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玄关处传来关门声，接着是换鞋子的声音。
玄关传来谢澈询问的声音，“有客人吗？”
“嗯，我同学。”柏元文回答道。
谢澈走过来，漠然的眸子淡淡的看了方至一眼，微微一点头，“你们聊，我回房间了。”
方至看了谢澈一眼，看到对方走进一间房间，他转头对柏元文说：“这是你新找的男人？有点小吧？老牛吃嫩草？”
方至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你才老牛吃嫩草，老子才二十二！
柏元文耐着心里的暴躁，开口，“那是我学生。”
“哦！”方至的语调拖得很长，“搞师生恋啊，现在很流行。”
鬼才信，他们都知道柏元文住的是单身公寓。卧室恐怕也只有一间，那个男孩走进去的时候，他都看到里面的床铺了，这两个人明显是住在一起的。
“这都跟你没有关系，有屁快放，没事就滚。”方至的话很刺耳，柏元文忍不住的加重了语气。
“呵！才两年不见，柏元文你的脾气倒是见长啊！”方至也不想多说什么，就直接切入主题，“行吧，我就是来说教授M国项目这事儿的，那项目我去定了，劝你退出。”
这语气真的是很欠揍！
柏元文料到方至就是说这事儿的，当下拒绝，“我不接受。”
方至微微软下声音，“元文，你现在还年轻。我现在都二十六了，这个机会你得让给我呀！”
求人也该有个好一点的态度吧！
柏元文：“我说我拒绝。”
方至这个人是耐不住脾气的，他都这样低三下气了，柏元文竟然还敢拒绝他！
方至站起身来，指着柏元文，大声的说道：“柏元文，你别不知好歹，以后去M国的项目还有会，你到时候再去也一样，为什么要跟我争这个项目！”
柏元文佁然不动，“你既然这么觉得，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个项目让给握，你再等别的机会？”
“我要结婚了！我得赶紧做出点成绩来，否则怎么迎娶白富美！”
柏元文嗤笑，“说完了吗？说完了，你走吧，这个项目你就别想了。”
方至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咬着牙说：“好！真好啊！柏元文，既然你不看咱们当初的情面上，行，你给我等着！”
说完，方至就愤然离开，
柏元文最后说了一句，“祝你和你的未婚妻百年好合！”
回应他的是被甩得巨响的关门声。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谢澈靠着卧室门边，声音淡淡。
柏元文一愣，沉默了片刻，他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自己对谢澈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欢愉的，但是只是身体上的，可是心里呢？他不明白，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我……”
柏元文刚要开口，谢澈也正好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有些戳戳逼人。
“我是见不得人吗？”
“不……”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是你的学生？”
“……”
“柏元文，我对你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我想做的事情，是我只想对你做的事情，其他人我都不感兴趣。”
柏元文有些懵然，这是什么意思？
感情？
还是，
身体？
“我不想做你的学生，我也不想你做我的老师，”谢澈说，“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只是过几天就是高考了，我爸要我回家去住，一些东西我刚刚已经整理好了。”
柏元文愣住了，什么意思？
要分开了吗？
厌倦了吗？
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在漏风。
“我爸勒令，我也没办法，”谢澈靠近柏元文，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口，“我得走了，你要好好的，别太想我。”
话音刚落，谢澈的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喂，我知道了，马上下来。”
谢澈又在柏元文脸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谢澈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离开了。
留下傻傻怔在原地的柏元文。
“……”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呢？
连一句分手也没有，还说什么男朋友？
为什么心里会痛呢？
为什么心里会冷呢？
为什么脸上这么凉呢？
为什么呢？
……
第15章 冷清
第二天。
柏元文刚进学校就受到了好些学生和老师的怪异目光。
他以为是自己一夜没睡的黑眼圈吸引来这么多的目光。
直到被校长传唤，他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柏老师，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老师，自从你来了学校之后，这两年学校的读书气氛都好了很多。只是，很抱歉，你的私人行为影响了我们学校的风气，你不能留在学校了，下面的课程我已经安排了其他的老师代替你了。”
他是gay的事情被人匿名发到学校的论坛上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gay了。
尽管现在华夏国开放了许多，但是同性保护律法还没有正式发布，而且也依旧有人保守固执，老师都没有做好带头作用，万一教坏了底下的学生怎么办！
浑浑噩噩的回到办公室，平时还能说说笑笑的办公室也都安静漠然。
或许大家都没有想到打扮老土，性子古板的柏元文会是gay，几个年轻的老师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对柏元文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柏元文对这些不感兴趣，正好，他心情不好，感情没了，工作也没了，也不用担心上课会走神了。
简单的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学校。
回到冷清的公寓里。
柏元文失魂落魄的站着，望着公寓里的一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和谢澈一起之前，他都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去一下酒吧。
和谢澈一起之后，他还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但是酒吧却再也没有去过，反而谢澈会带着他去公园、广场、购物中心等地方乱逛，每一天都很满足。
和谢澈分开的第二天，他就只能在家里了，本该是轻松的事情，可是，待在这里他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空虚，很落寞，仿若是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谢澈……
他似乎喜欢上谢澈了，但是谢澈似乎只是对他的身体感兴趣，而现在他厌倦了，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柏元文昂头看向天花板，好冷……
“铃铃铃——”
电话响了。
是教授。
“元文啊，”电话那头的教授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事情了，你和方至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先前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呀。算了算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你呀，总是什么事情都藏着噎着，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你的事情被方至告诉项目方，项目方直接把你排除在外了，你暂时……啊，对了，你要不要读博？一个星期之后就是读博考试了，你之前不是看过很多博士的书籍嘛，你若是没地方去，可以回来读博。”
作为教授的得意门生，教授还是对柏元文很关照的。
柏元文默默听完，心里泛起丝丝暖意，“好，我回去读博。”
“好，过会儿我把报名的资料传给你。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你不如回来学校住吧，你在M市太不方便了。”
柏元文愣愣的望着公寓里的一切，这里全是他和谢澈的回忆，每一个位置，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恩爱过的痕迹。
爱，真的是做出来的。
但，只有他的爱被做出来了……
“喂？元文？还在吗？”
“在的，教授，我知道了，我回学校住。”
“行，我回头通知一声，给你安排一间宿舍。”
“好，谢谢教授。”
“谢什么，好了，我还有事情，你自己准备一下，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好。教授再见。”
“再见。”
这里的房租还有一年，他不想继续住在这里，可也不打算退，谢澈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拿走，他不知道他还要不要，不如就这样放着吧，或许谢澈哪天会回来拿走。
……
第16章 传闻
九月，P大开学后没多久。
博士生的宿舍是两人一间。
柏元文的室友麻子是一个满脸青春痘，戴着一副厚镜片眼镜的人，按道理说这样的人应当是个书呆子，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话特别多，特别八卦。
“哎，你知道吗？经济院来了一个超帅的新生，听说把经济院院花的肚子给搞大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室友一脸八卦的对正在看书的柏元文说。
“哦。”
麻子没有被柏元文的冷淡影响了热情，“就一句哦吗？不问问有多帅？”
“有多帅？”柏元文的视线还是停留在书上，顺着说了一句。
“那肯定是没我帅。”
“……”
见柏元文不搭理他，麻子也不在意，继续得啵得，“其实还不止这个，听说上个星期还和隔壁文学院的院花在小树林里面热烈激吻来着，还有据说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去开房了，啧啧啧，你说这男的怎么就那么受欢迎呢？我长得也不丑啊，怎么就没有那个谢什么的来的受欢迎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