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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幻象 CP完结+番外 (夜行灯花宵)


  半小时后,雨势小了一点,奚文柏绝望地搜寻任何一个廖黎明可能去的地方。
  夏夜的雨没有很冷,他却浑身战栗。
  电话,对,廖黎明的手机是一直带在身上的,他可以打电话,奚文柏又跑回家,在沙发上找到手机,稳住双手,拨出了廖黎明的号码。
  嘟嘟声响起,电话是通的,可没有人接。就在奚文柏准备拨第十三个电话时,廖黎明的通话突然进来了。
  “你在哪里!”有泪水划过奚文柏的脸,“廖黎明你在哪里!”
  廖黎明那头除了嘈杂的雨声以外,没有其他声音,随后通话被挂断,奚文柏再回拨过去的时候,电话依然没有被接起。
  奚文柏感觉自己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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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奚文柏从睡梦中惊醒,磅礴大雨从四年前的夜晚席卷而来,淋湿了整个后背。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无法聚焦的视线里,关切又焦急地呼唤他。奚文柏下意识地抬手阻挡,然后发现那是安泽。
  他僵硬的手臂卸去力气,扯着很薄的被子往上拉,裹住肩膀以下的位置。
  余悸带来的喘息充斥房间,将气氛压缩到令人喘不过气,安泽替他掖了掖被子,沉默地望向他。
  “几点了……”奚文柏艰涩问道,他的喉咙正在尖叫抗议,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
  “晚上七点,你睡了一个下午。”
  “七点了。”
  “要喝水吗?”安泽瞥向床头柜,玻璃杯的轮廓隐在昏暗中,“是凉水,我记得你不喝热的。”
  奚文柏摇摇头,叹息似地吐出一个“不”字。
  “可能你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这里,奚文柏,我听见你——”
  “安泽……”奚文柏蜷缩在被子里的指尖不停发颤,“别说了,好吗?”
  “喝吧……”安泽走过去拿起杯子,递给他,“你嗓子都哑了。”
  奚文柏放弃了他的坚持,伸手接过,安泽怕他拿不稳,直到奚文柏将杯沿凑近嘴唇,他才放开手,盯着奚文柏喝下大半杯,“好点了吗?”
  “嗯,谢谢。”
  “那些资料……你待会要看吗?还是留到明天?”
  “拿过来吧。”奚文柏揉散眉心的结。
  安泽应了一声,没有打开房间的灯,摸黑走出门,奚文柏放回杯子,接着在嘴角品尝到了咸味。他把手放进被子里,窗外呼啸而过的火警从天花板右边闪到左边,奚文柏闭上眼睛,像是又回到了那年雨夜。
  他接到某个电话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五,暴雨已歇,陌生的号码点亮了屏幕。奚文柏盯着一串数字,忘记了呼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听,猜想廖黎明是不是因为手机没电,跑去借别人的手机打给他,除了这个,奚文柏想不到其他可能。
  这通电话的记录一直保存在奚文柏的手机里,但他一次也没有翻出来过。通话从接起到挂断只有四十秒,奚文柏却感觉已经走完了人生的大半程。他麻木地站在街上,想拦一辆计程车,却忘了现在是凌晨,他睁着干涩的眼睛等了很久,就在他决定放弃,自己走回家开车的时候,一辆明黄色的计程车破开夜色,孤独地驶来。
  车头灯照出两条光路,缓缓停在他身边。
  直到现在,奚文柏仍深深怀疑,这辆计程车的出现是小博士冥冥之中的安排。
  房间外的光线被遮挡片刻,安泽端着文件箱走进来,他把箱子放到奚文柏身边,打开了灯。
  “你脸色很差。”安泽倾身去探他的额头,“你感觉还好吗?”
