言片语略过,他知道的是关系不大好。
郁觉:“我没听话去留学。”
这显然是最近发生的事儿,周醒半点不知,若不是今日听见,料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一遭。
以郁觉父母的厚望来看,留学的地方定然不差,比起一中应当好上不少,否则也不至于郁母失态。
周醒一噎,问:“你是因为我不去,还是单纯不想。”
单单因他的话,他不赞同郁觉的选择,如果是不想...那他无话可说。
“不想。”郁觉说,“不舍。”
“……”
两样都让他说了,颠倒顺序是为了表明不想更胜于不舍?
周醒没再多嘴,起床洗漱,准备下楼吃饭。
郁母口中的早餐没见着人,让他有点臊,来别人家里睡这么晚,还被挂念着,实属囧事。
换好合身的衣服,周醒趿拉着拖鞋,跟在郁觉身后离开房间。
昨晚一到郁家,他刚下车就让郁觉脚步迅速地推进浴室洗澡,之后,他没再出过房间,一直呆在里面,今天算是他第一次踏出房门。
一楼客厅,郁母安坐沙发,细细品尝着热雾缭绕的茶水,姿态优雅,不紧不慢,俨然没有丢东西的焦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