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几个待选剧本,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转身就走,孔新一脸被惊到的表情看着黎明星的背影,心想萧何这是什么手段居然把黎明星这个刺头哄得这样服服帖帖,几天不见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殊不知这是黎明星深受打击后垂头丧气的表现。
王朋没想到结束的这样快,又开车送黎明星回萧如雨家,黎明星提前下车,忧郁道,“我想自己走走,冷静一下,新年快乐……”
王朋:“……”
今天北京可是零下十几度啊!
十分钟后,黎明星从头冷静到脚,被冻得满脸通红,两手互揣,艰难地吸着鼻涕,身上连个擤鼻涕的卫生纸都没有,十分狼狈,肠子都悔青了,路上偶遇粉丝,还要强撑着精神合影签名,在寒风中继续步行了二十多分钟,才看见萧如雨的房子。
远处一身穿黑衣,戴帽子的老头鬼鬼祟祟,站在萧如雨家门口不住往里眺望,看见黎明星走来,马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旁边走了两步。
黎明星脚步一顿,心中警觉,想起新闻上临近年关犯罪率激增的报导,不动声色地路过,在下一个街角转弯,又从背后绕了回来,警惕地躲在角落观察着这名举动可疑,疑似小偷的陌生人,心想这么大岁数不在家带孙子,居然出来坑蒙拐骗,还偷到自己丈母娘家!
只见那老头面露犹豫,左看右看,拿出手机,对准萧如雨家的窗口,开始拍照。
下一秒,老头大喊一声,以一个脸朝下的姿势被从天而降的黎明星一把按在地上,手机摔了出去。
黎明星膝盖抵在人家背上,吼道,“不许动!手机交出来!拍什么呢,大过年的不回家在别人家门口晃来晃去干什么呢!”
老头满脸通红,挣扎道,“这就是我自己家!”
黎明星单手抽出皮带,开始捆他的手,“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什么你家,这明明是我老婆家!”
老头挣扎一停,回头不可思议地瞪着黎明星,结巴道,“你说什么,哪个……哪个是你老婆?”
黎明星得意道,“你管哪个是我老婆,反正都不是你老婆!说,你干嘛的,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是不是准备……”
他后半句“是不是准备偷东西”还没质问出口,被人凭空打断,萧何不可置信的声音在几步开外响起。
“黎明星,你干什么呢……爸爸???……爸!!!”
黎明星:“……”
黎明星骑在何致文快要断掉的老腰上,茫然道,“……爸?”
屋内萧如雨听见动静,一边捏饺子一边走出来查看情况,看清形势后一声尖叫,饺子应声落地,萧如雨崩溃道,“明明你在干嘛呢,快起来,那是萧何他爸!”
黎明星:“……”
他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何大惊失色地冲上前,把黎明星拉开,何致文呻吟一声,被萧何扶起,从头到脚都是被按在地上蹭出的黑灰,膝窝上还有个被黎明星踹出的鞋印。
黎明星一脸心灰意冷,上前捡起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低着头磨蹭到何致文身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拍了拍灰,低头乖巧道,“叔叔,给。”
何致文满脸脏灰,脸色十分难看,对着黎明星重重地哼了一声,冲萧如雨和萧何的方向一指,严肃道,“你刚才说这是你老婆家,现在你告诉我,哪个是你老婆?”
萧何:“……”
萧如雨:“……”
黎明星整个人都绝望了,只想顺着排水井盖钻进地底下去。
他就知道,命运早晚都会对他这只可怜又无辜的小白兔痛下杀手!
第18章 有经验了
十分钟后,萧如雨家客厅内一阵鸡飞狗跳,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爸…”黎明星低着头,原地罚站,“我看见他拿手机对着你家房子拍来拍去……”
何致文:“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他们娘俩,萧何他妈不让我进门,我用手机照相功能放大,才能看得清啊!”
萧如雨看着萧何,哭得泣不成声,“我说你这些年怎么不谈恋爱,喜欢男孩子也要告诉妈妈啊,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的决定!怪不得明明见了我就喊妈,萧何你太让我伤心了…”
萧何无力道,“妈,我们还没谈恋爱呢,说了只是来过个年。”
黎明星顿时委屈地看着萧何。
何致文怒道,“没谈恋爱他喊你老婆?萧何,当初你去演戏我就不同意,看看学的一身臭毛病,居然敢玩弄小明星!还搞同性恋!还带到你妈面前!他叫什么名字?”
