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活习惯挺好,用完东西都会放回原处,但这种小工具就是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找不找得到基本随缘。
谢尔正在换衣服,套上毛衣之后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先问道:“指甲刮伤的吗?”
吴付阳没抬头,视线在抽屉里搜寻,“不是,长出来了一点点,该剪了。”
谢尔走过来,在他正翻的抽屉下面那一格里拿出来一个小牛皮夹。然后打开,从里面那一排小工具里面拿出来一个斜边的指甲剪递给他。“吶。”
吴付阳合上抽屉,接过指甲剪坐在旁边椅子上,抽了一张纸垫在桌面上。
十秒钟后,他皱着眉头喊谢尔,说:“有没有不长这样的,我不会用这个。”
谢尔一条裤子还没穿完,就被他召唤,只好一边穿裤子一边说:“那个坏了。剪不了右手吗?你先把左手剪了。”
等他穿完走过去,吴付阳正在剪食指指甲。
谢尔弯腰看了一眼,只剪了大拇指。右手大拇指只剪了一下,堪堪挨着游离线。
谢尔啧啧称奇:“有那么难用吗?我感觉还挺好的啊。”
说着拉了自己的椅子过来,面对着他坐下。
“给我,我给你剪。”
吴付阳松了一口气,把指甲剪递给他,然后靠在椅背上,眉头依旧微微皱着:“这玩意儿就是设计来给别人剪的吧,怎么看都没办法给自己剪右手。”
不等谢尔回应,他又补了一句:“左手也费劲。”
谢尔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太认真,顺着他说:“确实不太好剪,我第一次用这个的时候差点剪到肉,后来用惯了就好了。”
“不过,说不定还真是专门给别人剪的。”谢尔捏着他的手指,头低着,声音也放轻了。
“你看,这样剪顺手很多。”
说是长了,其实也只剪下来特别细的一小条弧线。这是吴付阳的习惯,受不了指甲冒出来,哪怕是一点点。谢尔也差不多,两人虽然性格差异明显,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很多习惯都一样。
吴付阳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他的头顶。
这人睡了一觉起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头发乱成一蓬,像睡炸毛的猫科动物。
“叩叩。”
“阳仔,谢耳朵,起来了吗?”
是天哥。
“进来吧,门没锁。”吴付阳提了点音量,冲着门口喊。
天哥推门进来,嘴里念叨着:“那几个小崽子嚷嚷着搬走前出去聚个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火锅……你们在干嘛?”
天哥愣愣地看着屋里相对而坐的两人,其中一个还双手捧着另一个的手,头低着。
吴付阳扭头看他,语气平淡中透着一点莫名其妙:“剪指甲。”
天哥哦了一声,他还以为这俩人在干嘛呢。
“那想吃什么啊?我去订位置。”天哥晃了晃手机,坐在小沙发上看他们俩。
谢尔已经剪到另一只手,头也不抬地开始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天哥:“……”
天哥不想回应,但又好奇他是不是真的会背,便问道:“还有吗?”
“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谢尔不负期望,又背了几个。
天哥“嚯啊”一声,接着问:“还有呢?”
谢尔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一边剪一边说:“你先把这一串儿给我点了,我再接着说。”
天哥:“……”
吴付阳笑了一声,他知道谢尔就会这些,也知道天哥纯粹是好奇,不可能真给他点。
天哥清咳了一声,说:“那行,就火锅吧。”
然后就往外走,关门前又说:“七点出发,记得啊。”
门彻底关上之前,天哥听见谢尔说:“你看剪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门关上了,他没听见吴付阳的回应,但他想起了刚进门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这俩人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这不是他的问题吧,哪有人让别人给自己剪指甲的……哦,有,美甲店什么的。
那哪有男的愿意给别的男的剪指甲……应该没有吧?
