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牌讨债公司 (夜行灯花宵)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夜行灯花宵
- 入库:04.10
陈缘这边也气着,明明可以同甘更可以共苦,秦九非要搞成什么都想依着他。不是他不领情,秦九的心思他比谁都明白,但按他们现在这种勒紧裤腰带的存钱法,钢琴啊艺术啊总归不是过日子的刚需,没必要心急火燎。
扭过头背对背,但两颗后脑勺还是在接吻,僵持了一会,最后秦九说他饿了,陈缘端来酱油拌饭,嘴上先服了软。
“你真听我的?”
“缘缘,宝贝,好宝贝,我真听你的,我这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缘笑了出来,“谁咒你当太监了?”
“没谁没谁,我自己咒自己。” 秦九吃了口酱油拌饭,彻底蔫了。
两个人总算达成共识,同意先等等,实打实攒到两千块再说。
等跨年夜过去不久,离接回阿音只差两百块了,但陈缘这几天的心情不太好,虽然说张总待他们不薄,可除夕夜还要派秦九去讨债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最可恶的是秦九还要替张总说话,说讨债不分节假日,他是一杆枪指哪打哪,再说有三倍工资,到手数目非常可观。
“老公,明天除夕夜哎。” 陈缘强调,“团聚的日子。”
“这个老赖顺子他们盯挺久了,警惕性贼他娘的高,出个门都要换三辆车,但我们打探到除夕夜他会在城西活动,装了窃听和跟踪的。”
陈缘瞪大眼睛,“他这么滑头,还被你们安窃听器啊?”
“没在他身上装。”秦九夹了口菜,“我们在他小三车里装的。”
陈缘:“......”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一定要去吗?顺子他们不是已经出师了。” 陈缘不死心。
“没办法,这老赖欠得多,精明地跟什么似的,他们去我放不下心。” 秦九按住他手,“去一趟城西,回来很快的。”
陈缘问他几点,秦九估摸着要八九点,进度顺利的话能赶上春节联欢晚会。
等他讨完债,和陈缘一起瘫沙发上看小品,多好,还有最后的保留节目《难忘今宵》,他得和陈缘一人一卷一个话筒唱,发发神经。
除夕当天,他们在路口分别,秦九和王勇走右边去讨债,陈缘走左边去买香瓜子和砂糖橘,因为秦九说回来想吃。
“——要小心一点。” 陈缘叮嘱他。
“能有啥事。” 秦九吻了吻他,“马上回来。”
“好。”
陈缘去超市买了三种不同的瓜子,蟹黄核桃和香草口味的,水果店门口砂糖橘论箱卖,陈缘精心挑选了一大箱扛回家。
擦擦桌子剥剥瓜子仁,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半,他提前打开电视机,上面正在播放明星们录制的贺词,还有春晚的准备现场,好多演员把脸颊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可能是为了舞台效果。
上午化好的妆等到晚上便开始斑驳起来,完美主义心理作祟,陈缘时不时跑到镜子前面查看,及时补救。
春晚的开场舞演完了,楼道里仍然没有动静,陈缘五分钟看八百次手机,想想秦九正工作着,贸然打电话会坏事,于是努力忍住了。
第一个小品结束,陈缘全程没笑,演员鞠躬的时候他都想不起来刚演了什么,表情严肃地盯着手机,快把屏幕烧出个洞来。
抽奖机弹出几个幸运观众,而放在大腿上的手机,终于响了。
陈缘抓起手机,“喂,老公?”
“缘缘。” 电话那头风声呼呼的,“我结束了,那个......家里有酒精吗?”
“——我被狗咬了。”
陈缘心一沉,攥紧手指,“有,你什么时候到?”
“刚到车库。”
“先上来处理一下。” 陈缘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我给你找酒精。”
“嗯,进电梯了,信号不好,缘缘你慢慢来,没啥大事的。”
放屁没啥大事!他早说了!除夕去讨什么债啊!陈缘突然爆发了,气得先挂了电话,翻箱倒柜地找酒精,等秦九哭丧着脸进来,陈缘隔空按掉电视机,坚持要看他伤口。
秦九遮遮掩掩的,捂住胳膊不让看,陈缘见他衣服上有血,心疼地说不出话来,连自己的手臂也狠狠作痛。
“......秦九你撒开手!” 陈缘吼他,“你自己怎么擦?待会上医院打针你也捂着?!”
他硬掰开秦九的手,只见八九个血眼子呼啦啦往外冒,眼睛和鼻子顿时酸得厉害,他低下头,拿了纱布紧紧按住,“怎么回事啊......”
“唉,操他娘的!” 秦九懊恼,一提到这事就来气,“算来算去没算到他娘的老赖别墅里养了两条杜宾,杜宾啊!一窝畜生妈的跟发了狗疯一样见人就咬!”
