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侧身拉开了旁边的床头柜抽屉,从中翻出个电子体温计,夹在了腋下。
可韩季没想到,他刻意略去的细节,被顾时枫一张嘴就直白戳穿了,“哥,你...是不是发炎了?”
韩季:“......”
韩大少爷浪迹草丛十多年,自认经验丰富,还是头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尤其问的人,还是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雏1!
韩季少见地羞赧,表情有些不爽,却还是点了点头,“估计是有点儿。”
顾时枫抿了抿唇,又问,“那哥,我给你买的药,你没涂?”
韩季往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才回答,“这不是没顾得上吗,我到家都凌晨三点了,冲了个澡躺倒就睡了。”
顾时枫忽然从软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来,“哥,药在哪儿?我帮你涂。”
韩季一瞬讶然,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抬眸看着顾时枫,唇角挑了起来,“时枫,你之前自己说的,帮我涂的话,你会忍不住。”
顾时枫耳尖倏地就红了,可他还是回答,“那...那也要涂,你身体重要。”
韩季更心痒了,嘴上也越发没把门儿,“时枫,你知不知道,发烧的时候,那里是热的,做起来会很舒服?”
他今天声音本就哑着,现在又刻意放缓了讲这种话,听着撩人得要命。
眼看着顾时枫整个人都僵在了床边,韩季又双叒叕后悔了,他忍不住咬了咬舌尖,暗骂自己对上顾时枫就犯病。
从身体上讲,他现在根本没精力真跟人做什么。
而从情感上讲,他更是根本就不应该再跟顾时枫做什么。
“行了,”没听见顾时枫回答,韩季抬手又捏了两下眉心,给自己找补,“我随口胡说,你就当我烧迷糊了。”
又过了两秒,顾时枫才开口,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像是从喉咙口硬逼出来的,“哥,你以前发烧时候,和别人...和别人做过吗?”
韩季这下听出他语气不对了,急忙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听人说的而已。”
顾时枫垂眸,直直望着韩季的眼睛,眼底还藏着两分委屈,像是想要分辨韩季这句话的真假。
韩季坦然与他对视,忍不住失笑,“时枫,我骗你做什么?”
他以前确实是玩得开,可也确实没跟人这么玩过。
顾时枫像是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没有过就好。”
说完这句,他又忽然想到什么,突然蹲了下来,认真看着韩季,“哥,如果你发烧了,还有人要跟你做,那这个人一定不是真心喜欢你。”
韩季本能想笑,他在这圈子里浸染太久,“真心喜欢”这种字眼听起来就像笑话,可看着像只大狗一样蹲在自己床边,满眼都写着认真的顾时枫,韩季却又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戳了一下,有些酸软。
半晌,他敛了不着调的笑意,抬手在顾时枫头顶上揉了两下,也认真回道,“嗯,我知道。”
第五章
体温计“嘀嘀嘀”地响起来,韩季伸手把它取出来,还没看清上面数字,顾时枫的大脑袋就凑了上来,紧张道,“多少度?”
“没看见,”韩季笑,“你挡到我了。”
顾时枫闷闷“哦”了一声,往旁边了让,偏头看了一眼,体温计上显示出的数字是38.2℃。
他又转头看韩季,“哥,这体温还不能吃退烧药。”
“那就不吃,”韩季根本没当回事,转口问,“你不是要帮我涂药吗?”
说着,他就伸手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药膏,递给顾时枫,之后非常配合地翻身趴在了床上。
他这么一动,身上的黑色睡袍已经彻底散开,布满淡粉色痕迹的白皙肌肤展露无遗,形成一种极致的反差。
顾时枫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攥着药膏走了过去。
旋开盖子,把药膏挤在指尖,探手涂抹...
