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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 完结+番外 (卡西尼)


  曾一鸣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伤害了陈砚,他只是不想自己有罪。原来自己一直是这个念头。


第09章 竹马往事
  午后的太阳斜斜地照进窗户,在阶梯教室里打出几道暖黄色的光柱,无数细小的灰尘、杂质在光柱里翻涌升腾,静谧而安详。
  陈砚的目光聚焦在这些空中飞舞的小东西上,看上去漫不经心,声音却像是淬了寒冰:“这和你有关系吗?”
  「嘭」地一声,曾一鸣攥住陈砚的手腕,高抬着狠狠砸向陈砚颈边的门,将他禁锢在自己与门之间,眼中是一片疯狂的红,失控了似的吼叫:“陈砚!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是哪样?”陈砚恶狠狠地看向曾一鸣,不住地挣扎着,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该是怎样?曾一鸣,你是不是太闲得慌了?我的事情轮得到你管、轮得到你问吗?”
  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小,曾一鸣默默地低下头,神色颓然,眼睛里似乎闪着泪光,他喃喃地说:“陈砚——你以前、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陈砚终于把曾一鸣从自己身上推开,正了正衣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管以前我们怎样,但希望你清楚……”陈砚话语微顿,“我们以后,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们以后什么关系也没有。
  陈砚和曾一鸣从小一起长大,打一年级开始,他们九年的小学初中,一直都在一个班。
  陈砚的父亲和曾一鸣的父亲在生意上有些联系,陈兴乐得让陈砚和曾氏的小公子玩,曾一鸣的父亲则是听说陈砚乖巧听话,成绩好,想让曾一鸣跟着学一学。
  他们这一玩,就是九年。
  陈砚没能把曾一鸣带得听话,反而跟曾一鸣学会了偷鸡遛狗,瞎玩胡闹。
  陈砚的家离学校不远,而曾一鸣上学必定经过陈砚的家。
  自打他们交上了朋友,曾一鸣再也没让家里的司机送达过,每次都要在陈砚家门口停下,和陈砚一起步行。
  曾一鸣带陈砚走过好多条不同的上学的路。
  最近的一条是大路,但他们不爱走,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每天寻找新的、崎岖的、未经人造访的路。
  曾一鸣和陈砚每天绕着远路。路绕得越来越远,床也起得越来越早。
  有一条开满鸡蛋花的路,那条路绕着一个废弃的工厂,鸡蛋花就是从工厂里的铁栅栏里挤出来的。
  白白的鸡蛋花一树一树的,很好看,可惜味道不好闻,陈砚不喜欢,所以曾一鸣没带他走过几次。
  有一条山路。说是山,那是他们年幼的认知,其实不过是一个土山包,长满了野树野草,未经开发,几乎没有人走过。
  曾一鸣带着陈砚开荒僻野,一只手用树枝为陈砚开路,另一只手牵着同样小的陈砚的手,紧紧地握着,生怕把陈砚磕着碰着了。
  这条路他们一开始最爱走,甚至都在野草中走出了一条痕迹,后来却因为遇见了一条小蛇,把陈砚吓得大哭,曾一鸣手忙脚乱地哄他,以后就再也没走过。陈砚很久之后还坚信这山上住着一条大蟒蛇。
  有一条深巷里面的路。这条巷子的住房都是A市本地的老房子,黑石墙上泛着青苔,房里住的都是本地的老人,咿咿呀呀说着听不懂的本地话。
  路面上都是下水道的青石板,很脏,但因为家种的龙眼树荔枝树矮,两个人叠罗汉就可以从外面偷到别人家的果子,夏天他们常来,曾一鸣在底下扛,陈砚在顶上使劲地摘。
  还有一条都是拆迁房的路,一个废弃院子里有七条恶狗镇守;
  有一条水边的路,芦苇水草到处都是,秋天的时候在淤泥里可以抠出螃蟹;
  有一条长着许多灌木丛的路,灌木丛里有变色龙,还有蜥蜴,他们经常抓了两只来对比,哪个是变色龙,哪个是蜥蜴。
  曾一鸣教他打篮球,打得好就给他买糖吃,打得不好就罚他跑腿买糖吃;
  曾一鸣带他玩单脚抓人,每次都只抓他,却又故意放他一马;
  曾一鸣带他在超市抄米堆,让他闭着眼睛听他拌弄的是红豆绿豆还是黑豆。
  曾一鸣喜欢捉弄他,把蜥蜴放进瓶子偷偷藏进他的书包、故意把草稿纸团成一团丢到他的座位下面,上面画一头猪,写明「这是陈砚」、数落他是小矮子,故意拍他的头,还说这样陈砚就会永远比他矮……
  他们一起走过无数条新奇的、刺激的路,他们一起探险、一起干坏事、一起学习、一起玩乐。
  有着曾一鸣的童年,陈砚过得开心,自在,尝试了无数他一个人不敢尝试的事,他们一起走过九年的春夏秋冬,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可这一对最好的朋友,高一的时候一个被全年级背后骂恶心,另一个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陈砚不懂,自己不过是把曾一鸣当初的话原封不动奉还给他罢了。
  不过是顺着他当时的心愿跟他断绝关系罢了,他又凭什么看上去那么伤心难过,凭什么看上去,好像快要哭了。


