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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徒刑 (飞天小猫猫)



  恍惚之间,他听到了熟悉的旋律,是那首《过火》。

  唱歌的人是陈与今,他坐在高脚转椅上,拿着立麦,旖旎的灯光在他脸上流转。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多。”

  陈与今的嗓音又低沉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柏寒的错觉,他总觉得陈与今唱到那句“我是多想再给你机会,多想问你究竟爱谁”时,看了他一眼。

  他和陈与今,有太多关于这首歌的记忆。

  第一次和陈与今一起听这首歌,是在外国语的图书馆。他和陈与今一起自习,陈与今突然塞了一只耳机在他耳中,陈与今一脸陶醉地用口型跟唱。柏寒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小傻子。

  那段时间,陈与今就像中了毒一般,一直循环这首歌,走在路上也会突然唱起来。

  柏寒还曾嗤笑他是什么中年老男人的品味,竟然喜欢这种歌。但是被动听了许久,不知哪天起,也喜欢上了这段旋律。陈与今哼哼的时候,也会跟着唱几句。

  *****

  柏寒坐不下去了,他放下酒,去了洗手间。掬了几捧凉水泼在脸上,脸颊的热度才降了一些。

  柏寒拉开门,发现陈与今倚在对面的墙上。

  陈与今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了一段,他吐出一口烟雾,“走吧,叙个旧?”

  明明是个疑问句,柏寒却听出了不容否定的意味。

  柏寒一时有些晃神。也是,陈与今说话一向如此。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

  *****

  柏寒当时还在外国语初中部读初二。

  那天是文艺汇演,在期末考后的第二天。

  外国语初中部的文艺汇演很有名,一些其他学校的也会过来玩。

  柏寒一向不喜欢凑热闹,他讨厌人多的地方。但那天他硬是被朋友拉了过去。看完了两个多小时的表演,还被抽上台回答了一个历史上第一台天文望远镜发明于哪一年的问题,抱回来一个小狮子的玩偶。

  柏寒很喜欢小狮子,他一手托着玩偶,一手搓揉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坐在桌子上,等他还在和人聊天的朋友。

  就在那个等待暑假的下午,他第一次遇到陈与今。

  他记得当时百无聊赖,一边揉着小狮子,一边去踢椅子,踢得框框作响、翻转不停。他看见一个男生从过道走过来,正看着他。

  柏寒也看着那个男生,男生差不多和他一般高,眉眼很好看,身上满是少年气。柏寒想起了夏天的汽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易拉罐,罐身上凝着水珠,拉开拉环,噗嗤一声,咕嘟咕嘟冒着泡。

  “同学,加个QQ吧?”男生大大方方打开了自己的QQ界面。

  “哦,好。”柏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问,就给了自己的号。

  *****

  和现在一样,当年的陈与今,也是用一种看似疑问实则祈使的语气,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怎么叙?”柏寒看了一眼陈与今手里转悠的车钥匙,故意直直地盯着陈与今,好像要看清楚陈与今淡漠眼神背后暗涌的情绪,“脱光了那种吗?”

  陈与今绕着车钥匙的手指停了一下,眸色深了深,语气依旧平静,“可以啊。”

  本就是虚张声势,带着点报复的意味,想看陈与今吃瘪的样子,但没想到陈与今应了。

  柏寒跟在陈与今身后,待到他意识回笼,已经坐在了陈与今的车里。

  车里开了冷气,但柏寒仍然觉得燥热,脑袋昏昏沉沉的。两人心知肚明,这段路的尽头会是什么。他们在奔赴一场五年前的未尽之约。

  柏寒觉得自己的嘴唇很干,忍不住去舔舐,尽管知道这只是在饮鸩止渴。不知道为什么,八月的上海竟然比北京干燥了许多。

  “车上有水吗?”终究是柏寒打破了沉默。

  “没有,你忍一会儿吧。”陈与今看着前方,余光都没有给他。

  又是一轮漫长的沉默,柏寒忍不住了,“陈与今,你是哑巴吗?你他妈要带我去哪儿,你总得跟我说一声吧?你总不至于要带我去什么街边的快捷酒店吧?”