顾时枫的每个动作都做得很慢,像是要把这个过程延续到无限长。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韩季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那每一处草莓印上。
直至确认了它们看起来都比昨天要淡,没有出现更嫣红更新鲜的印痕,顾时枫才终于轻轻舒出口气。
不过很快,触手温热而微微粘稠的感觉,就又引得他倒吸了口气。
韩季也同样心猿意马。
两个人就像有默契一般,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只有空调的轻微运转声,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变得灵敏异常。
有那么一瞬间,韩季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无比灼热,仿佛带着火煋。
可他大概是发烧了,身体确实不舒服,竟也没产生什么不合时宜的反应。
只不过,他没有,顾时枫就不一定了。
“哥,”顾时枫收回手,声音含着隐忍的哑意,“好了。”
韩季翻身靠回了床头,视线掠过顾时枫的脸,慢慢下移,唇角就禁不住挑了起来。
“时枫,要不要我帮你?”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因为发着烧,眼尾本就泛红,眼底还残存着尚未褪去的些许情-欲,这样懒洋洋倚在床头,讲这种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只能勾魂摄魄的妖孽。
顾时枫的呼吸瞬间更急促了两分,他仓促闭了闭眼,往后退了两步,逃似的丢下一句,“哥,借用一下浴室。”
话音还在,人却已经没了影。
韩季忍不住笑了一声,骨头里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他稍抬高了音量,对着浴室道,“时枫,真的不要我帮你吗?我现在手心很烫,握住一定很舒服。”
过了两秒,伴着浴室里传出的轻微窸窣声,韩季才听到顾时枫带着微喘的回答,“哥,你...你跟我说说话就好,叫我...叫我名字也行。”
韩季瞬间会意,他嗓音里笑意愈浓,“时枫,光说话有什么意思,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叫给你听。”
“不用,”谁知这次顾时枫拒绝得飞快,“你嗓子...呼...嗓子还没好。”
韩季哑然,像顾时枫这样,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惦记着他嗓子的,是真的稀有宝贝。
没再调笑,韩季只是配合顾时枫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简简单单两个字,没过他唇齿间,就好像平白染上了些别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韩季忽然放缓了嗓音,语气中添了两分认真,“时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也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好到不忍心染指。
他尾音落下,一墙之隔的浴室内,顾时枫低低喟叹一声,脱力般倚在了墙上。
又过了两秒,他起身,打开水龙头,洗去满手晶透。
走出浴室的时候,顾时枫耳尖与脖颈都还是红的,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韩季的眼睛。
韩季倒也没再逗他,捧着水杯喝水。
“哥,”顾时枫总算找了个很正经的话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不要,”韩季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你饿吗?我给你点外卖,想喝什么冰箱里都有。”
“我不饿也不渴,”顾时枫忙道,“那你躺下来,我给你用冰毛巾敷额头。”
韩季没同他客气,利落躺好了,“毛巾在浴室,蓝色的那条。”
顾时枫又进了浴室,很快就端着一盆冷水出来了。
韩季扬了扬下巴,“你直接坐床上就好。”
顾时枫有些犹豫,“要不要换条睡裤?”
“我的睡裤你也穿不上,”韩季笑了笑,“没事,这床单本来也就该换了。”
顾时枫这才点了头,坐在了床边,从水盆里拿出毛巾,拧得半干,又叠得整整齐齐,才轻轻敷在了韩季的额头上。
冰凉触感瞬间驱散了不少发烧带来的不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聊着聊着,韩季眼皮就又有些发沉。
这种生病被人照顾的感觉,对韩季来说实在有些新奇。
他体质其实算不上好,不过这两年也没怎么病过,至于再早些时候...
再早些时候,韩季扯了扯唇角,他那段时间倒是小病不断,可往往连看医生的空闲都没有,就更不要提这样舒服躺着让人照顾了。
顾时枫见他忽然不说话了,只当他是困了,便急忙说,“哥,你困了就睡会儿。”
韩季确实有些撑不住了,他“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嘱咐道,“饿了的话你自己点外卖,无聊了房间里的东西都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