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收住笑容，他看向蹲在浴缸旁的顾伦，是！他的确对顾伦有过好感，但那不代表他能接受顾伦，即便那件事对顾伦而言还未发生，可在他这里已经发生了，他被顾伦强过，被顾伦逼死在街头无人收尸！他过不去！也不可能过去！
“那个人就是你。”季羽冷漠的开口，在顾伦震惊之际直起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压在洗漱台上，发狠的吼道，“你就是这样把我压在这一次又一次对着镜子干.我！所以顾伦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喜欢你接受你！你凭什么！”
顾伦被季羽这一通怒吼整蒙了，因为他的确有这样的习惯，不管对方愿意与否都习惯对着镜子后入，可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季羽，他不承认季羽的话。
顾伦发力将季羽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回身与他对峙，“我确信那些人里没有你！”
“那你敢说你大腿上没有疤？！”季羽冷笑起来，“一指长，内侧！也只有你最亲近被你上过的人才知道吧！”
季羽的话彻底让顾伦慌乱了，他大腿处的确有一条疤痕，一指长，若非坦诚相对不可能知道，所以强迫季羽的人真的是他？
是他强上了季羽，现在还顶着作案后的脸追求季羽？
顾伦的混乱了，他努力的回想这两年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人，可他真的搜寻不到季羽。
顾伦用力按着季羽的双肩，面对季羽的愤怒他无可反驳，却又不想将人放开，他放低了语气说道，“季羽，我真的不记得曾经那样对过你，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错，我会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机会？”季羽觉得好笑，他冷漠的掰开按压在顾伦的左手，语气决绝，“可你没给我机会。”
☆、第 17 章
顾伦无力的撑着洗漱台，眼前不断浮现出季羽那一脸怨恨和决绝，季羽恨他！恨到想杀了他！
可季羽没有，只是将他推开，并且警告他不许对季橙下手。他怎么可能对季橙下手，他现在只是恨，恨自己竟然会在伤害季羽忘记季羽后又回头招惹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在季羽面前都是对季羽的伤害，然后对着镜子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顺口骂了一句渣男！
清晰的疼痛让他逐渐冷静下来，他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在出现在季羽面前，不能再去伤害季羽，他应该离季羽远远地，这样才是最好的。
可他又不想这么去做，他想看着季羽，在季羽看不到的地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向季羽赎罪！
没错就是赎罪！
下定决心后的顾伦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缓缓沉浸下来，季羽曾经是他的人，他也喜欢季羽，即便季羽不可能喜欢上他他也要留下来，守在季羽身边，以防这样的事再发生在季羽身上。
反观狼狈回到家的季羽就没有这么冷静淡定了，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积压在他心中的恐惧终于爆发，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去找顾伦是他莽撞了，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那毕竟是两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等顾伦清醒过来就会发现，到时顾伦会认定他是欺骗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季羽有些害怕，顾伦带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多，若只是被强上他还能自我催眠全当是被狗啃了。可顾伦对他的恶劣，最后将他逼死街头，这样的结果是季羽无法接受的。
他害怕再经历一次那样暗无天日的绝望，会磨光他仅剩的生念，他不想再死一次！
他不想死！
“小羽？”
一声呼唤伴随这暗黄的光亮唤醒了黑暗中的季羽，他缓缓抬起头来迎上季橙焦急过来的身影。季橙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坐在这儿？”
季羽无声的摇头，他不想告诉季橙那些糟心的事，只会平白无故给季橙增加负担。
季橙也没多问，扶着季羽起身到沙发上坐下，贴心的给他倒了杯温水，“先喝点水，你衣服都湿透了，得洗个澡，小心感冒。”
季羽嗯了一声，接过水杯一口气全倒了进去，“叔，我饿了。”
