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风雨恍然间 (折耳大官人/老猫)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折耳大官人/老猫
- 入库:04.09
黄濑束又给他添了一块糖,笑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跟你说什么都是一点就透。”
黄濑凉太看着盛了两块黄糖的咖啡,皱了皱眉。
“不过爸爸怎么会有不想见你的时候呢?我不仅时不时地想见你,最近还很想见见跟你要好的那位青峰君。”
他话音未落,黄濑凉太就拍案大喊起来,“关他什么事?!”
黄濑束往黄濑凉太的杯子里放了第三块黄糖,“他是你重要的人啊,爸爸能不见见么?”
黄濑凉太的手心里出了一团的汗,他的心跳得自己都能听见“咚咚”声,“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难道他不是凉太重要的存在吗?”黄濑束说完,又夹起一块黄糖放在黄濑凉太的咖啡杯里,褐色的液体缓缓地沿着精致瓷杯的白壁溢出,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黄濑凉太的耳朵一阵阵发热,指尖却凉得要僵住一样,他放慢呼吸的频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够了。”
黄濑束满足地笑了笑,却又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放入了第五块黄糖。
“我说够了!”黄濑凉太终于忍无可忍挥手将面前的咖啡杯打了出去,液体和尚未融化的糖块脱离了瓷杯在半空中翻腾,落得满地都是;镶着金丝边的烤花骨质瓷则直直地飞撞上墙角的大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黄濑凉太的刘海乱得遮住了眼睛,房间里静得可以听见外面的虫子叫。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他一字一顿的,只差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
黄濑束看着养子隐忍的样子似乎心情大好,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他把夹糖块的夹子递到黄濑凉太手上,“如果觉得太多了,你可以自己夹出来啊,好孩子。”
黄濑凉太把夹子捏在拇指和其它四根手指之间,力气大得手背上的几条大筋都凸出来。金属的夹子被他在手里生生地弯折过来,五根手指也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丢开已经变形了的夹子,黄濑凉太只扔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我可以被你弄死,但绝不能自己窝囊死!”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感觉把我心目中的小黄描写出来了
虽然有攻受之分,但毕竟都是男人,又是运动员出身,肯定不仅有脾气,还有血性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孤身去见灰崎
赤司是个讲全局讲谋略的人
剩下黄濑青峰和紫原都是比较容易冲动的性格
禁不住挑衅,所以就这么来了,不过结果证明也没啥事,全须全尾地回去了。。。
好吧,我废话越来越多了
亲们看文愉快~!如果喜欢记得给我送鲜花~!耐你们!
☆、东风吹夏梦,晨醒百花凋(8)
Chapter 08
直到黄濑凉太走出黄濑束办公室所在的大楼,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毫发无损地出来了。不过还是那句话,黄濑束要是想要他的命,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横尸荒野。
只是他不明白,黄濑束为什么把心思转到了青峰身上。他借了灰崎的力量,自然也会给灰崎一些甜头,可黄濑凉太不认为灰崎这家伙重要到值得黄濑束兴师动众地把歪脑筋动到青峰这儿来。
往轻了说,他是体育省的人,有高层庇护;往重了说,他是日本篮球界的希望,富士山下的整个民族都看着他呢。为了一个灰崎得罪他,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黄濑!黄濑!”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黄濑凉太回身一看,是笠松。西装革履一板一眼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样式不怎么时兴了的公文包,他这个前辈还是跟原来一样呆板。
黄濑在原地停下,直到笠松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喊了你小子十几声,耳朵长到哪儿去了?!心不在焉地想什么呢?!这要是后边过来辆车可怎么办?!”笠松一过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黄濑看着他还像高中时一样教训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阵伤感。明明好像昨天还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怎么一瞬间就长大了呢?怎么一长大就什么都变了呢,爹不是爹,妈不像妈。
他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笠松打趣道,“前辈你怎么虚成这样,才跑了多远就喘得跟那什么一样。”
笠松叉着腰白了他一眼,“少跟我打哈哈,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看你背影就感觉出不对劲来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黄濑并没有回答,“你今天不用上班,怎么在这儿?”