萧如雨顿时变了脸色,朝何致文怒骂道,“谁要你同意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何致文,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儿子喜欢男的女的关你屁事,给我滚出去!”
萧何:“……”
黎明星战战兢兢:“……叔叔,我我叫黎明星。”
何致文瞬间更生气了,“萧何你看看,这就是你领回家的人,还当着长辈的面摆谱,我问你名字呢,谁管你是不是明星!”
萧何萧如雨异口同声,护短道,“人家姓黎,叫明星!”
何致文只得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黎明星则被丈母娘这一句河东狮吼吓得不敢说话。
萧如雨又悲戚痛哭起来,萧何叹口气,坐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膀哄道,“妈,又怎么了。”
萧如雨难过道,“乖乖,你这些年不找对象,是不是怕妈妈不高兴,怕妈妈反对你。”
黎明星竖起耳朵偷听,被何致文瞪了一眼,又收敛起来,委委屈屈地坐在萧如雨身边,瞬间看清这个家究竟是谁当家做主。
何致文:“……”
萧何无奈道,“怎么会呢,我真的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恋爱。”他转头朝黎明星道,“你先去我卧室等着。”
黎明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感觉何致文已经要被一句“卧室”刺激得晕过去,心如死灰地趴在萧何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简直无脸见人,他居然在除夕当天把萧何他爸给打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何终于成功安抚住萧如雨,又回卧室哄黎明星,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精疲力竭道,“往旁边点,让我躺一会儿。”
黎明星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掀开被子把萧何迎进来,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下巴搁在萧何肩膀上,可怜兮兮地问道,“你妈妈气消了吗……”
萧何无奈道,“她没生气,就是太突然了,后来说开了以后情绪就好了很多,嘱咐我不要欺负你。”
黎明星默默点了点头,忍不住赞同萧如雨。
萧何无语道,“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那是我爸就算了,平时都不看新闻联播的吗?”
黎明星一脸茫然,没听明白萧何是什么意思,“啊?我看的呀,新闻联播上说过年的时候小偷强盗最多,我才先入为主的啊。”
萧何:“……算了。”
黎明星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吓坏了。
萧何准备了一肚子话教育黎明星,此时看着他这副表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叹口气,叮嘱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报警不就行了,如果真的是做好事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再搞出乌龙被媒体拍到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新闻,麻烦是小,影响口碑是大,连带着喜欢你的人也要在网上被人嘲笑,要学着规范言行,对自己的粉丝负责不是?”
黎明星讷讷地点了点头,畏惧道,“你爸走了吗?”
萧何摇头,黎明星哦了一声,显然何致文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悻悻道,“原来你爸爸姓何,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萧何被黎明星抱在怀里,十分惬意,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犹豫过后,朝他解释道,“嗯……我妈大学毕业,去山区当过支教老师,我爸当年是调去那边扶贫援建的干部,但是他有家庭,还是包办婚姻,我妈妈怀了我才知道,这些年一直不肯原谅他,也不愿意跟他见面。”
“其实我小的时候他也不怎么接触我们,可能是怕被人抓住把柄影响仕途,他跟原配也有个儿子,我十五岁那年他原配太太去世,大儿子估计也知道我和我妈的事情,看着他就烦,干脆移民到国外去了,他变成空巢老人以后才知道家庭的好,再加上官做得不错,胆也大了,这才开始和我们接触。”
黎明星怔怔地看着萧何,明白了那句“看不看新闻联播”是什么意思,突然道,“……我觉得阿姨还是很爱叔叔的,所以你才叫萧何。那天阿姨跟我说,她喜欢看新闻联播,我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看新闻联播呢,一定是因为你爸爸经常上电视,她守着新闻联播就能经常看见你爸爸吧。”
萧何表情霎时间就变了,从黎明星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黎明星不安道,“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萧何眼眶通红,深呼吸之后才平稳住情绪,努力不去想萧如雨几十年如一日守着新闻联播苦等何致文的日子。
“……其实妈妈一直对我爸的原配很愧疚,觉得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也对不起原配的孩子,所以就算她去世后,我妈也不肯跟我爸重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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