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到浴室那幕戏时,阿尔芭装作被爱神之箭射中,倒在湿滑的浴室地面,偷偷用余光打量娜塔莎的反应。
邢望海倏地呼吸一滞,因为腿上多了份重量—杨欧突发奇想,也装模作样地倒在他膝头—注意力瞬间被拉到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他接下来的小动作。
杨欧闭着眼,用小指偷偷勾邢望海的小指。屏幕里,阿尔芭也在勾着娜塔莎的小指,半睁着眼微笑。
如出一辙的画面,带出了如出一辙的味道。
邢望海脸上一片赤热,胸膛微微起伏着,都不敢大声喘气。
电影中,阿尔芭幻想着自己躺在血红浴缸里,娜塔莎倾身为她拔下了丘比特的箭,让爱肆意流淌。
杨鸥幻想着自己剥开男孩的壁垒,躺进了温暖柔软的巢穴里,有了“为非作歹”的资格。
光影交织,现实与虚幻重叠,爱神的箭射中了两个女人,同时也射中了两个男人。
杨欧拙劣地模仿着这个暧昧而有趣的时刻。
邢望海心里已经漾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涛。
演到三分之一处,阿尔芭开始吻娜塔莎,两人美妙的躯体叠在一块儿,成了罗马最美的梦境。
邢望海缓缓俯身,撩开杨欧的额发,郑重地落下一吻。
这个吻,有些沁凉,而两人的心火,倏地热烈了。
杨鸥依旧闭着眼,微微扬起下巴,环住邢望海的脖子,重新找到了那两瓣柔软的唇。
53.
一夜无梦,邢望海睡得很踏实。迷蒙中,有人把他紧紧圈住,细心温存,时不时在他耳边低喃。
不用睁眼,他就知道那个人是杨鸥。
二十二年来,这是第一次,他让另一个人肆无忌惮地侵入自己的安全范围,甚至同床共枕。
杨鸥尊重他,并没有像毛头小伙子般,火急火燎地脱了衣服就非得上床。他们讲了许多细细碎碎的话,带着沉沉爱意相拥而眠。
杨鸥说,不用急,还有许多时间。
邢望海回搂住他,充满眷恋地说了个“好”。
等到邢望海彻底醒过来,身侧已经空空如也。他扑腾了一下,揉了揉杂乱无章的头毛,此时,卧室的门开了,杨鸥衣着整齐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醒了?”
“嗯。”
“饿了吗?”
邢望海摸摸瘪平的肚子,撇撇嘴,“饿。”
杨鸥莞尔,觉得这人哪儿哪儿均是可爱至极。
“那赶快起来吧,我做了早……不,午餐。”
邢望海欢呼一声,迅速下床,往卫生间冲去。
杨鸥看着他的背影,笑意挂在嘴边根本褪不去。
大概这就是恋爱吧,让两个成年人降智,所有的坚硬都化成柔软,愿意全身心沐浴在爱的光辉里。
他俩都是演员,必须自律,自然要时刻注意身材。杨鸥便用现有材料简单做了三明治,煎蛋,还顺便打了新鲜果蔬汁。
邢望海一上桌,就开始大嚼,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杨鸥一边抿着果蔬汁一边看他,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模样,冷淡漂亮,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如今,这个男孩,依然漂亮,却有了温度。
“今天干嘛?”杨鸥问。
邢望海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咽进肚子,抹抹嘴巴道:“没安排,你想干嘛?”
杨鸥正想接话,不知是谁的手机,忽然高频震动,发出连续的铃声。
邢望海瞟了眼卧室,做了个口型“我的”。
杨鸥理解地点点头。
电话一接起来,叶岭劈头盖脸地问:“你昨晚跟谁在一起?齐情跟你一块儿吗?”
邢望海先是咯噔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如实回答。
叶岭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吃完饭就没再出门干啥了?你能保证?!”
邢望海听出点儿意思,问:“怎么了?齐情又干嘛了?”
叶岭叹了一口气,“老韩给我打电话,说齐情凌晨不知发了什么疯,在电话里跟人一顿吵,然后跑了,手机关机到现在也联系不上!本来没想着告诉你这事,但我怕你包庇他,所以就问问。”
邢望海蹙眉,想起昨晚齐情跟人偷偷摸摸打电话那模样,顿时警铃大作。
“舅舅,齐情昨晚跟我聊了一会儿天……”邢望海试图组织合适的语言,“我怀疑他可能谈恋爱了,有点儿不受控制。”
“卧槽!”叶岭在电话那头火力全开,“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妈的,这小兔崽子,就没一天安生劲儿,非整些乱七八糟的,这要不是看他爹面子,谁愿意跟在他屁股后面天天擦屎呢!”
