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子高意已决,请太后收回成命。”好说歹说,韩子高始终不答应。
章要儿终于怒了:“韩子高!你乃一男子,是皇上的男宠,占据后宫实在不妥!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妖媚祸乱?你若执意如此,哀家可即刻下旨,将你杀了,等皇上知道,大不了哀家将这命抵给你好了!”
“太后,子高意已决,请太后不要迫子高,望太后收回成命,亦不要引起宫廷大乱,还请太后三思。”
“好,你既抗旨,来人,将韩子高拖出去,立斩不饶。”
众侍卫面面相觑,皆跪下道:“请太后息怒!韩将军有大功,且是正一品大将军,不能任意处死,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章要儿:“怎么,你们竟敢抗旨?”
众人:“请太后收回成命!”
韩子高叩头道:“太后若无他事,子高告辞!”
站立起身。
章要儿大怒:“怎么,韩子高,你违抗哀家旨意,你想造反吗?”
韩子高气急,她们陈家父女母女都是如此不讲道理的吗?
他倔强脾气上来了,扭头就走,众人无人敢拦。章要儿气急败坏,对着众侍卫:“你们竟敢违抗哀家旨意,不抓住他?哀家将你们全都满门抄斩!”
☆、第二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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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侍卫全都叩首道:“太后息怒!韩将军乃皇上心爱之人,皇上曾严令,见韩将军如见圣上,若是有人胆敢对韩将军无礼,形同造反,我等实不敢动手,请太后恕罪!”
“反了他了,见他如同见圣上?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章要儿仰天大哭:“先皇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
韩子高正往外走,那佩罄却扑了过来,哭道:“韩将军慢走。”
韩子高站住了,想了想,终于回头看着她道:“姑娘,本将军劝姑娘赶紧离宫吧,宫中是非之地,不适合姑娘,我言已至此,请姑娘你三思。”
“将军,若是如此,韩将军能救得奴婢一次,难道不能再救奴婢一次吗?韩将军,您就不能纳了奴婢吗?若是奴婢是将军的侍妾,那皇上也不能随随便便杀害大臣的妻妾吧?”她倒是知道这些,也不知是她自己想的,还是太后教的。
“唉,本将早已经告诉姑娘,此事断不可行,姑娘你为何一意孤行,枉害了自家性命?话已至此,请姑娘还是赶紧离宫吧。”
韩子高虽然心地善良,不愿害人,但是却十分了解陈蒨,而这女子又出现在宫中,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这女子恐怕很快将性命不保。
她实在是不自量力,被人利用做了棋子,自己还惘然不知。
只是他虽然能救,若是此时将这女子带走,必定会被其他人抓住大作文章,损害自己的名誉他倒不在意,怕的是悠悠众口。损害的是自己心爱之人。
他们之间虽然表面上看来在吵架,其实深爱对方,只是心里有郁结难以解开而已。
自己和他感情深厚,自己就是现在回宫居住,也无不可,其间种种,外人如何得知?但是若是此时大将军带一女子出宫。而再回皇宫居住。传扬出去,这算什么?
他犹豫再三,回头看这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想到她被人利用,恐怕活不久矣,终于道:“姑娘,本将军已经和姑娘说的明白。在我的心里,再容不下他人。本将军现在不能将你带走。你若还想活命,不如去求皇后吧,她心地善良,你就说是本将军让你去找她的。你若暂时在她宫中,本将军再去劝阻皇上,还可保你性命。你保命之后。速速离宫回家去吧。”
他说完转头就走,那女子扑过来还是要抱住他。他将身子闪在一边,怒道:“你如此冥顽不化,死到临头,还妄想其他!”
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女子在后面哀哭:“将军!”
却说韩子高气愤愤上马,也不回宫,自己打马而去,自到军营,心中烦闷,带领一队亲信去狩猎,玩儿到很晚,心情略好些,犹豫再三,想着自己该不该回宫。
其实他和皇帝一起,承受的风言风语真的太多了,有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脸皮的确是很厚的,章要儿骂的话语句句骂到他心坎里,象刀子一样地扎着他的心。
他虽然和皇上一起,但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他的家人更是不参与政事,他自问自己对得起大陈的子民,对得起自己的心,也对得起和他的爱,更对得起自己的将军的头衔,但无论他做什么,他始终是那个妖媚祸~乱的男宠。
他和皇帝的关系始终是不清不楚,不被世人承认。
甚至于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就连他的将军也是靠着和皇帝的性~关系获得的,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还能坚守下去?
