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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运 完结+番外 (十一月十四)


  那是一条毛茸茸的粉白色绒毯,画着卡通小马,裴渊为了孝敬他“婆婆”也就是楚执的妈买包的时候配的货,被他没良心的发小儿扔在了他车上。
  一脸挂彩的阮临盖着这么条少女系的毯子,特别像幼儿园打完了架被领回家的小朋友。
  陆席没忍住,伸手又揉了揉阮临有点硬的头发,无奈地说:“你啊,什么时候才知道不要让自己受伤。”
  这段路不算短,陆席来的时候车速有点快,甚至都说得上有些危险,回去的时候不着急了,顾忌着地上有点结冰的雪和身边安稳入睡的人,他稳扎稳打地开,车速缓而匀,花了比来的时候将近一倍的时间才回了家。
  阮临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到家就没那么困了,等陆席给他处理完伤口,非要先去给陆席做个早饭。
  先吃点东西再去补觉也挺好,陆席跟着阮临进了厨房,站在一边给阮临打下手。
  打发蛋液的时候,他貌似随意地问:“阮阮,刚刚你说……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人?”
  他其实刚刚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想问了。
  小狼崽子在外头的时候的的确确总像是在备战状态,可是从来不是个只会蛮横暴力的人,他会打这一架陆席预料的到,可是打完架了都到派出所了还气得一脸煞气就有点不合理了。
  阮临把面包切成丁,一边接过陆席递过来的蛋液把面包丁泡进去一边说:“对啊,这种人就觉得同性恋都是滥交的。”
  陆席不自觉声音都放轻了:“那他们……欺负过你?”
  阮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就那帮孙子?三个人都打不过我一个,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陆席抓住了关键词:“三个人?”
  阮临在老婆面前逞能逞秃噜了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啊,我是打比方……”
  他看着陆席的眼神,心虚得声音都小了:“就是他们想玩群P。”
  陆席气得捏碎了手里的鸡蛋皮。
  阮临怕他扎了手,赶紧把垃圾桶递过来让他扔了,说:“其实没啥,我给他们揍了一顿,他们就去我打工的地方宣传我是个同性恋,老板有歧视的也有怕麻烦的,我就多换了几回工作而已,也没什么的。”
  陆席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我第一回 遇上你的时候,你是和他们打架了?”
  阮临含含混混地“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碗放下,回身去抱陆席,小声说:“你心疼我啦?”
  陆席眼神望着厨房的墙壁,伸出手一下一下揉阮临的后颈。
  阮临并不是喜欢暴力解决问题,只是有些事情只能暴力解决,然后渐渐的,这就成了他自卫的惯常手段。
  陆席声音闷闷地,很坦诚地说:“嗯,心疼坏了。”
  他用力地搂住阮临的腰,让他靠向自己:“阮阮,我都没有问过这些事情,你之前一个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阮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沉默了好长好长时间,才蹭着亲了一下陆席的耳垂。
  他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陆席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行吗?”
  难得的,那双眼神从不遮掩、从不退缩、张扬又热烈的眼睛里,有了那一点极力控制着的不安。
  陆席下意识地贴过去吻了吻那双眼睛,才说:“好,等雪化了一点,我们就去看看。”
  他把那个被蛋液泡透了的面包丁和奶酪一起放到烤箱里,调节好温度,然后牵着阮临的手去餐厅坐着等芝士焗面包烤好。
  他说:“这次我陪你一起回去,然后再带你回来。”
  “以后你就归我了。”


第42章
  阮临倒是没骗陆席,吃完早饭老实让陆席全身检查了一遍,确确实实只有脸上挂了彩。
  陆席拿着棉签给他涂药水,动作轻柔得仿佛阮临是个泥捏的娃娃。
  就这么点小伤,其实不擦药隔两天也就没事儿了,也就是颧骨上的淤青需要点儿时间。
  阮临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呵护过,几乎不错眼珠地盯着陆席看。
  几处伤口处理完,陆席耳根已经全红了,起身装作整理医药箱,赶人:“快点睡觉去。”
  阮临眼巴巴地望着陆席,撒娇似的摇了摇他胳膊:“你陪我嘛。”
  陆席心说好好个狼崽子怎么被我养成粘人的小狗崽儿了,然后拒绝道:“我收拾一下厨房再过来,你先去睡。”
  下一秒人就腾空了,阮临抱着他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有老婆的人为什么要自己睡觉。”
