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宋西宥的车开得快飞起来了。顾南风半躺在后座疼得满头虚汗,连假装说句他没事都没气力了。宋西宥在前面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他的状况,他的眉头紧蹙握方向盘的手都捏得发白。
“假性宫缩?”宋西宥看着医生不解。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不久,顾南风的阵痛现象逐渐消失了,肚子也恢复了平日的柔软。医生告诉宋西宥宝宝还没有要出来。
“嗯,妊娠28周以后母体分泌的激素可能会刺激宫缩,嗯……意思是现在宝宝还不打算出来。”医生对他们解释道,“不过你你太太的预产期还有不到一周又出现假性宫缩,就表示你随时可能临产,建议住院观察。”
“好,我等会儿就去办手续。”宋西宥颔首把顾南风安置好自己去办手续。顾南风躺在病床上摸摸依旧高耸的肚子,那里已经恢复了柔软宝宝安安稳稳地待着,他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你这家伙也太会吓唬人了。真是不给面子,还不出来,再不出来爹地可要生气了。
宋西宥他们就在医院住下了。这几天顾南风又来了几次假性宫缩,就像喊着狼来了的孩子偏偏他们还次次都信。每次宫缩都把他们夫夫吓个半死。宋西宥都觉得这个祖宗要是再不出来他就要神经衰弱了。
这天上午天气格外好。宋西宥便拉着顾南风在医院里的一个小花园里散步,按医生说的适当增加运动量以预防生产时难产。他每天都会拉着他出来散步。可顾南风现在的身体走不了多久就会觉得累。
“哈哈……呃……小西,我走不动了。”顾南风撑着后腰大口地喘气,他常常觉得喘不过来气,加上身前的肚腹沉重走着自然是累的。
“乖,我们再走一会儿。”宋西宥伸手去扶他,步调放慢了一些,顾南风也听话的硬着头皮继续走。不一会儿顾南风就捂着肚子身体不住向下坠,宋西宥以为他是重心不稳连忙撑着他,又见他脸色发白,问,“怎么了?肚子又疼了吗?”
顾南风点点头,秀眉拧成了一个结了。他忍过了这阵疼痛,以为就好了,可是这次肚子却一阵阵发硬,而且隐隐还有下坠之势,腿也不住的发软,他越发有点不对劲,连忙按住宋西宥的手,“小西……嗯……我有点儿不对劲……宝宝好像真的要……啊……呃……”话音未落又一次阵痛袭来,来势汹汹腹中一阵阵绞痛他额上很快冒出了一层冷汗,疼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宋西宥连忙把他抱起往产科跑。
靠!这回来真的了。
小剧场:
顾:终于要卸货了。不容易。
宋:宝贝儿辛苦了。
顾:不辛苦不辛苦的。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 我闭着眼睛生。
宋:……
某宝:论心宽我水土不服就服我爹。
第16章 新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产口跟宋西宥他们说,“嗯,是要生了。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阵痛产口还没开,羊水也还没破,还有的熬。”医生摘下检查戴的硅胶手套说,“可以先去待产室。爸爸可以去准备一些红牛巧克力之类的高能量食物备用。”
宋西宥颔首记下来,他陪着顾南风去了待产室,顾南风快要被腹中的孩子折腾要疯了,腹中像有把刀子在绞着他的五脏血肉一般。连骨头缝都疼得发麻。要不是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他都恨不得能满床上打滚了。脸上也很快失了血色。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下唇都咬得血流不止。宋西宥看着心疼极了,颤着手托住他的下颌让他松口,“南风,别咬,疼就喊出来。”
“呃……啊……没事……小西……我没事……宝宝很乖的……他……唔……很快就出来了。”顾南风忍着痛楚努力对宋西宥扯出一个笑容顾南风的手按着腹侧,也不敢用力。
宋西宥看着顾南风疼得失神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顾南风也是个男人,跟他一样的骄傲,他有什么资格让他像个女人一样为自己生儿育女,让他承受这样磨人的阵痛。
这样的苦楚有一次足够让他难忘了。宋西宥是不可能再让顾南风一生再生了。
顾南风疼过了这一阵,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这般疼下来力气都要磨没了。
这得疼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疼一疼,歇一歇,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医生又过来检查产口打开的情况,“才开三指,太慢了。爸爸带产夫起来走动走动加快产程。”
宋西宥应了一声,对顾南风说,“南风,还撑得住吗?”
