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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状元回家赚钱/最后一题选C (惟隐)


  可是天已经很晚了,他也只是个孩子,要面对的确实一具不确定的尸体。
  老王他们显然没有逼迫他的意思,湖边捡到的校服和学生证足以证明人是施露露,他们是一定要去的,至于喻辞是因为尸体面部受损,他要进一步确认罢了。
  亦忱没有拦他的理由,但他有陪他的理由。
  喻辞没有拒绝。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亦忱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这句话,但因为它的主人英年早逝,所以只喜欢了一段时间。
  亦忱惜命,尤其是他的亲妈去世之后,他对一切生命敬畏,包括因为考试后退就要自杀的钟阳,包括总是晕倒的喻辞,他不知道他这是不是所谓的善良,但他很清楚这是他自己的,没有人教过他。
  汽车很快到达了樱郊唯一一片人工湖泊旁,老王他们下车,让亦忱在车上陪着喻辞,汽车的大灯照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星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亦忱出于本心想抱抱喻辞,以作安慰,但令他有一丝惊讶的是喻辞很淡定,虽然不说话也不动,但就是能让人知道他很好。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面部腐烂的尸体,这具尸体曾和喻辞在一个教室上课,一个领导班子开会,一起管理班级,如今只能是喻辞凭着班长的身份来送她最后一程。
  如果换做是亦忱他会怎么样?
  亦忱想象不到,他习惯性的开始把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套在自己身上,过往十七年他一直独来独往,感官像被结扎了一样,直到最近才慢慢像个人。
  “害怕吗?”他问。
  喻辞摇摇头,仰脸又是笑:“学长,开完会要走的时候王老师拦住我,问我们班施露露是不是没来上课,我说是,接着就听到有老师说她出事了,我是自己要留下的,王老师说我不用来,他们会解决,可我是班长,翁老师不在,我应该来,对吗?”
  亦忱鼻尖微微有些发酸,他想到了那天喻辞的“在其位谋其职”论,眼前这个小朋友一定想不到他能成为第一个让亦忱感动的人,那一刻所有的光怪陆离也好,骇人听闻也罢,亦忱觉得湖边那具尸体也没什么可紧张得了。
  虽然只在电视上、报纸上见过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即使真的在身边发生了,惊恐之余也该默默接受,然后为之做些什么。
  亦忱揉一把黑毛:“你说的都对。”
  喻辞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老王过来敲车窗,亦忱护着喻辞下车,老王说:“脸确实有些难辨了,要不你还是别过去了,回学校吧。”
  喻辞回道:“王老师,我爸妈不在家,学长算是我半个监护人,他陪着我,我真的没事。”
  亦忱指尖微凉——半个监护人是什么发言?还有这种说法吗?不应该是房东吗?
  老王再次劝说:“他们可以做DNA,那脸实在认不出来了。”
  喻辞想了想:“有痣吗?”
  老王:“什么?”
  “施露露左边脖颈有一颗痣,挺明显的,之前她照着镜子拿圆规针尖挑破过,翁老师给她买了创可贴,还说她来着,那颗痣应该现在还在。”
  老王立马回去看,不多会儿回来把二人赶上车:“有了有了,你们快上车,等下我就送你们回去,哎呦天杀的,我怎么能同意让你们来这儿呢。”
  老王锁了车门,又跑远了。
  喻辞张望着,亦忱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递给喻辞:“害怕吗?”
  喻辞伸手接过大白兔摇摇头:“你问过了。”
  亦忱觉得他是装的。
  原本学生大晚上出来确认尸体就够离谱了,偏偏这个学生还一点都不害怕,可能吗?亦忱觉得不可能,但是他没有追问。
  “后天开始放假,有什么打算吗?”亦忱开始转移话题。
  他的心真不是铁做的,最起码现在不是,他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别的。
  喻辞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灯所指的方向,回道:“听学长的。”
  亦忱:“那我就安排补课了。”
  喻辞点点头。
  老王终于赶了回来,副校长跟着警车走了,说有什么手续还是什么要办,老王一上车话匣子就止不住,和吴杨有一拼。
  “真不该一时糊涂答应了你,喻辞,你没事吧?”
  喻辞摇摇头:“我很好。”
  老王调转车头片刻不耽搁:“亦忱你也是,不拦着我,也不拦着他,这叫怎么回事,万一出点事儿我怎么交待啊!”
  ……
  亦忱转向窗外,湖水在黑夜的掩护下黑的发青,即便是试图寻找,也没有丝毫光明。
  喻辞的精神不错,似乎真的很好,他们这一趟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第一节晚自习已经结束了,第二节上了一半。
  钟阳和苏云天还在学校,施露露的事情没有发酵。
  和喻辞分开回教室的时候遇到了巡查的洪观,洪观没问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作为教导主任,洪观一直很低调,他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往往和老王站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人想得起他俩是平级。
  亦忱却很喜欢洪观的性子,但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晚自习亦忱有几天没出现过了,今天是个例外,所以他进教室的时候引来一波目光,他没有理会。
  他现在急需一个私人空间来思考人生。
  随便一本书摊开,两条胳膊交叉横在身前,下巴垫上去,沉思者的秘密花园就建成了——
  今天又是信息量惊人的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喻辞的体质有问题,自从认识他以后身边种种都变了。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在乎别人的感受?什么时候管闲事成了比学习还重要的事情?什么时候习惯了把喻辞的事情和自己挂钩?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和后妈吵架以后亦正刚对他说:“你最好不要像你妈那样,那样会毁了你。”
  他妈什么样?
  亦正刚说过——独!
  孤独的独,独木桥的独,独断专行的独。
  总之没一个好词汇。
  孙淼给他传了一个纸条,讲台上值班的梁桦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坐起来大大方方地拿起纸条打开:你没事吧,喻辞辞没事吧,怎么快下课了又回来了?
  狗爬的字专属于吴杨。
  说起来这还是他收到的为数不多的纸条,平日里他身边这些人恨不得把卫生纸也撕成条写上字作上画然后攒成一团发射出去,而他这里除了吴杨没人给他发射过。
  依旧是简短的回复,依旧是来时的路,纸条在监控摄像头的追踪下回到它的主人手里,没再回来。
  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在感受到人类的温暖之后会誓死追随,一个被孤独浸泡过的人在体会到来自外界的在意时是否会敞开心扉?
  这就是现在的亦忱面临的问题。
  他忽然很想和喻辞好好聊聊。

