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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态 番外完 (断肠人在脚下)


  高桐一直站在原地,手压在桌上颤颤发抖,不住的喘气。
  坏事的废物。
  柏修文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磨了磨后槽牙,吐出一口气,对高桐道:“想走吗?”
  他瞥见高桐的膝盖一直哆嗦,心下明了高桐状态又不大对,此下再有什么解释和道歉都是多余,只得再待时日再说开了。
  可不知是谁也没个眼色,或许也是为了缓解尴尬,对柏修文说了一句:“对了柏哥,哈佛那个青年领袖人才计划靠谱吗,就什么肯尼迪学院,我爸让我报名来着,正好你在那读书,我……”
  美国?
  大脑轰然炸开。混沌的脑海里倏然清明,高桐终于想起来当时听柏修文和那中年人聊天时的不对在哪里了。
  他一直以为柏修文是在欧洲或者澳洲念书的。这也是即便他觉得柏修文与白先生虽处处相似,却仍能勉强区分得开的原因之一。
  他至今记得与白先生初始时对方发来的信息。
  “……男,S,23,189,78kg,美硕在读。”
  高桐伸出手,他竭力保持镇定,将一旁的酒瓶拿了过来,缓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眼见着柏修文全无理那人的意思,甚至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过去,江唱晚连忙出来打圆场:“我听美国朋友说肯尼迪学院是世界上最大的间谍培养基地,你可别说以后想进国安部……”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迟钝终于迎来曙光,他一下子通透起来,仿佛一束光陡然在身体疯狂闪烁——猩红色的液体咕咚咕咚流入杯中,旋转着,不断下陷,伴随着这令人沉闷却令人愉悦的声响,高桐终于想起江唱晚的声音熟悉在哪里。
  绝不会有错。
  调教时他曾多次听见白先生与人通话,那是个大方爽朗的女声,当时他就有点莫名的熟悉,只是完全没当真。这样一个六年未曾重逢的声音早便模糊在印象里了。
  高桐的喉结动了一动,他咽了口唾沫。
  为什么他会这么愚蠢?
  怀疑过,也几乎确认过,却总被自己的愚笨和幻想压下去。因为他始终都想不通,为什么——凭什么?!
  曾经陪他在漫漫长夜中谈自我与人生,那些语音、视频的调教;给他订购爱吃的蟹黄汤包和生活用品;再到现实约调,那些诉说、亲吻、满足与馈赠……在他凉薄的二十来年人生里,白先生是确确实实走进过他内心的人。
  后来世事难料,他不得已放弃了这段畸态的关系。可他不敢承认的是,他其实有过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是喜欢的。
  他曾把对方当光看的。
  如今真相大白了。
  高桐站都站不住,脑神经突突地跳,眼前浮现出无数个小黑点。一旁的柏修文却突然起身,对他说道:“我送你回去。”
  高桐艰难地呼出一口气,低声喘道:“……你别碰我。”
  当年带着高高在上又疏离的笑意说‘恶心’的分明是他,那现在这样算什么?
  六年后卷土重来,不仅在他的出租屋里安排监控窥伺他的生活,更借着sm的关系冠冕堂皇地欺骗他,让他沉沦于愚蠢的支配服从的性`关系。是想看看他过得有多糟糕吗?
  是报复吧?是羞辱吧!
  包厢里空气都凝滞了。这个聚会实在是状况频出,围观群众完全不明真相,又是面面相觑。
  额上的汗与不知什么东西糊了一脸,眼睛都难以睁开,高桐拿衣袖胡乱擦擦,转头便要离开。
  “高桐,”名字被叫住了,对方拿起衣服跟在后面:“这里离医院不近,外面太冷不好打车,我送你。”高桐僵硬地转过身来。他双眼都泛着血丝,脸也憋得通红。不知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还是什么缘故。
  “离我远点。”喘气像是拉风箱的嘶鸣,高桐紧紧咬着牙:“你离我远点。”他就是这么窝囊,费了好大力也终究没说出来那个滚字。
  柏修文瞬间就明白了。
  一时间无话可说,他知道这时高桐情绪极不稳定,只得顿了顿,道:“我们回去再谈,好不好?”
  可也不知这句话里有什么雷区,高桐陡然被激怒了,那一秒他猛地起身拿起旁人桌上的酒,用力地,癫狂地,朝柏修文身上泼去!
  “去死——去死吧!”他崩溃地吼出声,人活像个鸡崽子一样跳起来:“柏修文……柏修文!我……我他妈欠你什么了!”
