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录屏!”
“周醒我也录了!”
“前面的姐妹发一份给我!”
台下的同学们千盼万盼,终于见到郁觉从旁边出列,他们止不住抢先大喊,就好像喊慢了是吃了什么大亏。
两边的人做完‘指’‘转腕’的动作,仰头一转。
忽地,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一切。
“啊啊啊啊!!!”
“她头掉了啊啊啊!!!”
“什么?头!啊啊啊啊啊!”
“我操!是头发甩飞了!”
台下的同学们满脸惊恐,周醒一扭头,就看见诡异的一幕——一顶乌黑秀发被陈剑枫那一仰一转给甩去半空中!
脑袋忽然变得轻飘飘,甚至凉飕飕,陈剑枫余光瞥见自己的黑长直没有了,一脸惊愕地摸上戴着发网的头。
fuck!
他头发呢?!
听着那不停歇的惊叫,陈剑枫慌了,他对上几位小伙伴同样惊恐的眼睛,连忙喊:“快!掩护我啊!”
站得七零八散的几人立马一窝蜂涌了上去,钟志明利索地脱下外套,直接盖住陈剑枫的头,见有人手里还拿着手机拍摄,不由扯着嗓子喊:“别拍了!别拍了!手机都收起来!”
陈剑枫被几人挡得严严实实,陈吹锐也脱下外套遮着他,场面竟有点像明星被私生饭或者狗仔追拍。
舞台上终是太显眼,几人护着陈剑枫往台下跑。
而那顶鬼魅般的假发砸向了台下,同学们惊魂未定,将碰到自己的假发当成定时炸.弹抛来抛去。
周醒纵身跃下舞台,去追那顶可怜的假发,同学们甩都还来不及呢,他抢都抢不到,干脆往前一跳,抓住假发,就往训练室跑。
这是刚才混乱之时,他匆忙对郁觉说的会面地点。
跑到楼梯拐角处,周醒差点跟郁觉撞个满怀。
周醒手里还紧紧抓着假发,他喘息着问:“你怎么倒回来了?他们人呢?”
郁觉伸手扶住弯腰抵着膝盖的周醒,说:“来找你,他们在训练室。”
话音刚落,楼梯上又跑下了欧敏。
周醒摸不着头脑:“你下来干嘛?”
怎么跟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着一个送似的。
欧敏匆匆跑下来,视线刚触及到郁觉放在周醒腰上的手,脸上霎时一臊,听到周醒的发问,她才正色:“我去跟刘副校他们说一声。”
突发意外,他们接着往下跳,同学们还不一定能看下去,更何况事态尴尬,他们哪还想跳。
留在台上也无济于事,几人倒不如离开,把舞台留给下组。
再者,他们这样毅然离开,不清不楚,没个交代自然是不成。
“好,那麻烦你跑一趟了。”周醒本想说他去,后面转念,元旦节目一直是欧敏在交接,她会更清楚,他去搞不好弄巧成拙。
欧敏胡乱点点头,走开时余眼无可避免再次扫到腰上的手。
啊!不能看!她怎么可以这样!
目送欧敏走远,周醒才回头看郁觉,他轻拍腰上的手,说:“去看看体委。”
“周醒。”郁觉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剔透的双眼静静盯着他。
周醒凝望眼中倒影,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太开心。
唉,怎么老是不开心。
周醒满是无奈,问:“怎么了?”
郁觉也会观颜察色,见周醒的情绪有了变化,他不禁松了语气,连同手亦是如此:“以后别跳得义无反顾。”
“什么?”周醒微愣。
他跳什么了?
郁觉虚虚环抱他,没敢抱太紧:“你要是摔了怎么办…”
周醒这时才醒悟过来,郁觉说的是刚才他跳下舞台去抢假发的那一刻。
今年的舞台高度有一个人高,听说是工程失误,搭建得比预期高了不少。
从上面跳下来,稍有不慎,可能会摔伤,更严重的不必多说。
周醒跳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况且他之前经常上课迟到爬墙,所以这个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当看到郁觉想的比任何人还多时,他的心禁不住发了软。
郁觉那会儿一定很想过来紧紧拥他入怀,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周醒明白。倘若他真摔了,郁觉还是会刻不容缓地来到他身边。
不顾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补上,昨天加了几个小时的班,后面写到凌晨也才2400个字,就洗洗睡觉了,今天早上才来写到三千多字,晚点再更今天的更新,码字去了_(:з)∠)_
☆、062
周醒伸臂抱住郁觉,取而代之的是对方加倍拥紧。
“下次会注意的。”周醒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跟他讲道理,“那会儿不是情况紧急么?”
