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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回头 (黄粱水)


  一帆等了半天,最终等来了熊羽的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你……过来。”
  “嗯?”一帆没听清。
  熊羽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嗓音开到“免提”:“你先到公路上去等我,我马上过来。”
  可自己的衣服还晒在石头上没干,虽说这方圆几里不一定能看见人,难道自己裸着去大马路上晃悠么?
  “衣服没干呢!你怎么了?崴脚了?”一帆狐疑道:“我下来拉你?”
  谁知熊羽一听到这话,就像是见到了什么炸l药包,慌忙朝着远离陆一帆的地方走了两步:“没有,没事!”
  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一帆当机立断,一边准备下水一边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
  “别过来!”熊羽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半叫起来:“我马上就好。”
  “怎么了到底!”
  “有点兴奋……”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帆还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地问道:“……什么有点兴奋?”
  “小……小帐篷立起来了。”
  “……”一帆噎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虽说男生有些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地起反应,可是这个时间这个环境……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两步跑上岸,背对着潭中心的熊羽结巴了半天才说道:“我……我不看你,你弄吧。”
  说完,又往回找补似的补了两句:“没……没关系,都是男的,正……正常,能理……理解。”
  他这欲盖弥彰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熊羽只希望他们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我不出声。”
  “嗯……嗯。”
  