  奚文柏依旧是摇头,安泽分不清他的意思到底是“不好”还是“你别管了”。奚文柏把箱子移近了一点,示意安泽坐到他旁边,不要蹲着。箱子里的文件摞得非常整齐,还按照日期贴上了标签,在这一点上,安泽总是做得井井有条,奚文柏叹气,揉揉他的头发,“辛苦了。”
  奚文柏取出文件,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认不得任何一个单词,它们仿佛被打散重组,七零八落地飘在纸张上空。
  枪击案发生的地点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奚文柏却毫无察觉,或许是雷声掩盖了枪声,又或许是枪声伪装成雷声,奚文柏曾努力回想那时那分那秒他正在做什么,企图能寻找到最后一点共鸣,但那个晚上留给他的,只有关门太急时胳膊肘上留下的淤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走到一半才感觉到疼痛,又无暇分心查看它,带着伤从午夜找到黎明,又从黎明找到闪烁着红蓝车灯的清晨。后来,准确说是过了一个礼拜,他才发现手肘上的淤青比以往受伤时的淤青更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深紫色,过了两个月才彻底消散。
  奚文柏安静地翻阅资料,接着他扫过一个名字,瞳孔骤然紧缩,他调整呼吸,返回来,再看一遍……返回来,再看一遍,直到旁边的安泽发觉他盯这一处地方盯得太久,轻轻推了推他,试图把自己的十指塞进那只几乎要攥进肉里的拳头。
  “这个人。”奚文柏连他的名字也不愿提及,“死了……”
  “是的……”
  “他该死。”
  “是的……”
  “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安泽睁大了眼睛,“你……决定对我讲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想听听这些年,你是怎么想的。”奚文柏又取出一份文件,“你是不是认为,是我杀的他。”
  “说实话。”
  “是的……”安泽放轻了呼吸。
  奚文柏悲伤地笑了一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所以你还是选择跟了我这个杀人犯。”
  “不,奚文柏,这不一样。”安泽笃定地摇头,“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廖……廖黎明,他是太好太好的人。”
  “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奚文柏复杂地望向他,“倒是看不出来。”
  “我会在所不惜。”安泽温和地说,“甚至你也想象不到我会做出什么来。”
  奚文柏又叹了一口气,安泽感觉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我算着,醒来之后你已经叹了三次气了,老人家说,叹气就是叹掉寿命,你快停下。”
  “我也活不——”
  安泽捂住了他的嘴,“这种话别乱说。”
  奚文柏端详似地盯着他,然后闭上眼睛妥协,安泽这才松开了手。
  除了奚文柏自己,没有一人知晓当年事件的所有真相,他们都以为是他为了保护他们,才不愿意和盘托出,但没有人想过,那是因为真相太痛了。
  十年前奚文柏以为的痛,是小时候学滑冰,膝盖被冰刀生生剜下一块肉的痛,他在医院嚎啕大哭,需要四个医生按住来缝针,但他在那个夜晚所感受到的痛,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奚文柏还记得毯子落在肩膀时的重量,还记得警官对他说话时的口型,可他张着嘴,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请你回答。”
  “当时你在哪里?”
  “奚?”
  奚文柏想说,昨天午夜到凌晨的这段时间,他在找廖黎明,他找廖黎明找得快要疯掉,他快喊完了这一辈子要喊的廖黎明的名字。他看着警官,动了动嘴唇,却只有两行泪水在沉默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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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警官们决定先带奚文柏回费城警局,一左一右两个警官在开车门时将手搭到了他的胳膊上,有意无意地用了点力气,像是怕他突然挣脱。物证组拉起隔离带,有人在那里分发小杯的咖啡,奚文柏恍惚地看着一切发生。
  他还是没有办法说话,哪怕是一个字都能将他击垮,警官允许他写下当晚的活动轨迹,再拿着纸张与便利店和主干道上的监控进行比对,最后宣布“他是干净的。”
  可奚文柏怎么会伤害廖黎明,他连爱他都来不及。
  奚文柏让安泽打开笔电,抹了把脸,近乎自虐式的在脸书上输入了一个名字。
  光标移动,点击搜索。
  全新的界面弹出,一位大约三十五岁的白人女性正在沙滩躺椅上朝他微笑,和廖黎明的脸书一样,她的更新时间永远停留在了四年前。
  一个已经注销的账号在讣告里留下上百条消息,奚文柏能肯定他是她的丈夫。
  她的儿子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如果廖黎明愿意,他也会好好地活下来,但他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这很廖黎明,不过不是聪明绝顶的廖黎明,而是傻透了的廖黎明,会在雨夜中不顾性命危险,为别人争取一线生机的廖黎明。奚文柏恨过他的选择,但这种恨意太脆弱,在看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时就会自动土崩瓦解,奚文柏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的小博士还要纯善至性的人了。
  他为自己的好运气惊叹,同时也自私到宁愿廖黎明是个生性冷漠的人。迟来的悲伤在罪犯落网后爆发,奚文柏开始整日整日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电话也不接,一封邮件也不回,他的副总和组长在集团里忙得焦头烂额,他在自己的孤岛上喝酒喝到吐胃酸。床单像他们第一次缠绵后那般凌乱,奚文柏蜷缩在上面,恐惧光线,恐惧警笛,可他甘愿陷在那个深夜,让悔恨和痛苦啃筋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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