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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归人 (汤珍妮)


  但相比指令似的生小孩,阮秋屿更喜欢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年轻气盛的屈仰山不理解父母,继承家业后才切身体会看似运筹帷幄的姿态,其实如履薄冰。
  少年的屈仰山不理解屈盛弘和霍曼玲让他与阮秋屿联姻的用心良苦,而作为男人的屈仰山与父母和解,与不甘和解,与岁月和解。
  当年屈氏集团官司缠身,不想与屈氏家族牵扯关系的大律师阮尊拒绝屈盛弘的委托。
  不料想,阮尊受到屈盛弘和霍曼玲的威胁,而阮秋屿嫁给屈仰山也只是屈盛弘为了更好地胁迫阮尊的手段。
  屈仰山知道屈家对阮尊和阮秋屿有亏欠,近年他出巨资支持阮尊的律师所,而阮秋屿……离婚后会好好补偿。
  金樽空对月,是阮秋屿谈爱,而屈仰山谈人情。
  还是去年那套说辞,屈仰山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妈,我和阮秋屿暂时没有生小孩的计划。”
  “结婚五年了,还没有计划吗?”
  “是的……我和仰山都没做好生宝宝的准备。”阮秋屿心不在焉地说。
  霍曼玲脸色不虞,想要出口抱怨,见祝玙乐撑着裤袋走进来,噤声了。
  什么时候水到渠成,什么时候做好准备。
  没答案。
  饭后,屈仰山与屈盛弘在书房谈话,霍曼玲和屈露露调制香水,阮秋屿独自一人在后花园散步。
  玻璃花房倾泻出悠扬的小题琴声,阮秋屿走进花房,祝玙乐在鲜花簇拥下深情地弹奏小提琴。
  曲毕,祝玙乐真诚地望向阮秋屿的眼睛,似乎早知他站在那里。
  于是试图邀请道:“阮老师,不配合我的琴声跳一支芭蕾舞麽?”
  阮秋屿懵懂地点点头,随即配合音乐跳芭蕾舞,一束束鲜花是最认真的观众,冷风敲窗是掌声。
  优雅的姿态,典雅的琴声,谱写雪夜的序章。
  琴声悄然而止,尾音利落干净。祝玙乐目光灼灼,眼尾上扬,激动地说:“阮老师,你跳得真好。”
  阮秋屿眼睫垂敛,有些害羞地笑笑:“谢谢……”
  “阮老师,我看了你和屈先生的真人秀。”祝玙乐突兀地谈起此话题,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阮秋屿,“你们很恩爱。”
  恩爱。恩爱是一种亲密的情感,是长长久久,是白首不渝,而屈仰山和阮秋屿只是限时恩爱,悲欢辗转于”限时”和”恩爱”。
  阮秋屿想点头承认他和屈仰山是真的恩爱,但祝玙乐很聪明,不会轻易被骗。
  阮秋屿揉揉眼角,很乖的样子,苦涩在喉间蔓延至唇齿间,只说:“我爱屈仰山。”
  他的爱人是神圣之主,他是至虔诚的信徒,教义是”屈仰山”。
  世人说,每一次俯首朝拜,都是对罪孽的洗礼。他的爱人大可磨刀霍霍指向他,赐予他的新鲜毒药,赐他死心,如果爱屈仰山是罪。
  他纯洁的教堂容不下他,血泪湿了白袍,无人在悲土哀悼。”我爱屈仰山”这句话好似烟雾,阮秋屿不想祝玙乐懂,又想他懂。
  他直觉祝玙乐有许多话想说,源于见面时握紧又松开的手。
  祝玙乐果然很聪明,拨开烟雾又见山,他的双眼尽是不解:“阮老师,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一定是屈仰山?”
  阮秋屿不知道怎么具体地向祝玙乐坦白——爱上某个人只在一念之间,在筛中内心的某一点,在实现理想型的某一刻。
  爱上屈仰山,就在他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在他打篮球时纵身跃起那一刻;在他嘴角含笑的那一刻。
  爱,抽象又迷人。
  “阮老师,我理想的爱,是轻盈且平等。我理想的爱,是付出后能得到对方同等的爱。我理想的爱,是互相关怀与尊重。”
  轻盈且平等。阮秋屿微微愣神,蹙起眉思考。
  轻盈,平等,鲜活且美丽的词,它们与阮秋屿、屈仰山弱水之隔,相比之下他们更像彼此的枷锁,淬了毒符了咒,沉重危险。
  美好而精致的地方,人迹罕至,他蹋遍山海,却身处美丽的困境。
  阮秋屿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声名狼藉,悲观主义,敏感多思,受到委屈只会自我舔舐,相信有单纯的善意,不聪明也不热情。
  可他流眼泪时屈仰山会拥抱他,不足挂齿的善意,阮秋屿记了好多年。
  让阮秋屿一记起名字就想流泪的屈仰山,是他最深爱的爱人。
  阮秋屿能给的爱很少,但全给屈仰山不可惜,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现在孤注一掷未来一无所有,也不可惜。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阮秋屿眼皮薄红,字里行间流露着苦涩的味道,“祝玙乐,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是这种事没有办法的。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1】。我释然了,就会抖落自我桎梏。你放心。”阮秋屿对杭一斯同样说过‘我会释然’”你不用担心”,回头忆旧事,岁月风干……”不甘”展露无遗。
  或许未来会不甘,但绝不可惜。
  阮秋屿笑笑,笑意短促,他对祝玙乐说,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我该走了。
  祝玙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
  阮秋屿逃似地转身,忽地想起一件事,侧头问:“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说我很好?”