笠松指指不远处一家会展中心,“公司明天在这儿有个宣传活动,我提前送点材料过来。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就不回公司了。”
黄濑点点头,“我来看我爸爸。”
“养父?”黄濑不是他父亲亲生,这件事他之前和笠松也提起过一些。
“嗯,对,养父。”
“你们两父子关系缓和了?”笠松拿出一块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午后的一场暴雨虽然洗去了一些闷热,跑起来却还是免不了要汗流浃背。
“没有,他还是那个分分钟能要我小命的顶缸爸爸。”黄濑自嘲地笑了笑。他被这天气闷得脸色发白,不是苍白,是透白,脸上细细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笠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喉咙里更燥了。
“你也别成天要命不要命的了,养父子也是父子,再恨也不会真要你命的。”
“他现在倒是不想要我的命,盯上我身边的人了。”黄濑叹着气跟他说了青峰的事,转而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惊道,“前辈!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吧!我怕到时候你也被我害得跟着遭殃啊!”
笠松不客气地给了黄濑后脑少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要真混到要挨枪子了,我就替你堵枪眼去!”
黄濑听得心里一暖,亲密地勾住了笠松的脖子。笠松被他像大人勾小孩一样地勾住,很是不满,“混蛋!我是你前辈!快点放开!”
“话说前辈你好像高中毕业之后就完全没有长高啊!”
两人边说着话边打闹起来,直到黄濑的手机响了,笠松才把他松开。
“喂,小绿间。”
“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个保镖都找不到你?!”
绿间竟然在电话那一头大吼,黄濑吓得一下就没了气势。
“啊?啊……我,我去给你买礼物了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本能地不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奇迹的人。
“买什么礼物?!快到我们医院来,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黄濑一颗心吊了起来,是谁出了事?五月么,还是她的小女儿,难道是紫原和赤司?只是没想到绿间给出的答案比那还要恐怖千倍,万倍。
“是青峰的母亲,跳楼自戕了。”
嗡!
黄濑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听力,痛得像飞机急速下降时一般。
青峰太太自杀了,青峰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黄濑终于明白了自己连日以来的不安来自哪里,他与青峰两人之间的爱看似对等,实则背负着差距悬殊的重量。
他母亲早逝,只剩下一个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养父,青峰却尚有亲人。黄濑凉太可以拍着胸脯说青峰大辉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青峰却无法说出同样的话;青峰太太丈夫早亡,儿子自然成了她生命中的唯一,青峰却也不能用同等的感情来回应。
青峰夹在母亲与爱人中间,即使拼尽全力也只得一个脆弱的平衡。稍有风吹草动,这个微妙的天平就会失衡,青峰也将因此折去一边的臂膀。
逝者已去,黄濑不想对她不敬,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场亲情与爱情的博弈中,青峰的母亲大获全胜。她将自己的生命化成了永恒的力量,死死地压住天平的彼端,自此以后,便是爱情挫骨扬灰也再难动摇亲情一分一毫。
黄濑佩服青峰太太的勇气,同情青峰太太的无奈,也憎恨青峰太太的狠辣,甚至有些感谢她为这场耗尽心血的角力做出了选择。
然而这些情绪都只如浮尘一般,拂一拂袖子就能抹去,剩下的,唯有对青峰的心疼。
这份心疼在黄濑到医院看见青峰时更是无限胀大,大到足以杀了黄濑凉太。
原本高大的男人孤独地蜷缩在母亲病床旁的椅子上,从门口望去只得见他的背影。他的背弓着,双臂紧紧环住曲起的双腿。那是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也是一个人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时下意识做出的本能姿势。
尽管离得远,黄濑却清楚地看到那个在任何人面前都一副大男人模样的青峰,在发抖。
那家伙从来就是个不会推卸责任、排解忧愁的人,他不会怪母亲将他推入一个不明孝悌的深渊,更不会怨黄濑把他拉进一个禁断之恋的漩涡。他唯一会做的,就是恨自己。他会恨自己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会一个人承担两代人犯下的错。
殊不知,至刚则脆,他近乎自虐的坚强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黄濑想要抱住此时如受伤野兽一般的青峰,笠松却拉住他,摇了摇头,悄声说,“给他一点时间,也给他一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