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告诉他,画卷是一件小法器,里面还设了阵法,可以辅助他修炼,如果在修炼时有修为高强的人自愿为他守阵,还能事半功倍,节省一半的修炼时间。
他当时急于求成,找了很久的东西突然送上门来,激动之余,压根没想到会不会有诈。
直到他纠结了许久,终于决定拿着那幅画卷去找祁渊离修炼,让祁渊离帮助他守阵,等到画卷法阵开启后,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被人算计了!
然而法阵已经启动,他想要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是为了守阵的祁渊离变成了法阵的祭品。
他想要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法阵启动后,周围有一圈灵力乱流,他过不去,祁渊离看样子也被压制住了动不了,他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围在阵法边上乱转。
全然没留意到阵法里还隐藏着一个躲避已久的身影。
洛裴然被阵法里突然出现的身影打伤,晕倒在地上,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们居住的小屋已经被毁了差不多,而祁渊离正痛苦的跪坐在阵法的中心。
看着那人借助画卷,一点一点把祁渊离的修为和仙体抽出来,转送到他自己的体内。
他自责不已,痛哭流泪,心里都在滴血,恨不能去代替祁渊离受那份罪,体内微弱的修为也渐渐有了要暴走的趋势。
然而就在这时,祁渊离突然叫了他一声“非衣”,随后拼尽全力扔给他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走那个卑鄙小人。
他接住那块玉佩,照着祁渊离曾经教过他的使用一些小法器的方法,把法力注入玉佩里。
然后他却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
只见祁渊离倒在地上,七窍都在流/血,雪白的衣襟上,也是猩红一片,目光也已经涣散……
————————
洛裴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天看到祁渊离满脸是血的样子,他会害怕,会哭。
因为,那份恐惧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哪怕过了一千多年,哪怕他已经记不清……
那天醒来之后,他一时不敢面对祁渊离,就趁着祁渊离在沙发上睡着后,从别墅里逃跑了。
他——在害怕!
这一个月以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祁渊离,但是他却不敢回来……
他不知道祁渊离到底记起来了多少,他不敢想祁渊离如果全部想起来之后会怎么对待他。
虽然那不是他的本意,但祁渊离受伤,仙体丢失,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他带回了那幅画卷———他无法抵赖!
所以他躲了一个月,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见他一面。
洛裴然在来的路上,心中一直都很忐忑。但在见到祁渊离之后,他忽然就想通了,无论最后的结果会如何,至少他自始至终都是想要陪在他身边的。哪怕祁渊离最后还是会恨他……
但能多拥有一刻的欢愉那也是好的!!
洛裴然轻轻抚摸着祁渊离的脸颊,眼神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然后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我现在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好好睡。”
这次,祁渊离晕过去的时间前所未有的短,才过了两个半小时他就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挂念。
他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找洛裴然,慌慌张张的从二楼一路跑下来,在厨房看到洛裴然正在忙碌的背影时,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还好,人还在,没有跑。
正在忙碌的洛裴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看了一下,看到是祁渊离后,温柔的对他说:“阿渊,你醒了,红烧肉还要再焖一会儿,再等十分钟。”
“嗯,好。”
“过来坐。”洛裴然转身拉开一张餐桌椅说到。
“好。”祁渊离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
才刚坐稳,他就感觉一道身影从头顶压了下来,接着嘴唇就被堵上了。
原来是洛裴然就着拉开凳子后的姿势,从后面弯下腰亲了他,一触即放的那种。
从刚见面开始,祁渊离就觉得洛裴然不对劲,现在还表现得这么的……腻歪,他有点担心:“阿然,你真的没事儿吗?”