叶岭这话说得糙,理也不完全对。邢望海自然不大同意。但人在盛怒之中,也别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舅舅,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吧,”邢望海顿了一下,“你问过刘朵桃了吗?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唉,肯定跟她没关系,她已经进厂参赛了,哪有闲功夫理会这混小子。”
邢望海想了想,又道:“齐情之前去了上海,也突然失联过,自从那之后,他才愈来愈不对劲的。你有问过他身边助理吗?会不会是在上海发生了什么?”
叶岭忽然提高音量“这家伙去上海也失联过?!这都好长段时间了……好,我去查一查。”
第35章
54.
徐幻森接到齐情打来的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讲了几句。对方不听他解释,“啪”地挂断,微信紧接着响起,发来愤怒的表情包。
徐幻森在酒席上也没安宁,整晚都心不在焉,推拒猜拳行令,后来干脆提早离开。
走到停车场,刚钻进驾驶座,车边竖起一道人影,毫不客气地敲他这侧窗户。降下车窗,齐情的眼睛撞进视线。
“你.......”
还没等徐幻森惊讶完,齐情一把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就这么不想见我?宁愿跟乱七八糟的人喝酒,也不愿意跟我面对面?”
徐幻森皱起眉。
“你想多了,”徐幻森挣开桎梏,“我最近真没精力。”
齐情脸上包裹得严实,只能从眼里看见情绪的变化。徐幻森别开脸,不想盯着那双慑人的眼睛。
齐情冷笑,拉开车门,将徐幻森扯下座位,自顾自握住方向盘,命令道:“上来,我送你回家。”
徐幻森静静地看着他,隐隐叹了一口气。
也许这世上的美人都麻烦、小气,要人趋奉着,齐情也不例外,稍有不合心意,就要蹬鼻子上脸。徐幻森不免想,当初自己肯定是着了蛊,非要招惹一身腥。现在好了,甩也甩不掉,只能受着。
他觉得齐情怪而疯癫,齐情也觉得他不可琢磨。
可两人的身体像磁石,紧紧相依,密不可分。稍微的擦枪走火,就能招来火树银花,忘却所有麻烦。
他们之间酣畅淋漓的性/爱,简直是这一切不如意的最佳补偿。
红灯时,车里恰好放到齐情所在组合的新歌。
齐情愣了愣,傻瓜一样问:“你听了?”
徐幻森笑笑,揶揄:“亿万销量的单曲,我总得洗耳恭听,感受下到底有多牛/逼吧。”
齐情听着,脸上木木的,心里也木木的。
他拿不准徐幻森的话,根本猜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从来都在单线思考,丝毫握不住这男人半分思维。在徐幻森面前,他觉得自己跟草履虫没区别。不,也许连这都不如,只是根按摩/棒,或者飞机/杯。
徐幻森望向窗外,巨大的广告牌上,一脸冷峻傲然的美男子,坦然展示着自己优美如雕塑般的曲线。这位美男子,此时正驾驶着他的车,散发戾气,连绿灯亮了,都没发觉。
“绿灯。”徐幻森提醒齐情。
齐情猛地一脚油门,车头遽然抬了抬,油箱轰然。徐幻森心痛了一下,早知该换电动车出门。
“刚刚想什么呢。”徐幻森试图缓解气氛,“忘记我住哪儿了?”
齐情不痛不痒地哼唧了一声。忽然,一股力道将他扯偏,拉下他的口罩,在唇上落下热度,随即这热变成火,烧得他满脸通红。
徐幻森满足地松开齐情嘴唇,将他脑袋扳正,没事人样地目视前方,说:“好好开车。”
齐情:......
齐情将车开进停车位泊好,熄火。没等发动机冷却,他就扑向徐幻森,放低车椅,将自己覆上去。徐幻森被他紧紧压着,窒息却兴奋。
“你不想我?”齐情用裆/部摩擦了下徐幻森的下/身,“你这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呢......”
徐幻森无所谓地笑笑。
齐情捏住他下巴,开始舔舐,另一只空闲的手在拨弄徐幻森胸膛。徐幻森是个十分忠实于快/感的人 忍不住溢出了呻/吟,齐情被这反应刺激,撩拨得更卖力了。
“行了,”徐幻森忽然恢复理智,推了他一把,“别在这里。”
徐幻森的公寓不是那种有钱人的典范,只钟爱偌大豪华。意外的舒适简洁,有令人舒服的气氛。
日式的细格百叶窗疏朗的遮住落地长窗,从缝隙里隐约可见露台和建筑物散发的幽光。客厅里有一张真皮长沙发,他们曾在这上面疯狂/交/欢过,依稀还能闻到肉/欲之味。在客厅的一面墙前,有一个一米来宽的穿衣镜,古铜色,刻着精美雕花。徐幻森把齐情抵在镜前,衣服一件件剥落,柔美的灯光洒在健美躯体上,呼吸扑在镜前,渍出暧昧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