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松了手,错愕的盯着厉淮安,厉淮安看到他醒来了,面上浮出一抹笑,他端着刚刚又热了一遍的粥走到沈谦旁边,然后坐在床沿。
沈谦盯着他:“你……”他记得厉淮安昨晚一直在陪着他。
厉淮安把粥放到旁边小柜子上,看着沈谦,就这样自然的捧住他的脸,轻轻在他唇角上啄了一口,说:“给你煮了粥。”
沈谦淡白的脸上显了一片绯红,厉淮安的余温还残留在唇角,心动难以自抑,他慌忙将眼神错开,一把拿过柜台上的粥,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有点甜味,挺下口。
厉淮安看着他把粥喝完,接过空碗说:“如果你那边不方便的话,就先住我这。”
沈谦没回答,其实回不回去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昨晚因为杨晨发酒疯,桌子掀翻了一地,外婆收拾了一半就回房间了,杨晨一个人在底下嚎了半天,还嚷嚷着要打电话给杨淑琴,最后醉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还是杨子明给拖回去的,
他很累了。
反正在哪也是住,不如就先在厉淮安这里住几天。
半晌忽然记得手机,厉淮安贴心的把手机递给沈谦,沈谦点开屏幕,四十多条微信未读,还有三条未接通话。
都是老妈和沈惠如的。
他皱眉点开微信,把未读的红色标号给去掉了,不过滑到下面,发现很久没给他发消息的老爸有未读记录。
厉淮安拿着空碗去洗了。
沈谦点开消息,是老爸发来的语音——你不用管他,自己好好休息,想回临平就早点回来。
沈谦揉了揉鼻梁,关上了手机。
人都会犯错,所有的事情不能讲非黑即白,错误有可能有一天会被原谅,但伤害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每个人脱口而出的语言,都有可能对别人造成一辈子的伤害。
但伤害不是单方面的,你所给予别人的痛苦,终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这是社会关系的规律,谁都不可能逃掉。
厉淮安把碗洗好后,他拿了套衣服去卫生间洗澡,虽然现在已经是大中午快到下午了,昨晚沾了一身的酒气也没有来得及洗澡。
沈谦没有干净的衣服穿,等厉淮安洗完澡后,他拿出自己干净的一身衬衫和外套递给了沈谦。
沈谦盯着厉淮安的一叠衣服,他嘴唇动了动,接过来也没有说什么。
厉淮安等着他进去后,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翻上次没背完的单词本子。
卫生间的隔音效果貌似不怎么样,沈谦进去后打开喷头的哗啦啦水声,在厉淮安耳朵里来回跳动,他不自在的看着单词,眼神一会忽地飘过去,一会又忽地飘回来,心不在焉。
虽然说两个人已经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但是……厉淮安喉咙还是不受控的痒了。
沈谦洗完澡后换上厉淮安的衣服,厉淮安的衣服有些偏大,且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就非常不正经,挺符合他平常的流氓气息。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口,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个,然后随便拨了拨头发。
厉淮安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没有反应,他正准备再敲,沈谦就把门打开了,他一身简白色的内衬,外套是厉淮安的保暖蓝纹冲锋衣,看起来还挺时尚的,和厉淮安穿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味道。
厉淮安上下看了一遍,露出小虎牙:“还不错啊,穿起来比我要帅。”
“废话。”沈谦走了过去,到沙发边坐下,他看到沙发上放的一本英语词汇,捡起来随便翻了翻问:“你背多少了。”
“不多。”厉淮安跟着坐在旁边,“也就和之前一样。”
往上提词汇量,他也提不上去了,现在每天都会反复背一遍,不用沈谦抽查。
沈谦点点头,厉淮安看着他疲惫的面庞,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斟酌一下开口问:“你昨晚……怎么了?”
沈谦看了他一眼说:“忘了。”
厉淮安笑了笑:“那,下午想吃什么?”他看了看表,又说:“今天是新春的第一天,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知道沈谦不想说,没关系,不想说就不提了。
沈谦答非所问:“我昨晚说了什么?”
见他又扯上一个话题,厉淮安愣了一下:“什么?”