洛裴然看着他的眼睛,笑着回了他一句:“在你身边,我就没事儿。”然后直起腰转身去看锅里焖着的红烧肉。
觉得差不多入味儿了,他就拿起锅铲开始起锅装盘,顺利避开了祁渊离的追问。
吃饭的时候,祁渊离几次试图追问,也都被洛裴然打岔糊弄过去了,大概是明白了洛裴然不想说,他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
但是这个问题却像是在他脑海里生根了一样,以至于他晚上睡着了都还在梦里一直想,害得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之后,洛裴然刚回来的那几天,但凡一有机会,他就要抓着祁渊离抱一抱,亲一亲,那股黏腻的劲儿,弄得祁渊离浑身发毛,问又问不出来,可急得他一阵的抓心挠肝。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平时温柔有礼的一个人,怎么一个月不见,一回来就黏黏糊糊的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不排斥,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在,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五六天,洛裴然就恢复比较正常的状态了。
亲一亲,抱一抱的行为,虽然偶尔会有,但至少没有那么黏腻了,祁渊离那提了好几天的心才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
第 26 章
放松下来,祁渊离打算去画室里待一会儿。
从上次在画室受伤,之后又因为洛裴然的关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过画室了。
推开画室的门,祁渊离本来以为他会看到一副狼藉的画面,结果却发现里面已经被仔细打扫过了。
凳子,画板都放回了原位,地板上的血迹也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之前他特意交代过,保洁是不会进来这个房间的,那么看来就只能是洛裴然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进来打扫的。
走到画板前,他上次画的那幅小河里摸鱼的图还完完整整的夹在上面。
祁渊离看着那幅画,无声的笑了一会儿。
然后,他伸手把它取下来放进画册里保存好,重新换上了一张新的素描纸。
坐上那个他摔下来过一次的高脚凳,他转头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坐了有一会儿,他回过神后,从笔筒里拿起一支铅笔,在素描纸上画下了第一笔,而后是第二笔、第三笔……
洛裴然来到画室找他的时候,他刚好画完了最后一笔。
上面有两个主角,一个是翩翩少年郎,一个是成熟稳重的男人。
两个主角穿着不同的衣服,但是都是长发,并且两个都是洛裴然———年少时的洛裴然和现在的洛裴然。
祁渊离用手中的铅笔敲了敲画板,笑着对洛裴然说:“过来看。”
洛裴然听话朝他走去,但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画板,而是抬手扶上他的腰,先和他接了个浅浅的吻。
祁渊离在洛裴然的嘴唇离开时,轻声说了句:“上来就亲,你就不怕我再摔一次啊?”
洛裴然笑着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次我会接住你,不会摔。”然后才看向画板说:“画了什么?”
“你。”
“这是……”
洛裴然看着画板上的素描画,有些惊讶。他是真的没想到祁渊离窝在画室里大半天,就为了画一副他的素描。
而且还是两个版本的。
祁渊离看着洛裴然惊讶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小非衣。”
然而洛裴然只是温柔的看着他笑而不语——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好吧,知道了。你没以前好欺负了。”祁渊离这么说到。
果然是孩子大了不由哥了!
他把画板上刚画完的素描画拿下来,递给洛裴然说:“送你了。”
洛裴然笑着单手接过来,另一只手依然扶在祁渊离的腰上,像是为了防止他再摔下来,“这样啊,那么礼尚往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祁渊离歪着头看他:“嗯?”
可能是因为两只手上都比较忙碌,洛裴然朝着画室门口偏了一下头,说到:“去看?”
“走。”
祁渊离就着洛裴然扶着他的腰的姿势,从高脚凳上下来,往画室门口走,才走了两步,他的手又被洛裴然牵住了。
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都说小年轻的少男少女才更喜欢你侬我侬,没成想这“中年老男人”也能这么腻歪!
但最后他也没有挣脱洛裴然的手,由着他牵着自己一起下楼。
一边嫌弃洛裴然的腻歪,一边又乐在其中。
呵,男人!
去到客厅,洛裴然才松开牵着祁渊离的手,然后从茶几上拿起两张硬纸质的票递给他:“这是油画展览的入场券,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就托季馆主给我寄了两张。”
祁渊离有些疑惑的接过来:“油画展览?”
“嗯,三天后,在古博馆展览。之前在画室里看到过几副你画的,想着你应该也挺喜欢油画,而这次的画展上也有不少好的作品,我们可以去看看。”洛裴然摸了摸鼻子,顿了一下又说:“就当……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