和那人吵架也有半个月了,其实说起来吵架,也不算吵架。自己受不了他的乱说,但难道受不了就要离开他吗?
离开他的日子里,哪一时哪一刻不是煎熬?
他略有些奇怪的是这次陈蒨似乎也一直不准备叫自己回宫,他想着想着竟然委屈起来。
这次是唯一吵架之后男人没来找自己的一次,他还真的就有点受不了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那个男人始终没来,也没让人叫自己回宫,韩子高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自己有时候赌气会说“永不相见”,现在才知道,永不相见这种话赌气时可以说,其实真的不想见,这刻骨的相思却如刺人的刀,无孔不入。
他不是不后悔那冲口而出的“永不相见”,往常自己的男人都来哄自己回家,但这次却不仅仅没有来叫自己回去,还一道圣旨让自己思过?!
上次他和陈顼之事败露,最后那人也还是当晚将自己叫回宫中,没成想这次竟然无声无息地沉默了大半个月了。
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刚刚打仗回来,和他分离了七个月,刚刚和他水火交融才几天,就和他冷战到今天,他不得不怀疑究竟是陈蒨真的不想要自己了还是他变了心?
当时吵架时自己的确控制不住地打了他一巴掌,其实那一巴掌自己根本没使力,只是听他提什么大限,自己心如刀割一般,完全控制不住,只想让他住口。
至于其他的擅自放过陈宝应和留异家的妇孺,这件事他自认为也没错,而且,他也不认为皇上会真的因为此事怪罪于他。
可是,这么多年了,陈蒨竟然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还有,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皇上一反常态,既没有差人来叫自己回宫,反而还下了一道圣旨,将自己赶出了皇宫?
多半个月的沉默,对于韩子高来说,除了上次陈薇儿之事之外,再没有过冷战这么长时间的时候了。被心爱的男人时时刻刻宠着的韩子高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那种痛。
心痛,痛的心脏被时时拉扯着!
难道他竟然变了心?!!
种种疑虑压在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恐慌害怕,还有那怒火,都让他变得颓废无比,一颗心充满煎熬,每日都喝的酩酊大醉,想要闯入皇宫质问他是否变心?又觉得他不象变了心。
十几日前还和他缠绵到恨不能死去,他不相信陈蒨会变心,可是种种疑惑压在心头,实在是难以排解。
他坐在军营,终于大喝一声道:“拿酒来!”
副将张安国等劝道:“大将军,大将军还是少喝点吧。”
“怎么?你们想抗命么?”一向好脾气的韩子高难得脾气不好。
“属下不敢。”众将无奈,退了出去,过一会儿,下人们端上来佳肴美酒。
韩子高坐在那儿,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酒是苦的,似乎喝酒可以让人忘记一些人,一些事,忘记自己的伤痛一般,岂不闻借酒浇愁愁更愁!
想忘记偏偏又记起!
他凭什么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喝醉了,以为能忘掉,岂不知那个人早就融入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自己的血液,想要忘记,真的是除非自己灰飞烟灭!
其实陈蒨当时的确是觉得他哄自己有目的,但要说怀疑他的感情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最多是觉得他有些里外不分而已。这么多年了,皇帝还不了解自己的男人?
这日陈蒨回宫之后,早有人将今日之事汇报的清清楚楚。
他是皇帝,其实眼线甚多,尤其是关于韩子高的事情,他几乎是一清二楚。
这段时间他没有去找子高回来,但是韩子高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倒没有想到太后打完他的主意,竟然接着打韩子高的主意。他原本就压着火,此时一下子爆发了。
他立刻带人去太后宫中,冷声喝问:“今日那宫女呢?”
“什么宫女?”太后明知故问。
“太后,你不是今日要将一个宫女赐给韩将军为妻吗?朕想见见那女子,她人呢?”
“哀家不知,韩将军未曾答应哀家,那女子哭着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哈哈,真是好笑,皇家重地,竟然乱跑,来人哪,去将那女子带过来!”
正说着,有宫女慌张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