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乘胜追击,“听说你们在剧中会有不少香艳激/情的全/裸镜头,那现在是不是都很习惯看见对方裸/体了呢?”
杨鸥和邢望海脸色微变,没有立刻回答。他们拿到的稿子里,可没把问题如此具象化。
杨鸥忽然哈哈大笑,“大家如果想知道答案,可以关注我们官博即将放出的拍摄花絮哦。”
邢望海心领神会,明白了这是陷阱问题。他们答得暧昧,就可以为cp造势,甚至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宣传效果。但杨鸥这次的回答十分保守且官方。
“是啊,”邢望海也没多想,对着镜头,“请大家多关注我们下周放的先行花絮吧,我跟杨老师到底有没有一起过夜呢……看了就知道!”
完成采访,待其他人都走掉,两人同时抚着胸口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动作和对方同步,俩人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种小小的快乐日积月累,让他们产生了愈来愈多的亲密感。
对于现阶段的他们而言,这样的相处模式当然是好事,每位拍爱情片的导演都希望扮演情侣的演员能真正爱上对方,至少在拍戏时是这样。
两人一块走向片场,杨鸥的助理这时追了过来,在杨鸥耳边嘀咕了几句。
“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杨鸥转向邢望海,“你先过去吧。”
邢望海点了点头。看着杨鸥的背影远去,心中感叹,这人气质也太好了点吧,不管是走路还是坐着,都特别挺拔。他打从心底地羡慕。
邢望海个儿虽高,却有些驼背,形体老师三番五次让他注意,所以他就特别佩服那些时刻能保持身姿端正的人。
杨鸥嘴上虽然捧他邢望海自我要求严格,可谁不知道整个剧组,杨鸥才是那个对待自身要求最严苛的人,无论多晚下戏,杨鸥绝对是先慢跑半小时才坐车回酒店的。
邢望海走了一段距离,忍不住朝杨鸥离开的方向张望。他们已经拍了三周戏,对这人逐渐起了好奇,在以前的剧组,可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杨鸥看见周海怡时并不惊讶,他春风满面地“say hi”,还没心没肺地问:“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就来了呢?”
周海怡这次倒没来气,面无表情答:“我作为经纪人来看自己的艺人还得打报告?跟谁打,是你吗?”
杨鸥抬抬眉,又怂怂肩,谄笑,“哈哈,我就随口一说,别气别气,你要是特地飞过来看我,我真挺感动的!”
“行了,杨鸥,”周海怡摆摆手,“把你那套收起来吧,也不算特地来看你,我去了趟南京出差,顺路来探班,你这边一切都顺利吧?”
杨鸥张开双臂,在周海怡面前美滋滋地转了一圈,“你仔细瞅瞅,应该不错吧?”
周海怡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会儿,“跟你说正经的,我替你接了个推广,过几天我安排人跟你拍点照片,你看哪天比较合适,定好日子让助理告诉我。”
“哪家的?”杨鸥突然认真问。
“日月乳业的,就推广他们最新的一个酸奶饮料,这个系列都是最近比较当红的小生在推呢。”周海怡顿了一下,“……须旭是这个品牌代言人。”
杨鸥没什么讶异的神色,“哦,我知道。超市里到处都是他的广告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海怡还是没掩饰住,露出了点犹豫,“你……确定OK吗?”
杨鸥笑了笑,轻轻拍着周海怡肩头,“有钱可以赚,何乐而不为,周总,我觉得你比我更该放开眼界。”
周海怡长吁一口气,十分少见地努了努鼻子道:“……你真没良心的。”
杨鸥仍然只是笑,并没有反驳。
在剧组拍戏的日子其实挺枯燥的,但拍现代剧还是比古装剧要好上许多倍,至少不用去深山老林,或者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影视基地关紧闭般地关好几个月。
杨鸥是拍过古装剧的,发套戏服吊威亚更是难上加难,有些时候拍戏都是吊着一口气,拼死才能完成导演的要求。
梦中人剧组的组成十分年轻,从演员到工作人员,大家基本上没过多久就融到一块去儿了。杨鸥很知足。
花絮组特别喜欢拍演员们打打闹闹的镜头,最好再多点互相吐槽的画面,这样会让素材特别有趣,到时候剪辑也容易吸粉。
每每到了拍摄原小说中的经典名场面时,全体人员都会拿出手机一脸兴奋地咔咔拍个不停。
杨鸥奇怪,就问副导演,手机拍得也不高清啊,更何况不是花絮组有摄像机录着嘛?为啥大家都喜欢偷摸着拍?
