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琮之和顾随差距足够大,足以让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察觉他的变化,也足以让他认清自己和顾随的区别。
杜久生不是,杜久生和梁安太像了。
像到足以让他混淆戏里戏外。
段琮之正视着他:“你喜欢的是顾随,你不是梁安我也不是顾随。”他伸出手,“杜久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段琮之。”
杜久生愣了一下,然后也迟疑着伸出手:“你说的对,我可能是没有分清,你给我一点时间,我……”
“他没有时间。”
“汪——”
两道声音是一起传来的,段琮之和杜久生都往一边看过去,秦恪牵着汤圆站阴影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不过,有汤圆在,应该不会太久,段琮之想。
杜久生告白被人打断,显然很是不满,但他没有发作,也没有对秦恪说什么,而是看着段琮之,不知道是在等他回答刚才的问题,还是在等他解释跟秦恪的关系。
段琮之有点头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杜久生都能撞上秦恪。
他甚至怀疑,这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琮:产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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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段琮之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也没有解释他跟秦恪的关系,秦恪自己都不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
他说:“那就等你想清楚。”
杜久生和梁安太像了,但入戏太深和因戏生情是两回事。
杜久生一看就是异性恋,将来缓过来了,说不定还会后悔跟男人告白过,话不要说太满,给彼此留一点余地,将来见面才能不尴尬。
段琮之虽然没有直说,但选择很分明,他牵过汤圆跟秦恪一起走了。
不管他跟秦恪如何,这是他们两个人直之间的事,没有必要牵扯其他人进来。
雨城是座不大的城市,虽说只要是城市就必定有灯光,但这样一座小城,它的灯光远远没有龙城那么璀璨夺目,至少在这样晴朗的夜晚,夜幕中肉眼可见的星星比龙城多得多。
段琮之抬头看星星,这样走路,走着走着就走歪了,汤圆原本好好走着,被他牵着走“z”字也不反抗,以为段琮之在跟它玩,顺着他的方向走,偶尔还要窜一窜。
一人一狗走得随性,只有秦恪在他偏得过分的时候拉一把。
段琮之干脆拉住他,一手牵着汤圆一手牵着秦恪往小巷子走去。
小巷子很窄,没有什么位置放路灯杆,于是路灯都是挂在房子在墙体上的,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下,一个个红色的“拆”字依旧醒目。
朱红的颜料在未干的时候顺着墙体留下流淌的印记,像是老房子身上干涸的伤口。
他们走后,这条小巷就要拆迁了。
这几天连租住在这里的住户都搬走了不少,不出意外的话,这部电影就会是小巷最后的记忆。
范导在小巷中取了很多景,不一定会用到电影中,纯粹是出于人文情怀,搞艺术的总是喜欢这些时间赋予的魅力。
段琮之一开始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这条小巷子,对他而言只是旧,跟武馆、跟东街都不一样,这里没有属于他的回忆。
但现在要离开了多少也有点不舍。他在小巷子里散过步,在小院子里种过花养过鱼,在卧室里,第一次和秦恪亲密接触。
“我们走后这里就要拆了。”
“嗯。”
段琮之只是感慨,却被他一本正经地应声逗笑:“身为一个资产难以估量的霸总,这就是你的反应?”
“你不想?”
段琮之摇摇头,没什么不想的,就是有点可惜。
这小院子就算留着以后也不会回来的,拍戏也就算了,平时度假难道还要过艰苦日子吗?
来这干什么。和秦恪回忆回忆人生初体验?
秦恪说:“他们都在等。”
开发商和住户都在等着拆迁。
这是早已经定下的事,双方都已经耗费了很多精力,他们已经谈妥了价格,住户已经拿着钱展望未来,开发商已经规划好一切。
秦恪不会蛮横地破坏原定的计划。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秦恪的拒绝,他们应该是在秦家。
段琮之想到这里看身边的人就有些不顺眼了,故意找事:“我不想怎么办?”
