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宁这下不闹他了,在斯航身边安安分分的泡着温泉。心里却想着斯航现在的处境真是危险,走到哪,哪儿都能碰见几朵桃花。心里又想到蒋念北和那个紫色衬衫的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对着他们一人啐了一口。
周致宁不知道是被这温泉泡的上了头,还是被泽泽发来的图刺激到了,突然间转过去身就抓住了许斯航的肩膀,水花飞溅,散落在两人的脸上,许斯航摆了摆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周致宁,不知道他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但内心蠢蠢欲动,总觉得周致宁说的话会让他又一顿不安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致宁就出了声,他说,“许斯航,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许斯航紧紧盯着周致宁,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半分犹豫不决,但是他却发现周致宁异常坚定。许斯航喉结上下滚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默了一瞬,反而开始咳嗽了起来,周致宁紧张的拍了拍他的背,没想到咳的越发厉害,过了好一会儿许斯航才止住咳嗽。
他就像反射弧慢半拍似的,等他理解了周致宁言语里的稀奇时反而被口水呛到了。
周致宁以为他是暂且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将它搁浅,换了一个话题匆匆掩盖了过去,可能是时机不太对吧。周致宁觉得,可能是两人之间的发展太快了些,或许应该慢一点,再慢一点,许斯航会是他的的,一定会是他的。
没人比他们更合适。
——
尴尬的一个话题被掩盖,但没能掩盖住两个人内心的慌张。两个人不消片刻就从温泉汤池中出来了,两个人换好了浴袍从汤池里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大半,许斯航去更衣室想要给泽泽他们发个讯息,却发现泽泽早就给他发了一条,说是泽泽请客,带他们去吃饭了,临行的还有那位温泉山庄的老板,陆明清。
许斯航在心里感叹一声,泽泽当真是人精,难怪他怎么出来了都没见到陆明清的人,原来是赴会去了。省了许斯航多少麻烦,许斯航当下心里就舒服多了。
周致宁也换好了衣服,许斯航这时候回去也只能靠致宁了,至于他是谁叫来的,斯航心里也有了数,当然是泽泽。不然这荒郊野外的,泽泽怎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儿?清一色的私家车,难道人家会给你搭个顺风车?
当然不可能。
许斯航摸了摸鼻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周致宁的身后,想到刚刚的尴尬事情,想要找他说话的心思又只能搁浅。等到上了车,周致宁多半也是憋了不行了,夸了一句许斯航手艺好,做的蛋挞真好吃。
许斯航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目光清朗的看着周致宁,“你吃了?”
周致宁点点头,“我吃了。”
许斯航瞬间高兴起来,“”你吃的是我做的第一个第二个蛋挞,没想到第一次做就效果这么好!”许斯航舔了舔唇,说起来他自己都还没尝过自己做的蛋挞呢,光顾着给他们留着和带来了。
周致宁看他一会儿雀跃一会儿暗自神伤,忍不住又问他,“怎么了?”
许斯航无所谓的耸耸肩,“也没什么,就是我还没吃过我自己做的蛋挞呢。”
周致宁这次没说话,许斯航还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致宁又开了口,“你吃过了。”
“什么?”许斯航一脸不解的望着周致宁。
“我说你吃过了。”周致宁语气淡淡的。
许斯航一脸茫然的看着周致宁,“什么时候?”
“在汤池里,我吻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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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名不正言不顺
五一劳动节,周致宁放了假在家里荒废了一天,原因是给许斯航做蛋挞,但是自己没那个手艺,至于那天的事情,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眼看着劳动节就要到了头儿了,周致宁着急了起来,总得找个地方去逛逛吧,好不容易能跟斯航一起出去一次,平日里买菜那是断然不算的。
虽说周致宁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但他说实话,那些景点都没去过,烧香拜佛都是打小儿跟着姥姥姥爷对着关公拜的。问情场老手泽泽,可以去哪里玩的时候,泽泽一拍大腿,跟他说,哥我给你指个好去处,周致宁竖着耳朵听他说。
结果这丫说去庙里逛逛,虔诚的拜拜佛,求求佛,指不定哪天就旧情复燃了。周致宁原以为泽泽说的这么神秘莫测是在诓他,现在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周致宁一大早起来就去楼下溜达了一圈,从居委会大妈手里头顺了好几张旅游的地图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始研究,周闵襄已经给他发了一条短讯,让他回家吃个饭,说是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回家聚聚。周致宁一想到回家吃饭就头疼,上次和父亲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现在还要去周旋,他这么大个人做事有分寸,在他爸妈眼里怎么就跟愣头青似的呢!丫的,想这事儿他就烦!
