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解码，里面的照片比他想象的多得多，查看照片日期，发现很多都是前不久加的，应该是从密室里拍的。
只有个别几张照片是五年前，甚至六年前上传的，楚瑶南没细看，没有表情的将所有照片全部删掉。
发懵的华语看到楚瑶南拿着他的手机点了点，电光火石之间，猛然站起来去抢他的手机。
他拔高声音，凶悍地叫嚷，“你想干嘛？”
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把手机抢过来的时候，照片被删的一干二净，他抖着手去回收站想要把这些照片给找回，可楚瑶南早已按了永久删除，再也找不回来了。
华语不管不顾的将手机砸向对面那人，双眼血红、面容扭曲地死死瞪望楚瑶南，愤怒地大吼，“楚瑶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要发疯。
“楚瑶南，我恨你，恨死你了。”
华语不断跺脚，玩命地拍打着楚瑶南，崩溃的大哭，“呜呜呜，你为什么要删掉我的照片？你把照片还给我，他妈的还给我！！！”
楚瑶南任由他拍打，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冷眼旁观注视在他身上发疯打闹的人。
恨我吗？
还有更恨的呢。
楚瑶南那冷冰冰的眼神，让他的手仿佛被冻成了冰碴子，华语往后退了两步，结束这场无理取闹。
“楚总，何必做得这么绝！”
“绝吗？”
楚瑶南眉稍上扬，反问，“只是删掉一些没用的照片，哪里绝了？”
华语顿时无力极了，丧失所有力气跌坐在椅子上，耸搭着脑袋沉默不语。
良久。
楚瑶南轻轻飘出了一句，“华语，我好像累了”。
蓦地，华语瞳孔骤缩，本能的蜷缩起掌心，无措的闪躲着眼，害怕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眨啊眨，将所有的复杂情绪全部眨掉，最后如释重负地抬起头，扬起一抹甜笑，他说，“累了，就停下来好好休息吧”。
“好。”
楚瑶南无可谓的点了点头，平静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推了过去。
“收下吧。”
华语盯着那张卡，不可置信地偏过头，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感瞬间全部转为浓稠的
悲伤难受，“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一点心意而已。”
楚瑶南面色自若，微微缩眼，冷咧地说道，“快吃早餐吧，吃完我就走了”。
9.7.9.9
“……”
华语捂住脸蹲下，肩膀大幅度大幅度耸动，不停地打着哆嗦。
楚瑶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将他们之间的爱情和金钱相等同。
现在，瑶是真的很恨我吧。
我活该，这是我自找的！
闷声哭了许久，华语把眼泪擦干，扶着凳子起身，将桌子上的卡放在手里。
哭着笑，“楚总，这张卡我收下了，谢谢你”。
“哈哈，快吃吧，得会要…要赶不上上、班了。”
楚瑶南脸上的淡定却一点一点的在崩塌，眼神越来越阴鸷，深冷地问，“你就没有别的想说吗？”
“……”
别的？
祝福嘛？
但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祝福……
怎么办？
不停嚅动嘴唇，唇瓣上的肉疯狂颤抖，华语别开眼凝视着碗中的汤匙。
楚瑶南见状，尾音不禁上扬，“华语！”
“哈哈，我给你做份早餐吧。”
华语看了看碗里的粥，停顿了几秒，笑眯眯地将眼睛弯成桥，“楚总做的粥，我现在哪有什么资格吃”。
“想吃什么？面条好不好？”
楚瑶南觉得周身力气全部打在羊毛上，半点力都使不出，他都这样逼他，华语还是不肯从他的龟壳里爬出来，甚至拼命的往里钻，逃避问题。
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得回去，回去再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该怎么坚持下去。
楚瑶南往门口走去，开着门没回头，轻轻地喊，“华语”。
“嗯……”
“你上次发的消息，我有看到。”
“之前不知道怎么回复你，现在我想我能给你答复。”
“我回家住了。”
“你住在这，我很放心。”
“还有……”
“你的那枚戒指如你所愿，我会将它埋在后院的秋千下。”
“……好。”
华语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他吸了吸鼻子，微笑，“楚总以后也多多保重”。
第167章 后悔