第10章 有约
  陈砚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座孤岛。不是他矫情,而是事实如此。
  大学两年,他所有的精力都在学习和工作上。进金融系,无关志向,只因为金融是最赚钱的行业,因此也不必说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
  进外联部,无关兴趣,只是想先一步和校外的社会企业、商务人士接触,运气好可以拉赞助,运气不好可以混个脸熟,方便日后找工作;
  做兼职、做家教,来去匆匆,忙活得像不断被命运鞭打的陀螺,有时甚至连同事的名字和相貌都对不上号。
  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只为了拿到所有能拿到手的奖学金、扶贫基金、比赛奖金、工资等等等。
  他没有时间休憩,他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和别人「沟通心灵」。
  可他也会累的,他也会有疲倦得想要寻求一个精神港湾的时候。
  肖奇算是他在大学唯一的朋友,可对这唯一的朋友,他不敢坦白自己的性向;
  母亲卧病在床,他不忍心,也绝不会在她面前暴露一丝一毫的心累与彷徨;
  苏聿和他的关系最特殊,可也最尴尬,他们明明做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可他们只是床伴,还是夹杂着金钱交易的床伴。
  寝室的学习桌上,陈砚面对着一本线代习题集,第一次没有立即翻开埋头苦做,而是愣神地望着封面。
  他在想,他现在很累,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找个人一起坐着。
  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那人不会跟他抱怨,也不会流露出担忧,更不会没分寸地询问,只是一样也陪他坐着,就那样一直陪着他,像空气,却有温度,给他一些安慰,一点温暖。
  忽然间,桌面一阵震动——手机铃声响了。
  陈砚拿起手机一看,是苏聿。
  这铃声把他从无尽的愁思里解救出来,仿佛预示着什么。
  陈砚几乎是满含期待地接通了电话,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呆呆地来了一句:“喂,我是陈砚。”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声清朗,透过手机鼓动着他的耳膜,连带着心口也一起发颤。
  “我当然知道你是陈砚,你怎么这么傻?”从小到大,不论是父母还是同学老师,都带着炫耀或歆羡夸他聪明,智商高,后来,又有人用嫌恶的语气骂他变态傻逼,但没有人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你怎么这么傻?
  “我、没有。”已经是不受意识控制的条件反射性回答了。
  “嗯,你没有。”苏聿那边笑得宠溺,他就喜欢陈砚偶尔呆傻的样子,像只笨鹅,让人忍不住想调戏他。
  “是不是在想我?说话这么漂,肯定没干正经事儿。”
  陈砚心虚地看着自己的习题本,“我在做线代。”
  “行吧行吧,你说了算。找你是想说,苏沫周六不上家教课了,他们学校现在延长了高三的上课时间,一周就一天假。”
  “嗯,我知道了。”一时间,陈砚心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原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个。
  “嗯,你知道了。”苏聿学他的语气讲话,又跟哄小孩一样说:“但是我们约好的别忘记了,周六见,知道不知道?”
  陈砚觉得今天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一会儿跳的很快,一下子又骤停,现在又在他的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的很重。
  “知道了。”陈砚怕苏聿听出他的心跳,故意说的很镇定。
  但是苏聿好像偏要和他作对,又好像早知道他内心所想,他说:“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像这通不寻常的电话一样,这场邀约也是罕见的,苏聿从不在工作日找他。
  陈砚也不愿意在工作日见苏聿。
  但是今天他很想有人陪伴,即便是出于肉体的欲望,他也想有个人能抱抱他,有个人能陪陪他,好让他忘记今天的种种不快,忘记那些陈年鸟事。
  苏聿从不在工作日找陈砚,是因为苏聿知道他平时要学习,部门工作也繁琐,他不想让陈砚在别的事情上再过分劳累。
  但是今天苏聿接到一个消息——肾源找到了,一个签署了器官捐献书的人录入的记录和谢华的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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