许斯航在厨房里收拾呢,冷不丁手机也来了一条短讯,蒋念北今天回大院儿,说要跟他一块儿回去,许斯航想了想觉得可行,反正下午的时间空了出来,斯尉在部队应该这些日子也放了假,也是时候回家看看许书记和霍女士了。
“行,那你下午等等我。”斯航刚编辑好信息给念北发了过去,周致宁就扯着嗓子在客厅里对着厨房嚎,“斯航,我等会要回一趟大院儿!!!”
斯航愣了一下,手里带着塑胶手套呢,将头探出门外看着他,“你也要回?”
周致宁讶异地看着他,“也?”
许斯航脱下手套,对他点了点头,“念北今天回去呢,刚刚跟我发信息让我下午陪他回去一趟。”许斯航看着周致宁的脸色慢慢沉下去,末了又添一句,“你早说就好了,我都已经答应他了。”好了,斯航这下算是把致宁的路给堵死了,周致宁一口气郁在胸中没把他气晕过去!周致宁冷笑一声,“行,你们去吧。”
现在气我,没事,旧情复燃了我让你跟那些王八犊子的关系都断了!周致宁瘫在沙发上,闷闷的摸了摸额头,觉得自己被气的头都有点儿烫了。
总之周致宁今儿个没换许斯航,他出门到玄关处换鞋的时候,还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谁知道王八蛋许斯航,坐在阳台喝茶看花晒太阳愣是对他不管不顾!周致宁越发气了,拿着钥匙串就出了门,一点儿在别人家住收敛点儿的觉悟都没有。
许斯航其实不是故意要气周致宁的,他也有他的苦衷,两个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的,还同居在了一起!越想许斯航越气结,更气的是周致宁上次在温泉汤池温和那话之后就没了下文,再也没问过了!
算了,斯航呷了一口茶,将气酝酿了一下,化作浊气吐了出来。他把茶杯往旁边桌子上一搁,起了身,抖擞抖擞身上的家居服,现在他要准备着换衣服了,念北来接他,总不能让别人久等。
周致宁归了家,可能是母女俩在家里提前给周父做了思想工作,周致宁回家的时候那是真真儿的没受一句气,周育康连一句重话,甚至连白眼都没给他一个,周致宁深感受宠若惊,在谢晴和周闵襄的两双眼睛注视下,两个人没有半点波澜的度过了中午饭。
周致宁吃完饭就出了门,家里人有午睡的习惯,其实他也有,不过他搬出去太久了,要睡觉还要仔细收拾收拾好久。他懒得让谢晴遭这么大罪,摆了摆手不睡了,自己把门虚虚掩住了,出门溜圈儿消食。
前些年绿植工作整得不错,他给一手包办的,现在军区大院儿里那叫一个绿树成荫,柳条来了春就抽了芽,长得速度那叫一个快,现在整个大院儿一水儿的绿色。周致宁在柏油大道上溜达,走到了岗亭哪儿又从岗亭走到最后一户。
走了两个来回把岗亭值班的小胡都给看的腻歪了,等他第三遍走过去的时候,小胡对他吹了一声口哨,周致宁眼睛一亮,立马趴在岗亭子里那玻璃窗哪儿,“咋?”
小胡“啧”了一声,把手冲着许书记家那片儿一指,“你要是闲的慌,宁哥儿我给你指一好去处,许书记家旁边不有一篮球场?你去哪儿打球去,哪儿今儿个可热闹的很!”
周致宁满脸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许书记脾气暴躁,在家看报纸看的好好的,时常被一群小兔崽子打球闹的报纸也看不下去,以前见天儿的拿着大扫把出来赶人,一般都是去院儿里另外一个球场,那边都成夕阳红专属球场了,也不怪周致宁不信。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小胡神神秘秘的把手遮住了嘴,掩着跟周致宁通气儿,“许书记家不是最后那边儿?”
周致宁点点头。
“对面就是空军大院,没错吧?”
周致宁又点了点头。
小胡说到这儿就笑了,“不知道那个混不吝连夜把墙给拆了,这下好了,空军大院给咱们院子通上了!”边说两个巴掌还拍到一块儿,“啪——”的一声,惟妙惟肖的,周致宁忍俊不禁,“那许书记不得气死?”
“嗐!”小胡摆了摆手,“这叫斗争,懂吗!斗争!”不过小胡虽然爱看热闹,但还是话风一转,摸着下巴感叹着,“这日子多半不长,巡视的警卫员给瞧见了,这几天多半就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