在楚瑶南转身的那一瞬间，华语不由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他很想告诉楚瑶南，他后悔了。
华语从来没有后悔过，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的离开。
他有伤心，有难受，有无助，有彷徨，有酸涩苦楚等等感受，但唯独不曾有过后悔。
可现在，他后悔了。
华语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和楚瑶南分开，他也不害怕与楚瑶南分开。
但他接受不了他和楚瑶南是以这样的方式分开，楚瑶南这种恨不得将自己这个人从他整个世界剥离的方式他接受不了，甚至有些恨他。
他知道他和楚瑶南算是彻底完了，昨天，他问楚瑶南他们以后还可不可以成为朋友。
华语不是想成为那种像吴东他们那样的朋友，他就是想留个念想，以后不见面也没关系，他只希望自己能在瑶人生中留下一点足迹，哪怕是匆匆过客也行！
可楚瑶南却不同，他是想要把自己和他之间的一切斩断甚至是否定，他希望他俩从头到尾至始至终是两条平行线。
他和楚瑶南，可以现在没关系，可以以后没关系，但决不能以前没关系，他们是一条相交线，哪怕重合的是一个又细又小的点，但起码也是一条相交线。
华语拿起剪子，赤红着眼睛，像个疯子一样愤恨的将银行卡剪成碎片。
不可以！
他和瑶之间，怎么能和钱沾上关系！
他的爱情不是买卖，是十年来的刻骨铭心，他不要他的爱情被玷污。
“呜呜呜～，楚瑶南，我讨厌你，讨厌你……”
“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华语躺在地上崩溃大哭，他突然忆起几个月以前，自己也是像现在这般又难受又无助。
而现在，比之前还多了分绝望，愤恨和怨念以及……后悔。
这十年的黄粱梦，是彻彻底底的醒了！
***
回到家的楚瑶南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烟一根一根续着，盯着落地窗下的哈士奇陷入沉思。
今天……
语宝说恨他。
恨这个字，太伤人了。
但最伤人的是，他的语宝宁可恨他，也不愿爱他，同他在一起。
今天，楚瑶南没点开手机查看华语现状，因为……
他的心也受伤了，他得舔舐舔舐几下伤口，才能有力气抱着人哄，追着人。
起先，看到语宝的反应，他以为自己快要成功，虽然面上是平淡如水的，但心里却窃喜的要发疯。
后来，语宝一连串反转，把自己打的个措手不及，他拼命压住自己残暴狠戾的黑暗想法，对着自己一遍一遍的说放长线钓大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语宝哭的时候他忍着，语宝骂的时候他忍着，语宝揍自己的时候他忍着，语宝又钻进壳子里的时候自己还是忍着。
他穷途末尽，只剩下最后一招。
如果这招还不行，他真的只能将人绑回来互相折磨了。
楚瑶南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顺从华语，如他语宝所愿，可这想法转眼即逝，当不了真。
华语就是他楚瑶南的心，把心挖了，人还能活吗？
将烟灭掉，楚瑶南打开窗户消散满房烟雾。
他朝底下叫唤了一身，原本正在草地上咬球的二哈立马懒洋洋的往屋里走。
“傻狗，为了语宝，我忍了你十年。”
楚瑶南捏住哈士奇的两前腿，“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弄坏了家具和东西，我也没把你卖掉拿你抵账”。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没用，留不住我的语宝呢？”
“汪～”
“汪汪～”
气糊涂的某二哈连挣扎都忘了，只顾睁大那两只斗鸡眼狂吼。
“叫什么叫？你还有理啦？我都破例让你从老家回来了，你怎么还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汪汪汪～”
“哼，我舍不得欺负语宝，我可舍得欺负你，你要是再没半点用，我就要炖狗肉了。”
某哈：“嗷呜呜～”
***
天一天比一天冷，本就惧寒的华语今年这个冬天更是怕冷的厉害，这几天他没有去买新手机，算是把自己完完全全隔离在出租屋的这小块天地里。
他想了很多，想以前，想未来，现在他的身边除了肚子里的宝宝和瑶留下了一套西装，真的没有什么能和他的瑶挂钩的地方。
不过，宝宝就是他这场爱情里最弥足珍贵的礼物。
他该知足了，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微微想通的华语，挺了挺又大了一些的肚子，自第五个月开始，华语肚子大的特别快，之前特意买的衣服都有些紧绷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