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手机开了勿扰模式,睡得正香,不知道萧惜刚刚已经替他在整个校区出了个柜。
他长相精致,眼睛乖顺地阖着,睫毛清疏又纤长,初生的日光在睫尖镀了点点细碎的流光,稍稍还有些未褪婴儿肥的白皙脸颊上微微有些红润,实在看不出来长着这样纯良无害的一张小脸的小孩居然是个精力旺盛的小色鬼。
萧惜仰头看了他半晌,失笑着摇摇头,将那快递箱塞到了他的书桌下面。
十六、
始作俑者晏小宁同学并不知道他甜酣的梦境之外萧惜替他向全校区出了个柜,快快乐乐地粘着萧惜吃了早饭,惨无人道地同谢暖被教官收拾了一天,生无可恋地同傅青一同瘫在床上,共同满怀期冀地感叹道:“啊~离军训结束还有三天。”
谢暖正在卫生间照镜子,啜泣道:“寒江啊,我觉得我两边脸的肤色已经不一样了。”
本来就长相猥琐,再变成了阴阳脸,怕是更没有妹子要了。
傅寒江懒洋洋地道:“过来。”
谢暖乐颠颠地跑过来,踩在□□上把脸伸过去给傅寒江看。
傅寒江没戴眼镜,捏着他的脸,凑近了才勉强看清。
第一次没有隔着镜片看到傅寒江的眼睛,水润润迷茫茫的,谢暖觉得自己大脑突然缺氧,行为完全凭本能。
他对天起誓,那一刻的他绝对不是他;那一刻他的大脑,绝对不受他自己控制。
这是一个意外。
左拧一下,右拧一下,的确是有一点不太一样,傅寒江刚满意地想开口,谢暖突然凑近了他,温热的触感在唇上一触既分,傅寒江一怔,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砰”的一声巨响。
楼下304的跑到阳台上喊:“404!有人从床上摔下来了吗!!!”
傅寒江刚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被杀千刀的谢暖给夺了,咬牙切齿的想骂娘。
萧惜飞奔过来看了一眼已经人事不醒的谢暖就往楼下跑,一边开门一边向怔忡着的晏宁和暴怒边缘的傅寒江吼道:“打120!”
好你个谢暖,轻薄了人就自残!傅寒江一边暴走着拨打了120,一边在心里将谢暖扒了皮抽了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什么时候醒了,老子什么时候打得你满地找牙!!!
十七、
“软组织挫伤!住院挂两天水就好了!”
“可是他刚刚都摔晕了啊。”晏宁道:“真的只是软组织挫伤么?”
老大夫扫视了一圈,将缴费单交到了一群人里看似最靠谱的萧惜手上。
一抬眼,眼镜就滑到了鼻尖,老大夫颤巍巍推了推:“小同学,不信医生的话,出了医院的大门直走,见到一个小转盘右转,那家比较适合你们。”
萧惜缴了费,又留下来给谢暖陪床,晏宁和傅寒江一起回了宿舍。
出了门,晏宁好奇,非拉着傅寒江去了那老大夫指的地方一看:
怀永算命,测字,起名。
十八、
谢暖为逃避了军训和傅寒江惨无人道的阴阳脸折磨而沾沾自喜,两天后出院回到宿舍,辅导员亲自来宿舍探望他。
谢暖假意忧郁道:“大夫说我最近都不能做剧烈运动。”
一边美滋滋地递上了医院开的小假条。
“好好休息哈!”辅导员收了假条道:“这种情况经常有!军训嘛!明年和新生再训就是了!”
谢暖:“?!”
好像和想象得不太一样?
辅导员看透了一切的小眼神,缓缓道:“你这种情况,军训没有学分,要重修。”
第6章 十九~二十二
十九、
本来再坚持三天就能结束军训,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现在军训考核已经结束了,最后一天只是上午去走一下队形,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暖生无可恋地留在宿舍打游戏,这局眼看就赢了,小破游戏,更新停服了。
心塞。
中午好心的晏宁同学给他带回了午饭:“喏,酸辣粉。”
谢暖:“……我不吃辣。”
晏宁震惊:“你不是四川人吗?!”
“是。”谢暖忧伤:“但我辣椒过敏。”
怪不得第一天聚餐的时候他拒绝了人间尤物麻辣小龙虾。
可是一个辣椒过敏的人生活在四川……
孩子太惨了,连一天都没用正眼看他、正在兢兢业业p图的傅寒江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谢暖余光瞥到了傅寒江,连忙没话找话道:“傅寒江是在p我们的防晒测评图么?”