  “因为,我参加一场国际比赛时没有人肯和我搭档,我也没钱请演员,是你帮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得不到评委的青睐。”
  “谢谢你,阮老师。”
  阮秋屿不足挂齿的善举,祝玙乐记了好多年。
  阮秋屿确实忘记自己做过这件事,所幸迟钝地想起来,他说:“祝玙乐你很优秀,继续不背负压力地走下去吧。”
  他推开门,闭眼仰头,雪粒触碰脸,眼睛,落在眼睫毛。
  又下雪了。
  成片成片的雪,隐晦皎洁,将爱埋葬。
  向雪祈缘亦无用,阮秋屿想,雪最不能承载世人的愿,雪很脆弱,春晖洒下一缕阳光时就悄然融化,蒸发,消失天际,再等多少个季节更迭才遇见。
  “阮秋屿。”熟悉至骨髓的声音钻入耳朵。
  睁眼,屈仰山撑着一把伞站在他面前。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
  屈仰山主动抬腿向他走来,雨伞罩住他的身体,他的脸笼罩在屈仰山的眼睛里。伞遮住雪,屈仰山洗涤他的忧伤。
  屈仰山抬头阴恻恻地看一秒玻璃房里的祝玙乐,揽住阮秋屿的肩膀轻声说:“阮秋屿,回家了。”
  阮秋屿看着他,感受左肩的温度,呐呐地说:“好……”
  【1】引用自三毛。


第八章
  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屈仰却心不在焉,因为祝玙乐和阮秋屿。
  与屈盛弘谈话间隙,他出阳台抽支烟,却见两人在玻璃花房独处,阮秋屿跳舞,祝玙乐弹琴。
  宋绛说得对,阮秋屿跳芭蕾舞很好看,比许狄好看百倍,动作流畅利落,情绪拿捏恰到好处,令人不自主地陷入悲伤。
  阮秋屿和祝玙乐聊了很久,他站在阳台凝视很久,如三千光年般漫长。
  时间每度过一秒,秒针犹如细密的针扎进屈仰山的心肺,他有些迫切地想知道阮秋屿和祝玙乐在聊什么,他们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艺术,哲学,人文,而非枯燥的金融、商学和运动。
  看似即使是朋友也无法结交的屈仰山和阮秋屿,前半生确实互为羁绊了。
  同居不久,阮秋屿第一次与屈仰山谈金融,他记得阮秋屿佯装老练地谈论金融,措辞生硬且生涩,一本正经的模样令屈仰山啼笑皆非。
  如今回想,竟觉阮秋屿有几分难缠的可爱。
  屈仰山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神志不清,否则不会在大雪纷扬飘落时,坐立难安地跑到玻璃房门前等阮秋屿。
  归家路上,屈仰山率先破碎车内静谧的氛围。
  屈仰山:“阮秋屿。刚刚祝玙乐和你说了什么?”
  阮秋屿眨了一下眼,摇摇头,放空地说:“没有说什么。”
  “但是你们聊了很久。”
  “他说很感谢我。”阮秋屿移开眼睛,漂亮的眼睛含蓄着哀沉得温柔,“因为我曾帮过他。”
  “仅此而已。”
  屈仰山知道他在说谎,仍点点头,就当做是秘密,秘密不可言说。
  即使亲密如爱人也各自藏匿自己的秘密,然后继续手拉手。
  屈仰山和阮秋屿残存亲密,两人背对背各自与秘密拥抱,只是这一次,屈仰山先试探了。
  回到家,阮秋屿为屈仰山泡牛奶,丝滑的牛奶温度暖热,糖度七分甜。
  屈仰山仰首饮尽,喉结暧昧地滑动,睡前一杯牛奶是阮秋屿在屈仰山身上养成的习惯,他不再喝冰美式,喜甜成为嗜好,世间无人不喜甜,阮秋屿是撒糖的人。
  于是他们做爱了。
  屈仰山理智倾翻,搂着阮秋屿蛮横地吻他,他有些烦躁。
  因为阮秋屿和祝玙乐,脑海里萦绕阮秋屿跳芭蕾舞的模样,心中的恶魔滋生于占有欲和妒忌,他恍神间想,身下人是堕天使,他或许愿意以身试险。
  阮秋屿的DNA与生俱有名为‘屈仰山’的基因,阮秋屿只可以为他泡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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