“好，我去煮点吃的，你先洗澡。”
季羽听话的找来衣服去浴室里冲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季羽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不能连累季橙，决不能把季橙拖下水。
良久后季羽从浴室出来，季橙也简单的煮了碗面在餐桌前等他，并没有提及方才发生的事。只是在季羽快要吃完的时候才说，“明天出去转转吧，正好我们都放假，闷在家里也挺无聊的。听同事说古街那边挺热闹的，我还没去过，小羽有想去的地方吗？游江的夜景也不错，挺出名的。”
“我都行。”季羽回以微笑，出去走走也好，在这里难免会碰到对面的顾伦。
“那好，吃完东西好好休息，要早起，不然会塞车。”
季羽点头，只是才和顾伦发生那样的事他未必能睡的着。
“还是跟我睡？”季橙又问，他看季羽的神情不像是能自己睡好的。
季羽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我怕自己不注意又伤到你。”
季橙不免一笑，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蓝牙音箱，连上手机播放了一段舒缓的钢琴纯音乐，“要实在睡不着就听听歌，有利于睡眠，也不会做噩梦。”
“好。”季羽接过来，听音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吃碗面回到房间，季羽听着音箱里播放着的音乐，脑子的杂念慢慢沉浸下来，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
一大早被季橙叫起来，季羽看了看窗外天都没亮，但说好了要出门他也不好反悔，慢吞吞的起身将音箱关掉去洗漱。
两人出门才六点半，假期里除了有晨练习惯的没人会这么早起，关上门出发，如此轻微的响动还是被对门的顾伦听到了。
顾伦站在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在电梯前等候的两人，他一夜没睡，实在难以入眠。看着季羽进入电梯，时间这么早，若非季羽所带的东西不多他都要怀疑季羽是想跑路了。
顾伦在门后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戴上口罩跟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跟着季羽，就是跟着他看着他。
清晨的街道很安静，也没几辆车，顾伦很快就追上了季橙的车，但也没跟的太近，毕竟季羽之前是在罗浩手底下做事有一定的安全意识。
刚开始还很顺利，可到后面的主路后就不行了，塞车塞了一路，顾伦跟丢了，只能顺着他们行驶的方向去找，最后在古街的入口看到了季羽。
季羽跟平时穿的一样，白T恤牛仔裤，头发很短，本不是那么容易在人群中找到，可偏偏顾伦就是一眼认出来。他将车停进古街附近的停车场，一头扎进古街里在人山人海中继续寻找那个身影。
季羽和季橙都是第一次来古街，对这里的热闹有些不适应，便进了一条人相对少的街逛着。
古街都是古建筑，路也是石板路，街道两边开了不少铺子，卖小吃的开茶楼的，还有一些服装店跟饰品店，多是古风。季羽对这些不太感冒，就在一家小吃店买了一桶香辣串跟季橙边走边吃。
“这串味道不错。”吃完一串的季羽说，麻辣味十足，对他的口味。
“是挺不错的，听同事说这里的火锅店很正宗，一会儿去尝尝？”季橙也道，不过他没季羽能吃辣，吃过第一串后就没再动了。
“一定得尝尝，渝城最有名的就是火锅了，我还没吃过。”季羽舔了舔嘴唇，拉着季橙去排队买麻花，虽然对麻花没什么兴趣不过看那么多人买味道肯定差不了。
两人一边排队往前挪一边闲聊，等到他们的时候顾伦也找了过来，他站在远处看着，随手点了根烟，可想了想又按灭了，重新拉回口罩，要是让季羽看见非得吐了不可。
季羽买了几种口味的，尝了一口全是花椒味，好像也没那么好吃，季橙倒是没挑剔，叼着麻花继续和季羽前行。
不过古街对他们而言跟普通的街道没什么区别，两人只是在街上闲逛聊聊天，偶尔停在戏楼门口看看一身戏服耍枪的工作人员。
走了一路后季羽终于遇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是一家琴行，里面有很多乐器，吉他小提琴竖笛甚至是钢琴，他站在橱窗前将目光锁定在一把古琴上，神情动容。
“去看看？”季橙也看出来，推着季羽进门，他说，“你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还有过音乐梦。”
季羽笑了笑，以前的他的确对音乐很感兴趣，上学的时候还报过兴趣班，学的就是古琴。他很喜欢，不过没什么音乐细胞，加上家里发生了些事就没再碰过。
季羽拨动了一下琴弦，悠扬的音符就此响起，有点手痒。季羽搓了搓手，在放置古琴的木桌前坐下，随手来了一曲他最拿手的沧海一声笑。
因为喜欢笑傲江湖季羽才会去学这个，可以说季羽的音乐梦也是由此而生的，原以为许久没碰会生疏，可没想到每一根琴弦和拨动都无比熟悉。荡气回肠的古曲在琴行里响起，悦耳的萧声也紧随而来，季羽不由的抬头，竟是琴行的老板取了一支竹萧与季羽合奏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