“我昨晚,是怎么喊你的?”沈谦盯着他狭长的瑞凤眼,厉淮安想了想:“你昨天,打电话给我,然后说让我帮你……我到了你家发现你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酒气,然后就把你抱回来了。”
“哦。”沈谦点点头,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痕,是玻璃划去的痕迹,想到了昨晚,杨晨把桌子掀了,玻璃划到自己的手指。
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知觉,现在手指上隐约有些疼。
厉淮安看着沈谦发呆,又想到昨天他那副样子,满头是汗的躺在地上,当时心口就一抽,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让沈谦变成这样,不可能是他外婆,也不可能是杨子明,那就只有最近回家的杨晨了。
可是沈谦和杨晨又有什么事情呢。
厉淮安凑近沈谦,胳膊碰了碰他:“你要是不开心,咱就不提了,做点开心的。”
沈谦又看着他,忽地勾起嘴:“你说的对。”他微微睁大眼睛,眼里有一丝清明,厉淮安似乎能感觉出来,沈谦在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不如我们下午去拜见,淮南大师吧。”厉淮安提议道。
他想带着沈谦去看看淮南大师,好歹会让沈谦开心点,而且他自己也好久没见老头子了,也不知道这几年,老头子过的怎么样。
沈谦答应了。
两人下午收拾好就骑着摩托车去镇子偏远的那边山脚下。
厉淮安之前捡破烂就是到这边遇到淮南大师的,他那时候不懂事,沿着路乱收了一大堆别人搁置在门口的货物,因此还没少被逮着揍。
面前只有一条小路,
这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绵延到山脚,几栋小民楼错落的堆叠在山脚下,
山脚下种的枫树很多,银杏叶也有几棵,不过叶子都落了,铺了满地的红黄橙,有点迎新年的味道。
沈谦和厉淮安走到一栋小平房院子门口。
根据记忆,这就是淮南大师住的地方,淮南大师本身不是南方人,且其性格本就随性洒脱,愣是在南方修出个平房。
☆、淮南
南方平房很少,所以使得这栋平方和四周的青瓦屋檐格格不入。
院子里种的都是丝瓜藤还有西红柿的秧子,几只鸡在院子里散步。
沈谦刚要准备踩上台阶,却被厉淮安拦了一下。
“你好像很紧张啊。”他说。
沈谦当然紧张,毕竟这是要见偶像,是个人去见自己的偶像肯定多少有些点紧张的情绪在吧。
虽然听厉淮安说,淮南大师只是个普通的老头,但这是他最喜欢的写实派画家,在临平是重金也难求的大师。
所以紧张不紧张,是他自己控制不了的。
沈谦深吸一口气说:“没事。”
两人走到门口,
厉淮安也是很久没来看淮南大师了,他自从辍学后,一来是愧疚,二来是事情也多。他都有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住在这。
伸出手敲了敲门,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门慢慢的开了。
门里站着的是一位穿着厚棉袄的老人,花白的头发上盖着毡帽,手里捏着烟斗,正瞪着眼睛看着门外两位不请之客。
沈谦有些错愕,淮南大师果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满身艺术气息,就像厉淮安说的那样,穿着和普通老头一样朴素,胡子稀稀拉拉的,正眯着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俩谁啊?”老人家开口问。
沈谦回过神,眼睛一亮,礼貌的弯腰说:“你好……”
他话还没说完,淮南大师却对着一旁的厉淮安端倪了起来,厉淮安知道老头子一眼没认出自己,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后脖颈:“……”
“小子,是你吗?”淮南大师开口,面前的小伙子比印象中的那个年轻小男生要眉目硬朗了些,长开了的样子更有男子气概和俊气了。
淮南大师第一眼没认出来,但是多看了几眼就认了出来了。
厉淮安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叔,好久不见。”
“你别叫我叔。”淮南大师瞅着他俩:“这么久不来,现在又带个人,什么意思。”
他以前是看中了厉淮安这小子,想把自己绘画艺术教给他,好给自己留个后人,也算是给厉淮安口饭吃,这是他计划留给小家伙的长久财富。
老头子不止是因为见他可怜,更是看中小子的爽朗,但是前几年这小子忽然没来了,一句解释也没有。
沈谦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前世续缘。
厉淮安说:“没去再见你,是因为我退学了。”
“什么?!”江南大师瞪着眼睛,“好端端的,一声不吭的是去退学了?不读书你能干什么?”
“不是。”厉淮安解释,“我只是觉得后面继续学,压力会更大,对于我这种人,其实走不走的出这片小镇子,无所谓了。”
沈谦看着厉淮安的侧脸。
“那今天又是什么意思,”淮南大师指了指一旁的沈谦,厉淮安笑了笑,拉住沈谦的手说:“这才是真正喜欢绘画的人,他对您景仰很久了,这次我特地也带他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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