  他这模样难堪又不体面,在场的人都看懵了,几秒后才有人把他制住按在地上。
  纵使被人按着,高桐仍旧张牙舞爪地挥着手叫喊柏修文的名字。然而他就像饭桌上龇牙咧嘴的大闸蟹,模样摄人,却不过是虚张声势。
  有人连忙给柏修文递纸,江唱晚跑过来给他擦脸上的红酒。当事人却仿佛被定了身似的,怔怔地站在原地。


第98章
  青年是一直死死盯着他的。两手被拧在背后,双眼血红,脸挨着地砖,粘上了不少瓜子皮。
  他咬牙切齿地咆哮出他的名字。
  倏忽之间,柏修文的大脑里闪回出无数个片段。
  异乡羁旅多少年,大洋彼岸的床榻,当壁灯悉数关掉,拉上厚重的帘幕,空旷阒然的房间变成了尘封深埋的匣子。入睡困难的那些个夜里,年少的记忆不断在脑海里翻涌至岸,他想起高桐。
  他想假使能够再听到高桐叫自己的名字,怎样的情绪都没所谓,平淡无奇的也好,炽烈澎湃的也好,他想会不会有这样一天。
  泛黄书页一张张翻过,最终却未能定格到哪里。此刻思绪全无,他只是觉得这时候的高桐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端庄漂亮。
  “……放开他。”他终于喑哑着嗓子说着,示意那些人放开高桐。他躬身打算拉住青年手腕,双目对视时,心下又是一怔。
  哭了?
  那些同学见柏修文过来了才稍微收了劲儿,哪知高桐挣扎的力量突然变大——谁也没想到他这么瘦弱的身板能够直接挣脱束缚,只见他费力爬起来,还摇摇晃晃着,却对着眼前人便是一拳!
  柏修文闷哼了一声,侧过头去。
  这一拳直冲脸打,力道仿佛有千斤重,似载了无尽的恨意。青年这时的呼吸声与野兽一般无二,他羽绒服的帽子都因刚才的动作挒到一边。
  他似笑似哭地环视这房间里的众人,惊觉这场面和他梦中场景一般无二,每个人的脸上都压抑着一片黑云,乌泱糟乱、混沌狰狞,人人皆是恶鬼。这是他人生中最接近‘梦想成真’的时刻。
  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时,他直冲门口脱逃而去!
  这时一个侍应生正端着盘子推门而入,两人迎面相撞,对方一个不稳,盘子上的东西尽数落在地上——
  是冰块。
  冰碎迸溅、滴溜当啷,那清脆、欢快又急促的破碎声仿若演奏着一首明亮欢欣的进行曲。刹那间所有动作被一帧帧定格,只留众人错愕的脸庞。
  高桐说了一句抱歉,夺门而出。
  有人想要去追高桐,哪知一直沉默的柏修文终于开了口:“不用了。”
  他没解释什么,头发还往下滴着酒,一侧脸颊红肿,衣衫也湿了大半,穿上大衣推开了门。
  “柏哥,你酒还没擦净,小心着凉——”
  柏修文摆了摆手,江唱晚止住了嘴,却仍旧欲言又止地蹙眉望着他。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再合上。又听张元龙在后面吼了一声:“柏哥,我诚心的啊!”
  之后又重归静谧。
  ……
  酒店门口停了不少出租车,高桐随便跳上一辆,闭紧车门:“……去X县人民医院,麻烦师傅快一点!”
  他像是在逃亡。
  司机在后视镜里打量了一圈儿才道:“小伙子,我今天就接市里的单子,媳妇儿孩子在家包饺子等我回去呢,这……”
  高桐看了一眼酒店大门,焦灼道:“那您拉我去X县往返大巴那块儿吧,行吗?”随后又补了一句:“我真的很着急,麻烦您了。”
  “行吧。”司机脚踩油门,车子飞速蹿了出去。
  在车子驶离酒店拐角的地方,他从倒车镜里看见了柏修文。
  那人并没追过来,只是静静站在酒店门口盯过来。阴冷的风呼嚎着,吹得他衣角翩飞,那人便伫立在门口,高大颀长的身躯被灯火拉出一道影子。
  明明是该看不清他的面容的,可高桐却倏地起了一层冷汗,似乎窥见那双清冷到毫无情绪起伏的瞳眸穿过了玻璃窗,冷冷地监控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这辆车里,高桐心惊肉跳地想,或许还会记住这个车的车牌号,再轻描淡写地用各种手段威胁他。
  他兴许不够了解柏修文,但却足够了解‘白先生’。
  车子没多久便到了站点,高桐道了谢后下车,赶忙跑到前台那边儿去买票。
  售票员正颇不耐烦地跟人打电话,见来人后恹恹道:“X县、J县晚班车已经没有了啊,小哥你去哪儿的?”
  高桐一怔:“啊,我要去X县……我记得到十点半还有车啊?怎么会没有了?”
  售票员说:“这不都得过年嘛,道又不好,司机也不乐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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