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落看出他的迟疑,并没追问,微微点了下头:“叔叔好。”
“我知道你。”季清站在桌子旁,“成铭章钢琴巡演,你有上台。”
訾落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望在一边瞪大了眼睛:“……落哥就是外公常提到的那个天赋异禀的学生?!”
这回轮到江遇惊了,他回头去看訾落,俩人脸上都出现了同样讶异的表情。他只知道季望的外公是钢琴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成铭章,訾落的老师。
俩人回去时接近傍晚,外面气温下降了些,空中刮着沉闷的风。
接下来的俩人很少再出门,一是天气实在太热,二则是漳城就那么大点儿,压根没什么好逛的。江遇吃完了饭抱着吉他去找訾落,房间里开着空调,俩人都穿着纯白短袖。
江遇还是只会弹那首小星星,不熟练,一首歌卡壳就卡壳几次,惹得訾落看着他直笑。
看了一会儿后,訾落走过去手把手教他,像前几次那样,从后方把他半拥在怀中。可渐渐的,俩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亲着亲着亲到了床上,疯狂似的闹了好一阵。
因为徐庆要去外地工作的原因,余老太没人照顾。她其他女儿家里都忙,只有徐美音还算清闲些,江遇跟着徐美音一起把余老太接了回来,到家后把屋子收了干净,坐在屋里跟老人说了会儿话。
转眼到了开学的时候,江遇再一次在车站送走了訾落。
他把行李推给了訾落,再抬头时两个人目光对上,直到离开都没人开口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再见。
江遇转身看着天空,突然发现,好像这一年里他们总在离别。
回到家里时余老太正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门前,江遇把门关上,走上前扶她:“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老人年纪大了,听力不好,没听清。
江遇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老人不答,只是握住他的手:“你去哪儿啦?”
江遇说:“没去哪儿。”
老人似乎没听见,又问了句:“上哪去了?”
江遇笑了声:“出去了一趟,进屋吧,外面热。”
“那个隔壁家小男孩呢?”
江遇手往下垂了垂,说:“他走了。”
老人又没听清。
江遇停了几秒,大声道:“我说——他走了,他在外地上大学呢。”
“噢。”余老太还握着他的手,混浊的双眼看着门外,“那是个好孩子,有出息。”
江遇看着她,嘴角噙着笑,应了声是。
大二生活依旧忙忙碌碌,江遇回百花街的时间谈不上多,因为把余老太接了过来,徐美音自己也会做一些简单的饭,母女俩吃饱了后一个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一走,一个会出门去店里看一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
直到入了秋的某天江遇从实验室里出来后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脚步停在那半天也没踏出一步。
“走啦。”实验室里的学姐跟他打招呼,见他怔愣的模样又问:“你怎么了?”
江遇回过神:“……没,学姐再见。”
訾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走近,笑着伸出了手。
江遇一手拿着书和资料,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半天才开口:“这一次你是真的没告诉我。”
“嗯。”訾落笑道,“惊喜。”
江遇目光炯炯,盯着他看了半晌,俩人一起往北门的方向走:“不忙了吗?我记得成老师巡演还没结束呢,下半年还要去国外吧。”
訾落沉默两秒:“我不去了。”
江遇转头看向他:“为什么?”
“嗯……”訾落想了想,“平时也忙,没那么多时间,偶尔跟一跟就行,我跟老师说过了。”
江遇哦了声没再追问,訾落又去握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捏了两下:“还在做兼职吗?”
“对啊。”江遇脚踩着落叶,和他十指紧扣,又喃喃了句,“还差好多。”
“什么差好多?”