傅寒江明显不想理他,顺手在谢暖唇边p了个黑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谢暖出谋划策(指手画脚):“我觉得你这个……就这个测评,除了我的脸的确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对比度,但本身它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嗯。”傅寒江把谢暖的脸又拉宽了点,保存。又打开晏宁的照片,左右看看,随便写了几句彩虹屁,把晏宁的照片加了个滤镜就发了出去。
至于萧惜?惜命的傅寒江并没有心思去撞冰山。
谢暖学渣绞尽脑汁地搜刮着叙述性语言道:“你看小宁宁,他这几天的确黑了那么一点点,但因为你两次拍照的天气、位置、光线不同,以使这两张照片的对比并没有说服力。”
纯洁的晏宁同学耿直地拉下白T领口:“可以拍我脖子和肩膀的色差。”
大了两码的T恤,午休时穿着最舒服不过了。
萧惜一转头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大片雪白细嫩的皮肤,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肋骨上,骨肉匀停,手感一看就很好。
脖子和肩膀的色差几可忽略不计。
若说有色差,那应是大大的领子下若隐若现的那一点粉红。
萧惜怔了半晌没讲话,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不用。”傅寒江对晏宁温声道,示意他把衣服拉起来:“男孩子也不能随便脱衣服知道吗?有些人长相猥琐,或许内心更加的猥琐。”
谢暖觉得是时候挽救一下舍友情了:“其实啊,我是直男。”
所以那天的事,纯属一场意外。
傅寒江温言温语:“有的人表面上是直男,其实啊,可能还是个偷窥狂。”
晏宁心虚地看了一眼谢暖,这是……论坛上的照片暴露了?
晏宁决定帮谢暖挽一下尊:“或许有的人只是不会拍照片。”
傅寒江低气压:“你觉得我的拍照技术不行?”
傅寒江打开小粉书,晏宁照片下的小心心正在疯狂攀升,评论茫茫无际,全是彩虹屁,一眼望不到尽头。
傅寒江从柜子里摸出百宝箱,“啪”的一声打开后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直男宿舍的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傅寒江磨牙:“来,拍到你满意为止。”
二十、
虽然没吃,谢暖还是给晏宁转了餐费,顺手将手机放在了席子上,伸长了脖子去看傅寒江桌面。
看到小粉书那明显与他们直男宿舍画风不符的桌面,拍床狂笑:“寒江你居然玩这种小女生的app!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傅寒江掏出了化妆箱:“妈呀,你居然还会化妆哈哈哈哈!原来你还是个美妆博主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谢暖的手机被他拍得滚了一圈,晏宁刚要出声提醒他,手机便顺着冰丝凉席柔和的弧度丝滑地、优雅地、缓缓地“啪唧”一声,i玻(p)璃(h)one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晏宁:……
行动还不是特别便的谢暖呆滞地趴在床上看着床下的手机尸体。
晏宁逃离傅寒江向他伸出的魔爪,好心替他拾起了前后都呈现出蛛状表面的iphone,安慰道:“不一定会坏,我的手机也摔了好几次,换个屏幕就能用的。”
谢暖颤抖着接过他的玻璃机,按了按Home键,毫无反应。
他颤抖着手接通电源,破碎的手机飘散出一股白烟。
晏宁、谢暖、傅寒江:……
三个傻孩子盯着那冒烟的手机面面相觑。
谢暖还伸出□□凡胎的爪子试图去按关机键。
萧惜一个箭步冲上来踢掉了拖线板的插头,他个子高,不用爬扶梯站在床下就舒展手臂伸到了谢暖床头,用湿毛巾捏住已经烧出明火的手机丢在了卫生间的水盆里。
谢暖的冰丝凉席上已经烧出了一个小洞,露出底下学校统一的发放的青春蓝床单,这才惊叫着一跃而起,痛嚎出声:“我的小机机!”
二十一、
萧惜冷静道:“我扔的,我赔。”
谢暖欲哭无泪:“不不不……”
晏宁抢先道:“我也有责任!我赔!”
校花(?)开学前一天还在打工,这要穷成什么样子,而谢暖的手机可是最新款的,晏宁想到自己白白多得了的那一个月的生活费。自觉这点小钱钱自己还是出得起的。
谢暖莫名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手机是我自己扔的,电源也是我自己插的,你们不骂我差点烧了宿舍,还要赔我手机?”
晏宁:……
原来是个讲理的人啊。
谢暖道:“这是正当理由,我可以问我弟要钱。”
他打开电脑,点开电脑版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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