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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双叒叕被篮球…
场上比赛激烈,场外的喝彩声同样热烈。林谦树站在场边左右望了望,打算继续找一个没人的角落窝着。
“林老师。”
正当林谦树一门心思找位置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汪思妤的声音。他侧过身去,看到汪思妤走到了看台最右侧冲自己招手:“位置给您留好了。”
“不用了,”林谦树尬笑着摆手,“我随便找个后排坐坐就好。”
“老师上次比赛坐在D班给他们加过油了,这次应该给咱们B班也加加油嘛,毕竟咱们都在一个教室学习过,不能偏心呀。”汪思妤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让人想生气也没理由。
B班有几个学生被汪思妤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跟着转过头看林谦树,那湿漉漉如小狗一般的眼神让林谦树觉得自己再拒绝似乎是个冷漠绝情的人。
“好吧。”林谦树无奈地举起手来选择投降,跟在汪思妤身后来到了B班所在的看台区域。
场上气氛热烈带动了场下拘谨的B班学子们,他们对林谦树的到来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欢迎,欢呼声甚至盖过了场上精彩的扣球表演。林谦树在欢呼声中硬着头皮坐到座位上,坐下无意识地转头朝D班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到雷达正以一种哀怨的眼神瞧自己。
林谦树抖了两下,赶紧把脑子里莫名产生的“背叛”感抖出去。
他朝场上望去,发现比分牌上两队的比分咬得极紧。江易知站在记分牌旁面无表情地望着场上各人,场上有不少人跑动起来也带着点军训绕圈的板正感,显然是受江易知的影响。
“林老师,您喝水。”林谦树正看得专注,耳边汪思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转过头去,才发现汪思妤居然坐在自己旁边,正笑着将一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递过来。
林谦树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坐在汪思妤旁边的男生大着胆子凑过来对林谦树说:“林老师,这水是用我们班费买的,人人都能喝,你也可以喝一瓶。”
“班费里没有我的一分钱,我就更不该喝用班费买的水了。”林谦树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想出了绝妙的拒绝理由——汪思妤递水简直是个太危险的信号,孤立无援的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汪思妤大概是看出了林谦树浑身上下写满的拒绝之意,收回手,还是大方地又冲林谦树笑了一下。
不行,这样下去主动权完全都在学生手里了。林谦树眼睛盯着场上的江易知,脑子飞速地运转着,他认为自己必须要想个法子让汪思妤彻底放下对自己不该有的执念。
江易知吹了一声哨子,跑向B班一个戴眼镜的球员,对他做了个罚球的手势。林谦树看到他收手时视线似乎往自己这边瞧了一眼,眼神里是不赞同。
搞得好像跟自己强行要坐女同学旁边似的……林谦树心底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想到了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他决定和汪思妤好好谈一谈。
“汪同学。”林谦树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声汪思妤。
汪思妤正专注看球,听到林谦树叫自己,视线也没移开:“嗯?”
林谦树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委婉地说:“高中阶段是我们人生中奋斗的阶段,也是我们展现光芒的阶段,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发光发热,努力拼搏,而不是沉溺于……”
“哎呀!”汪思妤忽然惊呼一声打断了林谦树的长篇大论,居然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林谦树循着她的目光往篮球场上看,这一看也吓得站了起来——江易知竟然被篮球砸中了!