江遇看着他,笑着没回答。
钱还差好多。
给你买钢琴的钱还差了好多。
訾落这次回来待不了太久,明天上午有课,晚上就要回A市。俩人吃完了饭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路灯静静洒下橙色的光,照亮了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小路。
“什么时候到头呢。”江遇没忍住,又喃喃了句,“这才第二年。”
拐了弯,俩人走到了火车站旁的广场上,有很多人在散步,也有很多人每天晚上在这跳广场舞。訾落转头去看他,看见了路灯的光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很久都没看见神采奕奕,真正开心的江遇了。
彼此都沉默了阵,江遇闭了闭眼,后悔刚刚一时冲动的脱口而出,他轻声说:“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一次又一次送你离开……”江遇迟疑着说完了一句话,觉得越说越不对,又说了句,“对不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訾落看着他,几秒后喊了声:“江遇。”
江遇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要说对不起了。”訾落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些事情无法改变,自己也无法控制,但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比如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里寻找让它变好的方法,现在的我们就在找。”
“不管多久我一定找得到。”訾落看着他,“你不要说你不可以。”
江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大脑一懵,密密麻麻地无措涌上了大脑:“对不……”
訾落直接低头吻住他,把剩下的话随着气息卷了口中。
“我不想听。”
江遇咬住下唇,嗯了声,说:“好,不说了。”
訾落不再跟着成铭章巡演后恢复了正常的大学生活,江遇会在一个月里挑一两个周末买了火车票,然后咣当咣当八个小时去A市。
周五晚上江遇从学校里出发去车站,他包里装着录音娃娃,回复訾落消息时生怕说露了嘴,总会在大脑里过一遍确认没错再发出去。
他每回都提前四个小时就坐上了火车,却还要骗訾落没出发。
这次去的时候赶上秋凝几个人一场活动刚结束,几个人约着吃了一顿饭,侯意离得太远,这会儿急匆匆地刚到饭店。
江遇和訾落在吃饭间得知了他和孟姝已经分手的消息,早在去年过年之前就分开了,原因侯意没有明说,江遇隐隐约约猜得到。
太久没碰酒的江遇今晚犯了酒瘾,白酒啤酒掺着喝,一喝就是整整一杯,沈子路惊讶道:“靠,这么久没见你酒量这么好了?”
訾落一直在看着他,他看着江遇再次喝完了一杯啤酒,眼尾微红,眼里泛着水光。
他早就醉了。
江遇冲沈子路笑,慢慢转头,笑盈盈的双眼映着訾落的面容。
他说:“我厉不厉害?”
訾落酒没喝多少,这会儿杯子里还剩下一点一直没动,当他看见江遇喝酒像喝水似的他就不打算喝了,江遇醉了,他得保持清醒。
但现在江遇端起酒杯跟他说:“试试吗?”
訾落就那样看着他:“试什么。”
“试一下……我们俩谁酒量好。”江遇醉的眼神都飘忽,却多了些勾人神魄的味道,他又笑,“试不试?”
訾落抿了下唇,手握紧了酒杯,看着他没说话。
江遇咧嘴笑了声,抬头一饮而尽。
天气即将步入冬季,秋末的A市路两旁落满了叶子,随风慢慢飘得越来越远。訾落牵着江遇回了小屋,去浴室给他放了洗澡水。
他试好水温,转头看见江遇在门口一件一件的脱衣服。
“水还没放好,不准脱。”
但江遇已经脱光了上身,訾落怕他着凉,找来一套睡衣盖在他身上。
江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醉了的双眼含着笑:“你不想看?”
这个问题訾落一时没想出要怎么回答,但江遇已经贴了过来,在他耳边喃喃道:“你都多久没看了。”
……这是真的醉了。
喝醉的人重得厉害,訾落一手没把他推开,被他步步紧逼贴着墙壁站在了花洒下。
他看见江遇抬起手,急忙道:“别——”
话音未落,水已经淋湿了两个人的脸颊,逐渐湿了身上的衣服,重重地贴着皮肤,接着是炙热狂乱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江遇亲了他一会儿又去咬他的下唇,咬住不动了,低低的笑出声来。
他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轮月,訾落最终被他打败,褪去了两个人身上的衣物,一个小时后才抱着还晕乎乎的江遇回到了床上。
江遇往他怀里钻,吐出的气息炽热:“落落。”
訾落调整好了睡姿抱着他:“在。”
怀里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訾落以为他睡着了便低下头去看,发现江遇睁着眼睛,睫毛跟着一颤一颤,不知在想什么。
他抬手抚摸着他的背,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柔的似月光:“睡吧。”
江遇说:“唱首歌听。”
“小星星?”
“嘁。”江遇闭着眼笑,“哄小孩呢。”
訾落看着窗外的月色,想到了一首前几天刚在大街上听到的歌。
江遇听着訾落轻柔的嗓音,把脸埋在他胸口,带着他的歌声一起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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