说着说着,周醒忽地想起什么,他不满控诉:“我以前□□,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没关心我就算了,还反告了我一顿,害我挨刘副校臭骂,在办公室写了好久的题,还有一份检讨。”
郁觉:“……”
“我吃个零食你都管,就连我上课吱一声,你都威胁要记我名字!别人讲话,你都没管!净跟我作对!”
“……”郁觉缄默良久,“你违反纪律。”
别人讲话是讨论问题,不像周醒全是些没营养的话。
如果这会儿,郁觉服个软认个错,那事就揭篇。可他没有,平常聪明的脑子非但没变通,还木讷地说了实话。
“哦。”周醒一翻起旧账来,发现郁觉以前真欠打,数落难停,“还不给我看脸?你是有什么毛病吗?书都怼我脸上了,妈的,越想越气。”
周醒一把推开郁觉,恶狠狠地瞪他:“走开,这会儿不想看见你。”
目睹温情稍纵即逝的郁觉:“?”
周醒一进训练室,陈剑枫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耳朵生疼。
“我的头发啊,它怎么就那么飞出去了啊,丢脸丢大发了啊!”
黑色发网被丢弃一旁,像团毛球孤零零地躺在冰冷地面,而它的主人正盘腿坐在角落里的榻榻米,姿势不优雅矜持,裙底走光得一干二净。
周醒弯身捡起发网放到墙上的架子,身后的门再次大敞,郁觉视线紧随周醒,倒也没缠上来,反而努力缩小存在感,免得又碍他眼。
付元树尽心尽力安慰心灵受重创的体委:“没事的,他们会认为你是短发,想要体验长发才戴的假发。”
陈剑枫痛心疾首:“有出演名单。”
“……”
一个小时后。
陈剑枫已然卸掉妆容,换回自己的衣服,他心如刀割地接过周醒递给的假发。
那惨遭好一些□□的假发,打结打成一团,毛躁得像把枯草。
周醒拍了拍他的肩膀,怜悯:“好好梳理梳理,还能再戴戴。”
陈剑枫备受打击,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他雄伟的形象塌了。
由于陈剑枫过度伤心,所以几人没一起吃个聚餐,直接在学校分别。
明天过节,学校人几乎走光,道路都是拉着行李箱回家的学生。
周醒不急着回去,家里没人,周照还在外地工作,周先生蒋女士仍然没回来。
天色阴沉,宿舍光线晦暗,唯一的光明全然来源于灯泡,周醒坐在靠椅上打游戏,无所忌惮地播放队内语音。
队友的谩骂声不少,周醒嫌吵,关掉了队内语音,只开了跟朱友鹏的。
“哥,你还没回家吗?要不要来我家过节?”
“不去。”
“哦,我懂了。”
“你懂什么?”
“唉,友情终究敌不过爱情,几年的感情付之东流。”
“……你傻逼吧?”
周醒哑言,他又没说要去郁觉家里过节,朱友鹏却自个脑补起来。
语音是对外开放,郁觉定然是听见了。
周醒不由偏头去找郁觉的身影,两个男生住一块,如若不是郁觉有洁癖,这屋指定乱成鸡窝。
将整个屋子粗略环顾一遍,周醒最后听着水声,在外面阳台找到郁觉。
玻璃门外寒气浓重,踏出来那会儿,冷得他一个哆嗦。
阳台的窗户没关,冷风呼啸而入,郁觉就这么吹着风站在洗脸台前剥葡萄皮,旁边瓷白的果盘装有密匝匝的圆润葡萄果肉,他手上是最后一颗。
葡萄数量看起来就不少,周醒不知道他在外面剥多久了,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你在干什么?”
操!这个智障不冷吗?
他身上还是跟周醒情侣装的那套,单薄不耐寒。
郁觉淡然剥掉手里这颗葡萄残留的紫皮,送到周醒嘴边,轻声说:“别生气。”
他无需多言,周醒已然摸透他的心思了。
下午那通话后,郁觉就没再主动跟自己讲话,一直保持沉默。
他这样,不过是把周醒看得太重了。他想把人哄回来,可他笨嘴拙舌,担心说出的话又是那种雪上加霜的烂话,只能自我惩罚,在严峻处境中想办法。
周醒其实并没有很生气,但他看到郁觉这样,怎么可能不生气。
吹你.妈的风,搞什么自残。
理智有一瞬被怒火殆尽,他张嘴咬住郁觉捻葡萄的手指,脆弱的果肉被咬破,汁水顺着连接处的缺口滑到他的下颌,晶莹液体乘胜追击,一路向下延伸,令白净肌肤多了几分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