“没事,我可以。孩子……孩子不能在肚子里憋太久。“宋西宥闻言便把他扶了起来到医院的走廊上慢慢走动着,顾南风腹中坠势明显,磨得耻骨生疼再加上刚才又阵痛了一两个小时现在腿软得像刚被抽了骨头一样。要不是宋西宥撑着他恐怕一下床就摔了。顾南风疼得腰都直不起来,硬撑着扶着墙慢慢走,他走的每一步腿都在发虚。宋西宥揽着顾南风的肩膀给他支撑,说,“慢点儿,抓住我的手。”
顾南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慢慢地挪动的步子。肚子里的爆痛让他的神经崩得紧紧的。生怕一个晃神就晕过去了。
疼,是真的疼。
疼到各种怀疑人生。
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唔!”走走停停地走了一个多小时,顾南风一声痛呼,身子一下子下坠腿下一发软险些摔了还好宋西宥动作够快一把把他捞了起来。顾南风感觉身下跟失禁一样涌出了一股清液,打湿了他的裤子。顾南风吓坏了紧紧拽着宋西宥说,“小西……小西我……”宋西宥看顾南风羊水破了赶忙一把把他抱起来放回了床上又叫医生了,说,“医生!我太太羊水破了!”
医生一来便检查产口已经开了八指了胎位也正着就立马把人往产房里送。宋西宥也换去消毒换衣服陪产。顾南风换了产袍躺在产床上双腿大敞紧紧地抓着了宋西宥的手,额上的汗打湿了他的头发,碎发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也没有空打理。肚子硬如磐石正一阵阵的发紧,已经坠成了水滴形,孩子慢慢入盆磨得耻骨一阵一阵发疼,顾南风没有想过生个孩子这么磨人的。
“啊!疼!小西,疼……我好疼,啊!唔啊!”这样的折磨真不是人受的。
“别怕,南风,我在这儿,我陪着你呢。”宋西宥握着他的手强忍着让自己的手不要抖,顾南风疼得厉害了把他的手骨捏得咔咔作响也无暇在意。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宋西宥,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要慌,不可以慌,你要是慌了,南风该怎么办……
“产口还是没有开全,得给他打催产素,等一下爸爸一定要把产夫按住了,千万别让他乱动。”医生说着就让护士给顾南风来了一针催产针。
“呃啊!”没想到这样的痛苦还能往上再拔一个层次,顾南风猛得挺起身子,宋西宥眼急手快按住了他。
“疼……嗯啊……哈哈……疼……”顾南风满头大汗,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他额前,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他甚至感觉眼瞳都聚不上焦了连喊疼的气力都没有了。他疼得脸色发白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宋西宥心疼的擦着他额头上的汗珠。“产口还没开全,先不要用力。”医生检查着产口。
顾南风艰难地点点头,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要跟着宫缩用力。但是……我的个天!疼得要死,就算是死眼睛一闭也就完了,这得疼到什么时候,都怪宋西宥这个大混蛋,他越想越气,红着眼睛瞪着宋西宥对他说,“宋西宥!你这个混蛋……老子要疼死了,老子……以后再也不给你生孩子了。呜呜……呃啊……疼……小西……疼……”骂过了瘾又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再也不让你疼了。乖。”宋西宥看着平时被自己宠溺得无法无天的宝贝儿被肚子里这个小崽子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心里就一阵阵泛酸,说,“等这个小兔崽子生下来我替你揍他。”
“不……不要……宝宝……呃啊……哈哈……啊……”阵痛早就没了间隙,顾南风的身子被宋西宥按着不能动,头不住地摇摆想要摆脱着磨人的剧痛。
“开到十指了,可以用力了。”医生总算给带来个好消息,他拍着顾南风的手,“来!跟着宫缩用长力,要撑住,别泄气,很快孩子就出来了。”
顾南风听医生的话用力,可他已经阵痛了三四个小时。下身还淅淅沥沥地流了不少血,他的力气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现在要让他用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使力结果都不太尽人意。孩子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医生不停地安慰他说孩子马上就出来了让他用力,宋西宥喂他吃了些巧克力,可他痛得厉害也吃不下去。宋西宥都快急死了,恨不能帮他一块儿疼。
“小西……呃……我生不下来……呜呜……我生不下来……怎么办……好疼……”顾南风有些泄气了握着宋西宥的手都松了。宋西宥握紧了他的手说,“南风,你一定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的。我在这儿,我陪着你。你不是想见宝宝的吗?你日夜盼着他出来,他现在就要出来见你了,你怎么能说你不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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