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年有点遗憾,他们俩虽然进了同一个剧组,不但没有什么对手戏,甚至可能都碰不到面。
“班顾,男主齐述以前是十方的吧?还好你俩没什么对手戏。”
“谁?”班顾呆了一下。
“齐述啊。”沈思年也惊了,“你不知道男主是齐述?”
“我……不知道。”班顾摇头。
“你的经纪人没跟你说?”沈思年有些不解,想了想,他们这种在剧组里只有几个镜头的小配角,和男女主又没对手戏,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打紧。
班顾想起齐述的那一身恶臭,脸都青了,赚钱太难了。
沈思年虽然是个半只脚踏进圈的,八卦新闻还是知道得不少。比如齐述和乐年事,比如齐述和十方解约改签沐氏的事,再比如乐年和班顾的那个夭折的直播节目。
“其实没关系,我们应该碰不上男女主。”沈思年安抚说。
班顾烦死齐述了,一只恶魇就臭得能把他熏晕过去,齐述身上不知藏了多少个。要是把他摆在剧组里,源源不断地释放着恶臭,把整个剧组熏得臭烘烘的。班顾想象了一下一个臭不可闻的剧组,恨不得现在就翻个白眼晕过去,连沈思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回到楼上挂了个视讯给姜回,
姜回正躺在按摩浴缸里放松心身,脸上敷了厚厚一层面膜,视频一接通时班顾惊得心脏都停了几秒,还好,他的停十分钟他也死不了。
“你……你……”
姜回嘴巴小心地开合着:“你什么你,要趁着年轻时保养,还有你,小班顾,等你过了二十周岁,抗衰老精华给我用起来。到了,你有没有用防晒,早晚洗脸后水乳有没有在用?唉,真是操了蛋了,你情况特殊,助理都不好找,你的陆爸爸要求又多,哼,慈父多败儿。”
班顾把手机拿远一点,连忙说正事:“齐述是电影的主演?”
“是啊,齐述抱上了金大腿,沐氏扛着他的黑历史也要力捧他。沐氏老总沐康霖亲自打电话到十方,希望乐年配合,给齐述洗白白。你师兄乐年就是个没头脑,颠颠就同意了。唉哟!不能提这事,一提我就心脏疼。小班顾,你以为少跟乐年玩游戏,省得被他传染得降智。”姜回对这件极为不满,抱怨连连,“气死了,气得我送了一堆好玩的给原野,真是欠社会的毒打。”
班顾一来嫌齐述太臭,二来记着陆城的叮嘱:“陆城要我齐述远点。”
“陆总说得对,离得越远越好。”姜回拍手,“陆总英明,陆总威武。”
“……”
姜回抹抹脸上的面膜:“哦,你陆爸爸知道这事,对了,我还给你陆爸爸找了个活。”
“什么活?”
“就尸鬼那个墓室,陈利莘快把道具组逼疯了,草图打回了十几稿,好不容易点头通过了一稿,道具组吭吧吭吧做了口棺材出来,陈利莘看了之后,又不满意。道具组被逼得差点把自己装棺材里就地刨个坑埋了。”姜回得意,“于是,我就给推荐了你家陆爸爸,再说,陈导也认识你陆爸爸的,求之不得。”
“陈导认识陆城?”
“陈利莘可迷信了,你家陆爸爸在风水这一行是后起之秀,他当然认识了。”姜回不顾生皱纹,翻翻眼皮,“我甚至觉得我被利用了,说不定陈利莘自己就想请,不过,你家陆爸爸忙成狗,居然还肯接下这事,我看八成是因为你的关系。啧啧,你陆爸爸一本正经的,居然是个内骚……”
班顾伸指戳掉通话,心里阵雀跃,飞奔上楼,在游泳池边找到陆城,猛地扑上去:“陆城,你接了《山海诡踪》的工作?”
陆城差点被他扑进泳池里,稳了稳身形:“我接了剧组的工作,你这么高兴?”