“解释。”
不是问段琮之要解释,而是给他解释。
段琮之继续:“可是我不想听解释,不想讲道理。”
“那就不拆。”
段琮之就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无理取闹,他本意就是为难秦恪,没想到秦恪直接就妥协了。
他又觉得有点没意思起来。
“三爷。”他近来很少这样称呼秦恪,不是直呼其名就是调侃地喊秦总,现在叫一声三爷也没多正经,他说,“你的原则呢?”
秦恪平淡道:“没有到违背原则的地步。”
小院门口,依稀可见有个人影在向这边张望,周泉没有走,他听到秦总去接人的时候就在担心。
虽然秦总看上去什么都会,但是他毕竟走哪都有助理操持,来之前顾助理还叮嘱过他,周泉自然而然地把秦总当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大boss。
段琮之在他眼里也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大少爷。
他们都有很出色的地方,但是,生活小事上,比如认路上面,这两人一狗中周泉最信任的竟然是汤圆。
现在看见他们回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们乘车到机场,然后坐私人飞机回龙城。
上车之前杜久生就跟段琮之说过,如果航班不延误的话他们到龙城差不多就是饭点,可以一起约个饭。
然而剧组其他人还在候机大厅等待的时候段琮之已经上了私人飞机。他怀疑秦恪是故意的,但是汤圆在,确实是私人飞机更方便。
当一个习惯性走一步看十步、运筹帷幄的人,把他的缜密心思用在对付情敌上会怎么样?
反正杜久生到下飞机都没看见过段琮之的影子
晚餐就更别说了,段琮之的晚饭当然也被秦总安排妥当了。
周泉还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小心翼翼不敢大动地生怕坐坏了真皮沙发,给老板造成什么财产损失。
汤圆就没什么负担,段琮之把它也放在座位上,这位置明显是改动过,汤圆在里头刚好,还能系上特制的安全带。
平稳飞行之后段琮之就解了安全带,跟汤圆一起吃果盘。
周泉问:“这餐具是银制的吗?”
“是吧。”
周泉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段琮之奇怪:“之前你给我送的沙拉,餐具也是银制的,你没感觉吗?”
“什么?!”周泉差点惊叫出声,哭丧着脸,“我没收拾回来。”
现在显然不可能为了一套餐具回去。
段琮之:“……”
他只能安慰:“没关系,银价低,不值钱。”
周泉:“……”
他还是一个人自闭吧。
这次回来,段琮之没有立刻去公司,他准备休息休息再去。汤圆带去兰汀不方便,段琮之暂时不想跟它分开,就一起去了秦家。
久违的既合他胃口又极为丰盛的晚餐过后,段琮之半躺在沙发上消食。
秦恪在他身边坐下,段琮之懒洋洋的问:“今晚我睡哪啊。”
“和我一起。”
“哦——”段琮之拉长了调子,“和你一起啊。”
他凑过去:“三爷想和我一起睡吗?”
“嗯。”
段琮之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吧。”
嘴上说着勉为其难的人,真到了时候却比谁都积极。
他们不是没有过,在雨城也不少。只是那时候段琮之要拍戏,都收敛着,今晚是彻底地放纵。
一开始段琮之在秦恪耳边说了一句话,秦恪应了一声,就真的身体力行地实践了,实践到段琮之哭着认错。
秦恪向来少说多做的典型,什么时候都一样。
段琮之说什么都不管用,到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秦恪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说的,哭了也不算。”
段琮之愤愤地在他肩上留了一个牙印。
都二天段琮之没有起来晨练,秦恪也没有去公司。
段琮之这段时间是真的缺乏运动,昨天运动过量了,一觉醒来全身肌肉都在酸痛。
早餐是叫人送上来的,段琮之有点羞耻,但是看应叔一脸寻常的样子他也就放开了,又不是他一个人,秦恪也是在卧室吃的。
段琮之不知道,他以为一脸寻常的应叔,转头就去给老爷子打电话了,当初说好的,段少回来了要告诉他。
嗯,报喜。
拍了那么久的戏,骤然放松下来,段琮之干脆好好休息,这一整天都在家里,大半时间在睡觉,晚上还心有余悸,乖乖地没有招惹秦恪。
第二天他才去公司。
薛平组着办公室的人开了一个短会,大致讲了讲段琮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