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玫瑰花还挺香,回家后把它插在花瓶里一定很美。
余声低头看着花,没有注意到江亥也正看着自己,在他那如一泓清泉的眸子里仿佛倒影着漫天星辰,又仿若只倒影着一人的身影。
只是那时候的二人不懂八朵玫瑰的含义,虽只比代表长久的九朵玫瑰要少上一只,但却意味着永远无法弥补的歉意。
就像我没能留住你。
回到家,时间已临近午夜。再将一天逛街淘回来的“战利品”与那捧玫瑰放在茶几上之后,二人先后进卫生间里洗了个澡。
当余声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江亥正在厨房里准备着一壶用来给他送药的水。
“先去沙发上坐着吧,我马上就来帮你换药。”江亥边招呼着余声,边拧开了燃气灶的转扭。
刚落座于沙发一侧,江亥就拧着医药箱过来了,余声见状也熟练地揭下了额角粘着的纱布。这段时间来一直是江亥帮他换药,二人早已形成了默契。
熟能生巧,这次换药的速度比昨日又要快了许多。等江亥抽回了轻覆于自己额角的手指,余声才小声提议到他也想帮江亥换药。
江亥臂上与胸前的伤口可比自己头上的要大的多,平日里都遮在衣服下头,只有在睡觉时,在偶尔的身体相贴间能感受到那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存在。
以往都是自己给自己换药,但见余声如此执意,江亥还是将药品与工具交到了余声手里。
余声的动作并不熟练,好几次都弄的伤口发痛,但江亥只咬着唇没有出声,他不想再驳了这小傻瓜的好意。
好不容易重新缠上了纱布,江亥还想着好好谢谢余声,却发现那小傻瓜正垂着头,豆大的泪珠也正一颗颗地落在沙发上。
“亥哥,对不起……”
因为之前从未见过江亥身上的伤口,余声从不知道江亥为了救自己居然伤得那么重。直到此番一撇其狰狞伤疤,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难过。
如果不是自己过于疏忽,江亥也就不会受伤了吧。
“亥哥,对不起,对不起……”余声哽咽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
“不哭了,不哭了,”江亥伸手捧住余声的下颌,抬指抹去他颊上的泪水,“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余声还想说些什么,但止不住的抽泣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我不疼。”江亥盯着余声哭花的眼,一时再也守不住自己的心门,“只要你没事就好。”
只要你没事就好。一句话将两颗想要相拥却又一直犹豫不前的心穿在了一起。
擦干眼泪,卸下防备,原本相对而坐的二人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
手臂环住江亥的后颈,余声已做势向前要献出自己唇。而江亥也没有闪躲,他指尖轻抚着余声的脸颊,另一手也扣在余声的腰际。
后来再想起,只叹如果当时吻下去了该多好啊,可惜,没有如果了。
沸腾的水汽冲开壶口,发出尖锐的鸣叫,再回神,二人尴尬地闪回沙发两端,只剩爱的心意仍旧想通。
第78章
待水放至温热,江亥将水杯送到了余声手中,再看着他仰头吞下了所有的药片,这才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上床睡觉。因为还要晾晒仍在洗衣机中洗涤的衣物,今晚江亥并没有打算与余声一同入眠。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余声多少有些不乐意,竟抓住江亥的袖子不放,但在老妖怪的摸头杀之下,小傻瓜还是妥协了。
反正明天睁开眼睛就又能再看见江亥,那他就通情达理这一回吧。
道过晚安,再拉灭床头的台灯,江亥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
见滚动洗衣机还在工作,他便想借着将早前买回来的玫瑰花修了根茎插在花瓶里。
鲜红的玫瑰被白纱包裹,花蒂处还系着缎带,为了不折损娇嫩的花瓣,江亥在处理这些包装物时格外的细心。
一会就把插好的玫瑰花放在那小傻瓜的床头吧,明天醒来的时便一眼就能看见了。心里想着余声,笑容也悄然爬上了江亥的脸。
然而笑容还未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传入了江亥的耳朵。
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呢?
放下手中用来修剪玫瑰的剪刀,江亥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前。拧动门把手,出现在眼前的人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下一秒,意外而慌乱的表情夺权篡位,江亥的嘴张合了好一阵才艰难地发出了声,“妈,你怎么在这里?”