“嗯。”班顾点头,“很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管他的,反正高兴就对了。
陆城看着他的笑容,跟着轻笑,然后说:“这是工作。”
“姜回说,你是因为我。”班顾骄傲地抬头。
陆城有些冷淡疏离的眼神因为他的这个表情,褪去一点挣扎,染上一了点绚烂的色彩,说:“是,大半是因为你。”
班顾更加得意了,在陆城肩上吸了口香气,傻笑几声。
陆城的尾戒有红色的暗光翻涌流动,他抬起手,轻抚了一下班顾的长发。
班顾闹腾了一会,微微抬起头,眸色转深,收起笑意,凑近陆城的耳边:“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秘密,但,我要你的生年和死年。”
陆城一愣,将俩人的距离拉开一点。
班顾稍嫌冰凉的手,轻抚着陆城的脸,目光落在他猩红的薄唇上,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我有执念。”他把陆城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歪了下头,“你看,我有心脏。”
陆城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悸动,许久之后才把手收回来。
“班顾,永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长出心脏,成为不死之骨,不一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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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年在回家的路上拐进一家宠物店,给小白买了一个小球,等走到僻静的路段放松下来,将球往前面一扔,小白一支箭似得追了过去,可惜,等它追到时,怎么也叼不起来。
“我试试能不能烧给你?”沈思年摸摸小白的头骨。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或者,脸皮厚一点,去问班顾讨个方法来。
小白在他脚边转了一圈,忽然全身的骨头蓄劲,冲着后面无声地狂吠起来,通红的眼睛全是凶光。
沈思年吓了一跳,连忙往身后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小白却仍然不依不饶地冲着后面叫。
沈思年不由害怕起来,抱起小白,紧紧护在怀里,两步并做一步往家赶。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他身后“呵”得一声轻笑,温柔,却又带着高高在上。
第41章
沈思年找了个角落,把给小白买的球烧了,小骷髅狗蹲在火盆前,狗头左歪右倒,完全不明白自己的主人想干什么。
小球燃烧后发出了刺鼻的味道,冒出阵阵黑烟,沈思年被呛得直咳嗽 ,令他遗憾的是,小球烧化成一小点,烛骷髅狗也没收到球,他甚至还特地多等了半个多小时。
“要不,还是厚着脸皮问班顾?”沈思年摸摸鼻子,把烧掉的小球处理掉,招呼,“小白,走,回去了。”
小骷髅狗忙起身兴高采烈地跟上小主人。
“干什么去了?”沈母在门里细声细气地问儿子。
“扔垃圾。”沈思年微抿了下唇,低头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了门。
门外,沈母叹气:“这孩子,越大越孤僻。”
沈父不耐烦:“你管他,阴阳怪气的。”
沈思年抱紧小骷髅狗,又检查了一下门锁,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开心起来,一人一狗玩到将近十一点钟,才打算睡觉。他洗了澡,换上睡衣,去拉上窗帘,蓦地心头一紧,外面车少,行人更是几乎没有,两排路灯几两边延伸过去,没入无边的黑暗中,路边的树,在人行道上投下奇形怪状的树影。
沈思年觉得空荡荡的街上,有什么正在注视着他。
小骷髅狗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他的脚边摇了摇尾巴。
沈思年想了想,把小骷髅狗抱高一点,轻声问:“小白,你看,窗外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骷髅狗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从他怀里跳回床上,打了个圈,示意他上床睡觉。
沈思年想着小白应该能看见那些灵异的东西,既然没反应,应该是自己精神紧张,疑神疑鬼的关系。伸出手,拉好窗帘,躺到床上跟小骷髅狗商量:“小白,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班顾这事,就怕给他添了麻烦。”
小白抬了抬脑袋,起身趴在他枕畔,似乎在说:我可以保护你。
沈思年笑起来,信赖地合上双眸休息,只是心头总绕着一丝不安。隔天白天,他有工作,一个群像饮料广告,几个少男少女打扮得青春靓丽跳跳唱唱,天热,顶着三十几度的高温在太阳底一遍一遍地做跳跃、追逐的动作。一场拍摄下来,沈思年脸颊晒得通红,眼睫毛上都挂着汗珠。
一起拍广告的小伙伴还拉着沈思年一块吃了顿饭,大家都没什么钱,找了个路边摊,吃了烧烤喝了啤酒,这才互相告别打道回府。
沈思年拉起衣服,闻了闻身上的汗臭味和孜然味,又累又臭,但有报酬,抱起一直陪在身边的小骷髅狗:“咱们多攒点钱,再想办法给你买玩具。”
小骷髅狗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甩了几下尾巴。
一人一骷髅狗快到家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袭上了沈思年的心头,他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家赶。从站点到他家,也就半站多路,十分钟左右就能走到,可今晚,这条路越走越长,越走越长,总也走不到头一般。
小骷髅狗也警惕了起来,狗眼中红光愈发炽红。
沈思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取出手机,屏幕上一格信号也没有,不死心地拨出电话,毫无反应,沈思年将手机随意往口袋里一塞,也不管有用没用,撒开腿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人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沈思年惊得差点跳起来,心里告戒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听说遇上狼时不能回头看,遇上鬼,估计也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