“老公你傻,不知道跑吗?”
秦九摇摇头,“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我身后还有弟兄们呢,顺子和小白也被咬了,我叫他俩赶紧上医院去。”
“然后你自己过来和我碰头。” 陈缘看了他一眼。
“怕你担心嘛。”秦九龇牙咧嘴地笑,“顺子他们没对象心疼,我可有。”
这种时候还贫,陈缘没接话,拉他到水龙头底下哗哗地冲,再全方位地消毒了一下他伤口,秦九憋着不叫唤,只嘶拉嘶拉地抽气。
“你坐这儿等我两分钟,然后我们去医院,急诊二十四小时不关门。” 陈缘按下他,“我卸个妆换套衣服,医院老人小孩多,吓到他们不好。”
“去吧。” 秦九用另外一只胳膊拉过陈缘,亲了下他脸,“你怎么样都好看。”
陈缘匆匆跑去洗手间卸了妆,换上牛仔裤和白毛衣,再抓过大羽绒服和围巾,看镜子时险些认不出自己。他还发现自己眼眶好红,于是转开温水快速洗了把脸,余光扫过一只易拉罐,蓝色的,没有顶。
陈缘想了想,将纸币全倒出来,揣进了兜里。
第11章 陈音变成了陈盘盘
大街上车流零星,商品房的灯倒是全点满了,王勇风驰电掣地带他们到市一院,急诊外科的医生一看到伤口,眨也不眨地开了狂犬疫苗,陈缘安排秦九先去输液室门口占坑,自己去帮他缴费拿药。
窗口值班的阿姨问陈缘是要国产还是进口的。
“以前没打过吧?进口的当然贵一点啦!” 她说。
电子屏投射的蓝色被一层玻璃淡化,薄薄映到陈缘眼睛里。
贵肯定有贵的道理, 他掂量着兜里,咬牙选了进口的。阿姨手指放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要收他一千七。
狂犬疫苗一共要打五针,每针三百多块钱,陈缘掏出一大堆二十五十的散钱,数了一千七塞到窗口下方的凹槽里。
白炽灯的光垂直落下来,照得人怪凄惨的,陈缘捻捻剩下的钞票,穿过走廊,去对面的西药窗口取药。
又没钱啦,陈缘看着手上小小一盒药苦笑。
杜宾,是叫杜宾吧?他还真没想到他们半年的积蓄会败给狗的几滴口水。
秦九见陈缘回来了,问他怎么样,陈缘选择性地告诉了他一些信息,秦九听了直拍大腿,“五针?!这下好了,初一到初四都得跑医院了!”
“你刚也听医生说了,不得不打的。” 陈缘转了下药盒,将外文名藏进手心里。
病痛拜访可不分过年不过年的,输液室外等候的人极其多,大家愁容满面的,谁也不愿偏偏在今晚跑来医院挨针。
陈缘安静地站在秦九身边,低头时半长不短的头发软软垂落,很深的游离感,秦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不知道确切是哪儿,发愁地摸摸鼻子,被狗咬的明明是胳膊,怎么脑子也跟糊成一片了。
“到我们了。” 陈缘的耳朵时刻留意着通知屏,刚才一百七十二号进去了,他们是一百七十三。
输液室内人满为患,院方贴心地安了三台电视,其中两台正反面悬在输液区正中心,另一台挂在做雾化和抽血的墙上,同步直播春晚。
“——一百七十三号!秦九!秦九在不在!秦九!”
“这里!” 陈缘和秦九匆匆绕过前面的轮椅,挤到输液台,单子啊药啊病历本啊都胡乱抓着,动作有些狼狈。护士的口罩拉得很高,看着秦九挽起来的袖管皱眉,“咬这么深?”
秦九哎哎哎地应着,手臂搁到软垫子上就不动了,等他看到护士拿出豆子那么大的针头,悄悄对陈缘说哇靠是不是要杀人,陈缘看到不一般粗的针头也打冷战,目光移向电视机,“咦?冯巩出来了。”
“哪儿呢?” 秦九光听到掌声和欢呼声了,他伸着脖子去看,嘿哟屏幕中央穿褂子人的还真是冯巩,秦九一看到他就想笑,护士弹弹他手臂,“少动。”
秦九这才发现针头已经进去了,护士正一点点往血管里推冰凉的药水,陈缘冲他笑笑,秦九刚想说点什么,电视里一句“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又成功把他吸引过去,用力拧着颈子看冯巩。
疫苗扎完,护士交代他们观察半小时再走,陈缘摸摸秦九的手臂,感觉好凉,取下围巾给他盖了一层,自己的手也顺势留在里头,和他十指相扣。
“宝宝,对不起。” 秦九愧疚地说,“这个年过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