  “去我家。”陈与今开口说道。

  柏寒就像是气球,一下被针扎得泄了气,用沉默表示回答。

  这个方向,并不是五年前去过的那个家。车停了,是一处新小区。

  *****

  柏寒沉默地跟在陈与今身后,手指在身后揪着衣服下摆。

  陈与今打开门,“刚买的房子,东西还没添置,你先穿我的拖鞋吧。”

  柏寒不去管他,光着脚踩在地砖上。

  陈与今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拖鞋,也光着脚。

  柏寒打量着眼前这间屋子,家具崭新,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门口的拖鞋也只有一双。

  陈与今给柏寒倒了一杯水,柏寒接了过来,灌了几口,心头的燥热依旧没有得到舒缓。

  他看着陈与今,陈与今也看着他。

  不知是谁先动的,下一秒两个人就紧紧抱在了一起。时隔五年,终于得到了一个吻。就像濒死的人终于得到了解药,就像沙漠里跋涉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小汪水。

  柏寒急切地吻住陈与今,近乎啃咬一般,好像非要把他的嘴唇咬破,品尝那血腥的甘美。

  柏寒终于承认,这五年里,自己从未停止过对陈与今的思念,想得快要疯了。漫长的五年里,得不到回应的思念发酵成了烈酒,只想在今晚放纵自己的全部欲望,好好发一次疯。

  陈与今也乱了呼吸,手胡乱地在柏寒身上游移,好像是要确认柏寒这个人是完完整整地在他的怀里。

  被进入的那一刻,柏寒忍不住扬起了脖子,就像是一头被捕获的小鹿,对着狼露出他最脆弱的地方,好像希望借此来获得狼的垂怜。

  陈与今叼住他的脖子,就好像要咬穿他的颈动脉,把他汩汩的生命融入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生命交汇在一起。

  柏寒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得承认,这一刻的痛楚是他甘之如饴的。

  好像借助着疼痛,他可以确认自己一度怀疑只是平行时空里一场梦境的爱恋是真实的,他确实爱过陈与今,陈与今也确实爱过他。又或者说,□□上的疼痛,可以让他暂时不去管心口因为重遇陈与今而开裂的伤痕。

  他就像是一只甘心献祭的羔羊,虔诚地走上祭台,将自己献给五年前的未尽之约。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尽管他曾经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他从未像现在一般相信命运的存在、感激命运的馈赠。

  他还记得,他和陈与今约好,在陈与今成人的那一天,他们要直奔酒店。可是他们的爱情,没有等到柏寒成年的那天,更没有等到陈与今成年的那天。

  *****

  柏寒瘫软在床上,靠在陈与今的胸前,懒得管身上的黏腻。

  陈与今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还是黑冰。

  柏寒看着挑高的天花板,“陈与今,这房子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陈与今吐着烟雾,答非所问,“这是我的婚房。”

  柏寒一下就清醒过来,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不过是两个人合力编织、互相欺瞒的一场美梦,梦终究是要醒的。

  不管打扮得多么像真正的公主,到了十二点,还是要变回裙子上沾着煤灰的灰姑娘。精美的马车还是要变回南瓜,顺着宫殿高高的台阶一路滚下去,摔了个稀烂。

  陈与今在他体内的时候,柏寒好像浮在云端。而此刻,他被无情地抛落地面。这场梦太美,美到他已经忘了,他和陈与今之间已经隔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们的生活毫无交织。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人也可以改变很多。

  柏寒突然有些慌,不知道自己对于陈与今来说,到底是胸口的朱砂痣,还是仅仅只是五年前没来得及睡的一个旧情人。

  “陈与今,你可真是个混蛋。”陈与今吞吐的烟雾,落在柏寒脸上,熏得他视线有些模糊。

  “你说的对。”陈与今的声调没什么变化。

  柏寒摸了摸陈与今的无名指,圈住了他的手指,这里曾经戴过一枚戒指。少年时期的戒指,现在或许已经戴不上了。不久之后,这里将会出现另一枚戒指。

  “我们之前一起买的戒指呢?”柏寒问道。

  “弄丢了,”陈与今摁灭了烟,“搬家的时候。”

  柏寒没说话。

  陈与今问道:“你的呢?还留着吗?”

  “早扔了。”柏寒甩开陈与今的手。

  “扔了?”

  “是啊,小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买了要许诺一生的东西,长大了还能当真?难道我还要当个宝贝一样好好收着吗?”

  陈与今说:“嗯,丢了也好。”

  柏寒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外套,那件外套的衣兜里有他悄悄摘下藏进去的戒指,“陈与今,你就是个傻逼,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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