副导演笑得神秘,告诉他,这种趣味你不会懂的。你就专心演戏吧。
随着拍摄的推移,天气也越来越凉。今天,他们迎来了重头戏之一—进山。
已经初冬了,山里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不少,夜间的最低温度都在十度以下,体表冷感强烈。
拍完白天的追逐戏份,晚上依旧得继续,两个主角还得穿着单薄的夏装。
杨鸥脱下外套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邢望海担心地望过来,杨鸥霸气地挥挥手,意思是,我没事。
“杨老师,”邢望海拉住杨鸥,一脸认真,“你是不是感冒了?”
杨鸥眨了眨眼睛,顺带摇了摇头,一副“我挺好”的模样。
邢望海没有就此放弃,反倒是伸出手背,在杨鸥额头贴了贴,然后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没发烧就好。
杨鸥觉得好笑,同时心里暖暖的。
工作人员来叫他们补妆,杨鸥抚了抚邢望海的手背,宽慰道:“我真没事,你放心。”
邢望海认真地盯着杨鸥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只吐了两个字,“加油。”
这场戏里万火受伤,李钧承需要背着万火在夜晚的深山中潜行。
杨鸥伏在邢望海背上,发现这小子背肌发达,只是蝴蝶骨的形状太明显,把他硌得有点疼。
杨鸥台词不多,而且人在邢望海背上时,扮演昏迷状态。邢望海可不容易了,必须又出力又动脑筋。
一边发力一边念台词,这对演员是个不小的考验。平常背着轻盈的女演员,都不见得能够很好的完成,有不少演员最后放弃,只拍上半身,靠着剪辑过关。
随着一声“action”,第一镜开拍。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杨鸥可以很轻易地感受到邢望海的脊背,以及发力时低低的喘息。
念台词时,邢望海因为耗力,吞吐不清,导演立刻喊停,在对讲机里告诉他,不仅词不行,神态也不对劲,不应该左顾右盼,而是需要收敛住。
杨鸥迅速地从邢望海背上跳下来,宽慰道:“别太紧张,你的台词背那么好,下一镜肯定过。”
他一边说一边揉着邢望海的肩膀,试图为对方放松。
邢望海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杨鸥。
拍摄渐入佳境,有好几场戏导演喊“cut”之后,邢望海还沉浸在角色哀愁的氛围里。
邢望海坐在一个矮凳上,没来得及补妆,因为恸哭过,脸上一片斑驳,整个人的情绪都十分低落,这幅模样就是原汁原味的李钧承,他们几乎人戏合一。没人靠近邢望海,按照剧组经验,让演员发泄完情绪就好,打扰他,有可能产生画蛇添足的效果。
令人意外的是,杨鸥沉默地走到邢望海身边,缓缓蹲下,与他齐平,然后抱住了他。
邢望海身体一僵,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不止邢望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更加亲密的接触戏份他们都已经拍过了,按理说两个人都很熟悉对方的气息,甚至应该习惯了。
但此时此刻,邢望海心底猛然升起了异样之感,他无法准确形容出来,好似他原本躺在冻硬的泥地上,忽然身下长出了像云朵一样柔软的草,将他细腻包裹住,轻轻托起他冰冷的身体,他感到心安,隐隐的头疼和耳鸣也瞬间消失。原本盘旋在周围,模糊的世界忽然又清晰了起来,他被杨鸥拉回了真实。
工作人员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邢望海乖乖地任由杨鸥抱着,他甚至开始享受起这份暧昧的关怀。
他忽然想到,当初试镜时自己心里期望的,不就是杨鸥来演万火嘛。
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庆幸,还好是杨鸥,是他真好。
第10章
15.
周海怡最近睡眠质量很低,隔三差五地就梦见杨鸥又出了幺蛾子,炸她个措手不及,严重到被全网抵制。梦醒了,她浑身冷汗。
伴随着心神不宁,她决定还是飞趟芸县,杨鸥在那边出外景。
她来得也是巧,到的那天,恰好碰见杨鸥趁休息间隙拍她邀来的酸奶推广。周海怡远远看了一会儿,心里稍微宽慰了些。
等到杨鸥拍完,周海怡才走过去,没想到有人比她先蹿到了杨鸥身边。她刚想出声拦住杨鸥,杨鸥已经跟人走了。
周海怡纳罕,十分眼生杨鸥身边那人,她不太确定,只觉得对方看起来像是剧组工作人员。她下意识跟在两人身后,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人把杨鸥领到一辆白色房车前就止步了,杨鸥独自上去。周海怡的额角猛跳了几下,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心悸又愤懑。她不自觉地握住了拳,朝房车靠近,然后重重锤起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