  陆席:……
  是他错了,狼崽就是狼崽,和狗狗只是近亲,不是同类。
  不过他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被吵醒之后又担心着急了一番,现在也乏得慌。
  陆席给自己找足够了理由,然后没有继续反对,任由阮临把他抱到卧室,自己去换了睡衣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去,另一头精光着上半个身子早就躺下去的人就自发主动地缠了过来。
  阮临手脚并用,把陆席缠了个结结实实,脑袋拱进陆席的颈侧。
  陆席以为他又要闹腾,都准备好哄他了,阮临却一句话也没说,陆席等了一会儿,耳边的呼吸就已经均匀悠长了。
  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这个姿势太难受了,陆席翻个身都困难,看人已经睡着了,悄悄把自己往外头挪了一点,阮临抱着他的手却立即收紧了,皱着眉头喃喃地叫:“陆院长……”
  阮临一向粘人,今天却尤其黏得紧,像是很害怕什么。
  陆席想到早饭前和阮临说的要去他长大的地方看看,心头一动,停住了往外挪的动作,任由阮临扒紧了自己,侧头亲了亲阮临的发顶。
  小狼崽子连头发都是硬的,难怪脾气这么大。
  可是他心很软,陆席是知道的。
  阮临陷入了梦里。
  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是站在一个破旧的筒子楼楼道里,眼前模糊到看不清面孔的女人抽着烟,穿着一身极其艳丽的红裙子。
  他张了张嘴,喊:“妈。”
  阮红梅踩着高跟鞋,一张脸长得异常漂亮,劣质的化妆品在她脸上也能成就一个漂亮的妆面,她红唇抿着细长的烟卷,赶他:“玩儿去,一会儿家里要来客人,在这碍什么眼。”
  这话太熟悉了,阮临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是十来岁的光景,居然是个小孩子。
  他怎么变小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阮临手脚发冷起来。
  他知道所谓的“客人”是什么意思,他妈从来也没有避讳过,嫖客往家里带,叫 床的时候从来不顾及他是不是睡在隔壁。
  小时候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叔叔会给他妈很多钱,他妈就会很高兴,连带着对他也不是不管不顾,会买点现成的好吃的扔桌子上,他愿意吃就可以吃。
  阮红梅其实不算虐待他,没有打过他一巴掌,也没有骂过他,最难听的一句话就是嫌他碍眼。
  不过阮红梅也不怎么疼惜他,饿了还是冷了都不管,养得有一搭无一搭,基本上保证阮临能活着就行。
  但是现在他长大了,他知道这是不好的。
  于是他伸手拽住阮红梅,说:“妈,你别干了。”
  梦里的阮红梅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冷淡地说:“你少管我啊,不乐意看你有本事有能耐就搬出去。”
  说完红裙一摆,扭着细瘦的腰上了楼。
  烟头扔在了地上,阮临盯着那一闪一闪的还没有熄灭的烟蒂,缓缓地蹲在了墙角。
  这里是个三不管地带,住着的都是怀着希望来大城市打工却又在日复一日的杂活中消磨了希望的人,绝大多数粗鄙而麻木,这地方就是阴暗滋生的温床。
  第一个破纸团砸在阮临脑袋上的时候他抬起头来,一个大院儿里住着的几个小孩子正看着他,看阮临抬起头来,就一边起着哄一边把手里的脏东西往阮临身上砸,嘲笑地说:“杂种,没爸爸!”
  这些孩子比那个阮临还小几岁,大约连“杂种”是什么意思都不甚清楚,都是隔壁邻右的大人在背后嚼舌根。
  梦里的阮临有着孩子的身体,成年人的思想,什么都看得通透,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扑上去和那群孩子扭打成一团。
  他其实打过很多架,有的是小时候有人骂他“没爸爸”、“婊子生的”,有的是长大了有人骂他是“死同性恋”、“插*股的”,但是没有哪一次让阮临觉得这么憋屈。
  他的手脚都被困住了似的,动弹起来都很费力,根本没办法教训那些个出言不逊的人。
  但是很快又没人打他了。
  阮临诧异地抬起头来,看见陆席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他,眼神又有点疑惑:“阮阮,你怎么在这里啊?”
  一瞬间阮临委屈得不行了,立起来扑进陆席怀里:“你怎么来了啊?”
  陆席说:“带你回家啊。”
  阮临蹭了陆席两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小孩子,怎么抱着陆席还是比陆席高啊。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竟然又长大了。
  这里也不是他长大的那个地方,而是他和陆席初遇的那条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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