  ☆、发烧

  万籁俱寂,只余阵阵压抑的喘息。
  等到熊羽真正安静下来,陆一帆身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地坐在大石头上,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为什么寺庙里那些老和尚们念经的时候手上都非得拿着佛珠才好。
  一旦六根不净,手上没有什么东西拿捏着来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人是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脱离欲望的。
  人能控制身体的每一处神经,血液,肌肉甚至骨骼,可是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想法。
  “好了?”过了很久,一帆才蒙头问道。
  一帆的嗓音有些喑哑,这让熊羽的耳朵很痒,他支吾道:“嗯,走吧。”
  两人一路尴尬地回到了家中,这个时候刘婶已经骑着她的小三轮摩托往赵川镇去了。
  一帆推脱自己要去房间内找浴巾,将熊羽推进浴室让他先洗,等到自己再进去的时候,发现热水都已经被熊羽用干净了。
  至于原因……
  一帆不愿意多想,也不敢多发散什么,心不在焉就着这点凉水匆匆将自己洗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
  午饭由熊羽解决完毕,一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浪了两天,是否应该先把国庆的作业做完,正要起身之时,熊羽却再一次叫住了他。
  熊羽:“能不能教我过肩摔啊?”
  他面色一派坦然,一副早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没心没肺的模样。
  “你在期待些什么?”一帆觉得心里有点失落,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苦涩地劝慰自己。
  可是想到这里,他又莫名地觉得有些生气,一股毫无来由的怒火慢慢包围住了他的整个神经。
  一帆沉默地站起来,拉起熊羽走到了卧室,一言不发地背对着熊羽站好,猝不及防地将熊羽的手肘拿住,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当口,再一次将他背摔了过去。
  “就这样。”一帆冷冷地说。
  仰躺在床上的熊羽:“……”
  此后直到下午,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熊羽自知学渣一个,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学霸与学习大神之间的精神约会;而一帆则是怀着种种复杂的心思,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寻求解脱去。
  第二天,一帆华丽丽地感冒了。
  熊羽刚开始还觉得很是奇怪,平日里闻鸡起舞的陆一帆怎么都到10点了还关着门。
  “陆一帆?”熊羽在房间外敲门,见没人应声,当机立断直接开门进了屋子:“陆一帆,你还行么?”
  一帆有气无力地翻身瞟了他一眼,本来就不太想说话的心情,再加上昨天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小反应作祟,让他再一次沉默地躺了回去。
  他以为自己只是被子盖薄了着了凉,得了点小感冒,睡一觉也就好了,却万万不知道,自己的脸都已经烧红了。
  熊羽见他不吱声,赶紧走到床边伸手去试他额头上的温度,这才大惊失色道:“都烧成这样了!”
  “……唔。”一帆应了一声:“……冷。”
  “冷?你等着啊!马上!”
  熊羽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将自己和刘婶的两床大棉被拿过来给他压上,一边急匆匆地到处翻找温度计,一边给刘婶儿打电话。
  “妈!一帆发烧了!温度计你放哪儿的……好……我马上去喊……”
  他照着刘婶的吩咐找到温度计给一帆夹上,又倒了杯水给他放在床边:“我去喊村口的王叔过来,他是老医生。我马上回来,我妈也马上回来!”
  一帆实在没有力气多说什么,烧得干裂的嘴唇上充盈着带着血沫子的死皮,几张几合后最终也只能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熊羽转身便跑进了刘婶儿的屋子,从衣柜下面拿到钥匙,打开了平日里锁得死紧的抽屉。
  抽屉就是熊家的保险柜,里面装着厚厚几沓百元大钞,都是连着号的新钞,被一张皱皱巴巴的“安商报”旧报纸包得整整齐齐。
  熊羽不做他想,立刻从里面抽出了三张,打了个呼哨带着“大花”奔出了家门,去村头寻王叔去了。
  一帆听着外头的动静,只觉得那声音在脑子里炸开一般,颅内轰隆隆作响,电闪雷鸣似的。
  好容易等到狗吠声远去,他才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直到王叔被熊羽扯进了家门都没有醒过来。
  “哎哟!41度!人都要烧傻了!快快快,赶紧送县医院验血打吊针去!我这儿没用!”
  “啊?”
  “打摆子!这都烧得没意识了!二娃子,把你最厚的衣服都给他穿上!莫被风惊到了,打摆子吹不得风!。”王叔一边用酒精擦一帆的额头,一边吩咐道:“这个点儿班车又还没来,你妈呢?”
  熊羽慌了神,手上动作越发利索:“在路上!马上回来了!”
  “别回来了!让她直接去县医院挂号!我让你狗子哥开面包车送他过去,我去用米醋下点蛋花,土方子先压着试试。”王叔摆摆手,赶紧下楼到厨房去找东西。
  一帆此时茶米不进,牙关紧闭,整个人已经烧成了一只熟虾,米醋蛋花汤灌都灌不下去。王叔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追问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慌忙把一帆背下了楼,让他儿子带着一帆和熊羽往县医院去了。
  到了县医院,又是一场兵荒马乱。今年国庆天气不好,来医院的人摩肩接踵,得亏刘婶儿提前来挂号,才让一帆有了一个床位,免于坐在走廊上输液。
  等到安顿下来,刘婶儿对坐在走廊地上发愣的熊羽说:“你去守着一帆,我给你们陆老师打电话。”
  熊羽情绪低落地走进去,看见一帆已经醒了,于是沉默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吧嗒”。
  他终于哭了。
  熊羽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巾。
  “拿着。”一帆虚弱地开口:“我还是个病人,能别让我照顾你么?咱们反着来,你照顾我行么。”
  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情开玩笑。
  熊羽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三下五除二地擦干了眼泪,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验血那医生姐姐说了。打摆子,就是疟疾。潜伏期一般有三十天,跟昨天咱们在河里玩一点关系也没有。”一帆伸手去够床边的水,被熊羽一把接过,在他小心翼翼地服侍下喝了两口,继续说道:“三十天前我还没跟你说几句话呢!怪不到你头上。”
  熊羽嘴唇颤抖了好久,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不小心又蹦出来了。
  “你……你|他妈的……”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得能把肺腔里的空气磨出血来。
  “你他妈的真的吓死我了陆一帆!你……我……我差点以为你要……”他双手撑在一帆的耳边,俯下身盯着他,眼泪跟屋檐下的雨帘似的落在一帆的脸上,而“你要”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帆终于叹了口气,用没挂针的右手轻轻抱住他,拍了拍熊羽的背,顺势将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学习压力太大,抵抗力下降了。”他哄道:“我以后一定加强锻炼,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我了好不好。”
  熊羽没说话。
  “好不好,嗯?”他又是甜蜜又是宽慰地说。
  “……嗯。”
  六大瓶药水挂得一帆胳膊生疼,待刘婶背着一帆回到赵川镇的筒子楼里,天已经大黑了。
  刘婶忙到现在,这才有空去镇上管一管自己的铺子,于是叮嘱熊羽把电磁炉上的牛奶粥端过来给陆一帆喂了喝,自己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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