门外,原本就脸色阴沉的黄明娟在听到这句话后面部肌肉便绷得更紧了,她愤然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说,“小亥,你才应该好好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十日前被江亥送上飞机参加欧洲半月游的黄明娟提前结束行程回国的原因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是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儿子受伤的消息罢了。
江亥能拦得住张君珵,但他拦不住那些看到娱乐新闻的亲戚,更拦不住他们在将自己受伤的消息传递给母亲时的添油加醋。
在黄明娟的手机里头,余声近乎被妖魔化了。城府颇深的他向江亥耍心机,让江亥对自己死心塌地,最后让江亥还为了救他而不顾自身安危,简直就是个吃人的妖精。
黄明娟看了这些之后,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旅行呢。而且从发现江亥行李箱内二人的合照后,她最忌讳的就是江亥和余声走太近。平日工作就算了,现在江亥居然为了救他而受伤了,那她就必须把话和江亥讲个清楚明白。
只是她没想过,她在回家后居然没有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屋子里也落了层薄灰,一看就是有几天没打扫过了。
为了搞清楚江亥的下落,她拨通了张君珵的电话,得到的却是个如晴天霹雳般的答案——她的儿子居然住在另一个男孩家里!
余声的住址在他遇袭之后已不再是个秘密了,满腔怒火的黄明娟自然要上门讨个说法。
面对母亲的质问,江亥一时最害怕的却是卧室里的小傻瓜会被吵醒。于深深的不安中,他压低声音朝黄明娟说到,“妈,余声他受伤了,他没有家人,我只是想照顾照顾他。”
“他受伤了?你怎么不说你也受伤了?”对上头的回答明显不满的黄明娟咬牙切齿,“他没家人不还有经纪人吗?用得着你一个病人为他操心吗?对了,还是他害你受——”
“妈!”
一个“害”字让江亥难受极了,他受不了旁人误会余声,奈何说这话又是自己的妈妈,只能稍稍拔高了声音打断了黄明娟的话。
在黄明娟的记忆力,江亥从小就听话懂事,像这样打断自己说话的情况就更没有发生过。看来那余声还真是个妖精。
伸手抓住江亥的手腕,黄明娟用力地想把自己的儿子往屋外带,“走,你现在和我回去!”她的儿子必须要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可江亥不是小孩了,他挣脱黄明娟的拉扯,说,“妈,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会收拾好东西回去的。”
茶几上的玫瑰花还没有插好,自己也还没有和余声告别,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被甩开的手还顿在半空中,黄明娟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江亥,但很快她就看到一件更为扎眼的东西——客厅茶几上的玫瑰花。
此时此刻,代表热恋与真挚的红色放在她的眼里就像恶魔身上的血液,数米开外都能感受到其中蛊惑人心的丑恶气息。
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江亥,黄明娟快步茶几前,抓起那一捧玫瑰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花瓣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就如滴落的鲜血四散开来。
“你照顾他就照顾他,用得着买玫瑰花吗?”黄明娟转身指着追上前来的江亥喊到。
母亲的呵斥与洗衣机滚筒高速旋转的声音和在一起,搅得江亥脑仁发疼,但他最担心的还是一门之隔的余声会被吵醒,再开门遇上这难堪的一幕。
见江亥没作声,气急败坏的黄明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直直凑到江亥面前,厉声道,“小亥,你现在就和妈妈说清楚,你和那余声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到这张在二人在京海时被外国小哥抓拍的合照,江亥的眼中难掩诧异。从搬家那天起,他找过这张照片许多次,原以为是在行路搬运的过程中弄丢了,没想今天却又出现在了母亲的手里。
江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拿过那张照片,黄明娟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收回手将照片撕成了两半,又将其重重砸在了江亥脸上。
“你说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来不及躲避,锋利的照片角刮得江亥脸生疼。但他的心更疼。
看着飘落在地的照片碎片,江亥原本闪烁的目光终于坚定了下来,他松开紧咬的下唇,决定说出这辈一第一句忤逆母亲的话。
就算全世界都不允许他说爱,他也不想再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满口谎言。
“妈,我——”我爱他啊。
而作为单亲妈妈的黄明娟这辈子为江亥付出了那么多,此刻又怎么能容忍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说出那个她无法接受的答案呢。江亥方启唇,她便高声打断了后头的话,还扬言要找躲在卧室里的余声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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