  ☆、防线的崩塌

  文十九/ 防线
  今天没有补课,亦忱在日历上记了一笔,没有补课的时候补课费是要退回去的。
  喻辞一直很安静,不闹也不多说话,亦忱的生物钟报时之前喻辞已经洗完了澡。
  毕柯的朋友圈更新了古桐市最负盛名的一家酒楼的照片,带着定位没有文案,像是在跟谁报备,说:我到了。
  亦忱退出微信。
  “喻辞,你困吗?”亦忱问。
  喻辞看了一眼表,反问道:“要打游戏吗?”
  亦忱感叹自己的在喻辞心里的形象,说:“不打,你要是不困的话,我和你说说话?”
  喻辞站了大概有三四分钟,时钟滴答滴答像是在回答亦忱的话,亦忱没有给喻辞台阶下,静静地等待着,就像静静地等待老王说出“死了”那两个字一样。
  喻辞终是点了点头,挨着他坐下。
  亦忱觉得小孩子的心理健康尤为重要,所以他把所有想得明白想不明白统统抛到脑后,打算先给喻辞做做心理工作。
  “我……”
  “学长,我撒谎了。”
  亦忱的话总是来不及说全就被打断,他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听喻辞说。喻辞有一个他没有的特点——直。
  耿直,心直,不会拐弯抹角的直。
  这是好的特点也是不好的特点。
  喻辞扎下脑袋:“我害怕。”
  对嘛,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反应,他轻轻拍着喻辞的后背,宽慰道:“害怕是正常的,没关系。”
  喻辞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几颗泪珠霹雳啪嗒掉在了地上,亦忱羡慕喻辞的泪腺。
  喻辞:“如果王老师让我去见了,我觉得我可能支撑不住,回去之后我甚至都不敢路过她的座位,王老师来拿走她的东西的时候我牙根都是颤的。”
  亦忱抿抿嘴。
  “你第一次问我害怕吗,我怕极了,可是我撒谎了。你第二次问我害怕吗,我怕的要命,可是我又撒谎了。我觉得我不该是这样的,我明明是班长,妈妈说过,班长就是整个班的顶梁柱,是除了班主任之外最重要的人,可为什么我做不到,又或者这原本就是错的。”
  喻辞凭借着直觉准确无误地扑到了亦忱怀里,亦忱僵直了上半身,像个木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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