刚才,林谦树看汪思妤的眼神中溢满了心疼和紧张,若不是看台有栏杆挡着,林谦树怀疑她会直接跑到场中去。这会儿,他不顾场边拦着什么,干脆地跑到看台的栏杆旁,矮身往下一钻,直接从底下跳到了场边。
林谦树一路小跑着来到江易知身边,紧张地问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江易知的脸色平静,一点都看不出像是被篮球砸了一下的样子:“没事。”他见林谦树气喘吁吁,眉头不由蹙起:“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剧烈运动。”
林谦树来得及,哪顾得上记自己能不能跑,听江易知还在关心自己,心头微暖:“我没事,倒是你……”他目露担心:“我被篮球砸到过,我知道这有多疼。你别忍着啊,有问题咱就去医院,让老王自己来当裁判。”
江易知勾了勾唇角,唇边有了一抹笑意:“好。”
“喂,我已经跟老王说了,你们去医务室吧。”
林谦树转过头,看到江易行以一个别扭的神情站在了自己身后。他的眼神没看江易知,满脸写着不耐烦,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关心的:“没事也得去检查,武林高手都是死于内伤你懂不懂。”
林谦树没好气地回怼江易行:“你才武林高手,你全家都武林高手!”说完发现自己好像又把江易知一块儿怼进去了,郁闷地改口:“……除了你哥!”才说完,林谦树又觉得自己这补刀也奇奇怪怪的。
正郁闷间,林谦树听到身边人轻笑了一声,随即自己的肩膀被人用手搭住了。
“木头,陪我去医务室。”江易知的手搭在林谦树的肩膀上,低声对他说。
林谦树点了点头,伸手想要去搭江易知的肩膀,奈何两人身高有些许落差,他的手最终也只能放在江易知的腰上。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易知离开了篮球场,往医务室的方向去。
医务室里,顾医生听闻两人这次来的理由又是“被篮球砸到”,只不过换了一个人,无语地冲两人竖起大拇指:“你们可真行。”
他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江易知坐上去:“半个月就要来一次,比那什么还要准时。”
林谦树小声嘀咕:“又不是我们自己想来……”
顾医生检查了一下江易知被砸到的右手,确认除了破皮红肿之外没有伤及骨头,林谦树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奇了怪了,纱布怎么没有了……”顾医生准备给江易知破皮的地方略略包一层,翻医药箱时却发现里面的纱布全都用光了。他无奈地转回头对两人说:“我去储藏室找一找,你们先坐一会儿。”
林谦树点头答应:“麻烦您了。”
两人在医务室里坐下,江易知敛眸看着伤口,林谦树数落他:“你看到篮球来得躲啊。”
江易知:“嗯。”
“嗯什么嗯啊,”林谦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气死了,“你真知道还能是现在这样子?我那会儿没躲过是因为我背对着篮球,你一个做裁判的能看不到篮球的运动轨迹?”他双手插着腰,正打算好一通长篇大论,忽然注意到门口隐约有个人的轮廓杵在那里。
“谁?”林谦树警觉地拉开门往外望,意外地看到汪思妤正犹豫地站在门口。
“汪思妤?”林谦树很是奇怪,“你怎么在这里?”
汪思妤一脸忧色地问林谦树说:“林老师……江老师怎么样了啊?”
虽然不太明白汪思妤为什么会在场上还在比赛的时候跑来问江易知的伤势,林谦树还是替江易知谢过学生的关心:“没事儿,就一点皮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那……”汪思妤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对林谦树又是一笑:“谢谢林老师,我回去了。”说着匆匆转身离开。
林谦树关上门,转身往回走。
“门口是谁?”江易知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坐姿,问林谦树道。
林谦树答:“汪思妤。”
“那个暗恋你的女学生?”江易知脸色冷了下来。
林谦树一愣,一瞬间把今天在场边的一切连同过往的一些不寻常片段串联到一起去,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违和感出在哪里——汪思妤暗恋的不是自己,而是江易知!难怪今天在看台上,自己讲话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也始终放在篮球场上,而在江易知被砸的一瞬间,就紧张得站起来。
一旦想明白了这一点,林谦树就感觉内心郁闷得厉害。
他也跟着拉下脸“哼”了一声:“暗恋谁还不一定呢。”
江易知面露困惑之色:“什么?”
“没什么!”林谦树感觉自己想明白真相之后,脾气莫名就变得暴躁不少,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夸你万人迷。”
林谦树不说话,江易知也不会主动找话题,医务室里又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顾校医回来打破了这种寂静。他推开门,见门内安静,奇怪道:“你们干坐着不难受吗?”
他拆了一卷纱布,喊林谦树过来帮忙:“林老师,帮忙托着江老师这只手。”
林谦树站起来,又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到江易知身边,伸手把他的手抬了起来。
顾校医一边包扎一边叮嘱江易知:“这只手在伤口结痂之前最好少沾水,否则伤口发炎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