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人士,天哥没有这样的经历,只有他妈给他剪过,还是在他小学一年级之前。
但天哥扪心自问,如果吴付阳拿着指甲剪伸手过来让自己给他剪指甲,他又确实不会拒绝。
因为他不敢。
屋里,吴付阳抬手正正反反看了两眼自己的指甲,矜贵地嗯了一声。
谢尔收了指甲剪,去卫生间洗漱。
吴付阳翻出了两人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他带来的东西不多,有一部分是直接留在这里的,毕竟不能保证会不会突然有什么活动需要他们住一起。不过五分钟,吴付阳就已经把要带走的东西挑出来堆在床上了。
头发有几缕压不下去,谢尔稍微沾湿了一点头发,拿毛巾胡乱擦了几下。擦到一半,他动作一顿,谢尔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他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把毛巾铺在枕头上,然后躺在床上,然后快睡着了,然后阳阳把他叫醒了,然后给他吹头发,然后呢?
然后呢???
卧槽,不会吧……
他肯定是吹着头发睡着了,吴付阳的手指拨弄他头发的时候特别舒服,再加上暖乎乎的风,刚吹没几下就稍微有些犯困。
坐着睡着只有四种情况,往前后倒,或者往两边倒。但是他当时的姿势明显是往前倾斜,要倒的话只能往前。
那就只能是栽进了吴付阳怀里,然后被他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
谢尔缜密地前后推理一番,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他能光明正大地当着所有人面抱着吴付阳不撒手,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在这种没有人知道的温柔里继续无动于衷。
毕竟,假象骗的是别人,骗不了自己。
这是他一个人的暧昧。
第 12 章
吴付阳正皱着眉头收拾衣服。
他打小就不爱收拾行李,不是不会,是不喜欢。要收拾整齐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但他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或许他原本有厚厚一摞耐心,但经过谢尔十几年如一日地在他暴躁发火的底线上横跳,他的耐心也只剩几张纸那么薄了。
还要随时用来应付谢尔念经时自己内心的躁动。
“你这么快啊。”
“你一会儿吃完饭直接走吗?”
“不跟我一起走吗?”
“唉,我们就要分开了,距离太远哥哥会想你的。”
……
吴付阳:……
楼上楼下直线距离三米,可真是太远了。
吴付阳直接坐在地板上,冲床头上盘着腿叭叭个不停的谢尔勾勾手指,“过来。”
谢尔凑过去,跟他隔着行李箱坐下,带着勾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轻声问:“怎么了?”
吴付阳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谁快?”
谢尔:……
“我。”谢尔指了指自己,“我快。”
人生毫无尊严。
“哥,打个赌吧。”吴付阳捞起一件卫衣,叠了一只袖子,然后又烦躁地往行李箱里一扔。
谢尔正在刷微博,闻言骄矜地抬头:“不跟你赌,自己叠。”
有事喊哥哥,没事打哥哥。
吴付阳啧了一声,也换了盘腿的姿势,胳膊肘撑在腿上,手撑着脸。
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点诱哄:“万一你赢了呢?你赢了就不用自己叠了。”
谢尔唇角勾了勾,做出一副心动了的样子,说:“行吧,哥哥让着你。”
俩人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输赢,谢尔以自己的爪子对上了吴付阳的剪刀。
“哎呀,早知道不赌了!”
“狗阳你真烦人!”
“每次都这样,你就是太懒了。”
Bulabulabula……
谢尔在这边抱怨,吴付阳充耳不闻,甚至悠悠闲闲地起身弯腰行了个随意的西方宫廷礼。
“哥哥加油。”
说完就转身躺床上不动了。
谢尔骂骂咧咧地开始收拾,转身打开衣柜的时候悄悄舒了口气。要是真赢了就完了,让阳阳收拾他估计就没办法转移装满不可言说的iPad了。
吴付阳听着他骂,手指一错切了小号。刚才的好心情突然消失,他烦躁地忽略全线飘红的私信,看着每条微博下面三个图标硬生生成了几十万的数字,脑壳生疼。
他想写日记……艹。
做人好难,连写个日记都不行。
谢尔报的菜名在天哥耳朵里过一遍,满足他的好奇心之后就再无用武之地。天哥预定的火锅店里,一样都没有。
“你们好,请问是自主下单,还是我来帮你们呢?”服务员小姐姐笑容可掬,没有盯着他们使劲看。
天哥挑的这家是私人开的,开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广场边上,来的不是有钱人、企业家,就是明星。服务员受过专门训练,不会给客人造成困扰。
天哥选了自主下单,服务员小姐姐在一边等着。
仗着演唱会已经结束,五个人没有一个收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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