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昌扣着娄怀玉擦他的头发和肩膀。
娄怀玉轻轻反抗:“你擦吧,我直接换衣服就好了。”
时季昌便道:“我算了吧,待会不是一样要湿。”
娄怀玉扭了扭头,毛巾盖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他又尖又白的下巴,和上方嫣红的嘴唇。
殷红的嘴唇咬在一起又松开,瘪了瘪,有点委屈地抿起来:“今天也要走吗?”
又瘪一下:“不是没有什么事了吗?”
时季昌回来的路上说,该做的事做的差不多,他们就要走了。
娄怀玉从毛巾里面钻出来,大眼睛向上翻,盯着他看,无辜又单纯,好像留时季昌毫无其他原因,令人无法拒绝。
娄怀玉说:“不能睡在这里吗?”
“你以前也睡过啊。”
时季昌无从拒绝,半推半就,时隔很久,再次躺上短暂睡过一段时光的这张床。
娄怀玉的床没有被没收什么,还是像从前一样,香软的让人心慌。
这一次可能更糟,因为时季昌刚躺下,娄怀玉已经理所应当地朝他翻身靠过来,脸枕着时季昌的肩膀。
“时季昌。”娄怀玉轻声喊他,告诉他,“其实每次你回来,都想叫你陪我睡觉。”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黑暗给人一些勇气,娄怀玉小声地笑,脸蹭了蹭时季昌的肩膀:“感觉叫了就好像想拉你做什么一样。”
时季昌隔了一会才回他:“不是吗?”
被娄怀玉掐着手臂不痛不痒地打了一下。
两人沉默一阵,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后头回想起来,也不晓得是谁先动作的,他们自然而然就吻到一块去了。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娄怀玉感觉到时季昌的手自上而下地划过他的上半身,让他不自觉得抖了抖,接着捧住了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津液交杂的声音与雨水声合在一起,黏腻地叫人颤栗。
两个人穿的都是单薄的里衣,很快,娄怀玉便感觉到小腹被热热地顶住了。
时季昌先放开了他,坏心眼的喘着气贴着娄怀玉的耳朵问他:“真的不是?”
却没等娄怀玉回答,又将人吻住了。
娄怀玉在黑暗中牵他的手,十指相扣,又松开,听话地被脱掉上衣与里裤。
被子里的空气太热了,时季昌的身体更热,光是贴着人,就叫娄怀玉想要发抖。
娄怀玉冬日里拿来润手脸的冻疮膏被翻出来拆开了。
时季昌挖了一块抹在娄怀玉的腿间,朝让娄怀玉难以启齿的地方,一寸一寸,耐心地抹进去。
娄怀玉一开始只觉得胀,后头不知为什么渐渐觉得奇怪起来,膏体化成液体在他腿间淌地到处都是,时季昌每弄一下,娄怀玉就控制不住地要叫。
时季昌一个人弄了一会,又给娄怀玉的手心也抹了膏,让他贴近自己。
时季昌说:“你也摸摸看。”
娄怀玉便烫手地摸到了一根炙热。
他下意识想要放开,但被时季昌迅速地包住了。
炙热很大,只是接触,娄怀玉便觉得手心里的膏体要化开了。
时季昌一手进出,一手带着他上下套弄,反复几次,娄怀玉人都软了,意识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如果此时光源再亮些,大概就能看见他滴血一样的唇舌,潮红的脸颊,和不住地哈出的白气。
但也不可惜,光是听娄怀玉轻声的呻吟就足够叫人难耐了。
时季昌将人翻过来,自己则驼着被子撑在了上方。
“这样会冷吗?”时季昌问他。
娄怀玉却好像没有听到,他只觉得底下时季昌的手指离开以后空虚的厉害,下意识往上顶了顶。
时季昌忍不住笑起来,用炙热顶住了他。
“叫我来真的不是为了做这个吗?”时季昌磨着他蹭,自己也忍得难受的厉害,却还要坏心眼。
娄怀玉人难耐地扭了扭,喊他:“快点。”
“不说就不给,”时季昌往里一点,又退出来,贴着娄怀玉的耳朵亲他,自己也喘地断断续续,“留我下来就不是为了做这个吗?嗯?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想要了?”
娄怀玉都要委屈哭了。
“不行吗?”他带着哭腔打人,却又舍不得多用力,人难受地贴着他蹭,“我喜欢你,当然想和你……嗯!”
时季昌便用实际行动,长驱直入地满足了娄怀玉的想法。
还剩下最后一点清晰意识的时候,娄怀玉趁乱抓了时季昌一把,作为因为呻吟而无法控诉的代替。
木质的床哪怕雕凿精良,也耐不住爱意的炙热,在两人的动作中发出一些规律的咿呀,与雨声相得益彰。
清淡的药味随着时季昌进出的动作散发出来,无端连苦味都变得情色。
高潮的时候,娄怀玉叫出长长的一声,又被时季昌凶猛地吻住,颤抖地在余韵中接受了身下喷洒出的炽热。
“你好烫。”娄怀玉意识模糊地说,开口才发现喉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哑了。
他还想伸手摸摸声带,时季昌却再次吻住了他。
他吻得很久。
吻地下面再次隆起,让娄怀玉无法自由行动语言地渡过了这一个漫漫长夜。
大约到后半夜,娄怀玉已经累得几乎昏死过去,时季昌才真正停下来。
他也没有热水,只好用方才擦了雨水的干毛巾,打湿了,草草地为娄怀玉清理一下。
而大约是水太凉,娄怀玉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又醒过来,用明显不清醒的眼神看人。
时季昌觉得他有点好笑,又很可爱,便一边替他清理,一边又亲亲他的鼻头,笑他:“怎么了?目的达到了,满足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娄怀玉脸色忽然就白起来,眉头一皱,一副要哭的模样。
时季昌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他说:“不是的,我不是……”
“我没有做过这些,没有和山口做过,也没有和别人做过,”娄怀玉看起来委屈极了,着急蛮荒地要解释一般,抓住了时季昌的手,告诉他,“我是第一次。”
雨真的很大,雨点不断地落在屋檐与地面,砸出连续的密集的鼓点。
让时季昌想起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那时候还在下雪。雪不像雨,下得多么大,不声不响,稍不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已经积得老高。
“我知道,”时季昌也回握住了他,对他说,“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时季昌道,“山口做不了这种事的,不然我怎么敢留在你这里,怎么敢让兰儿假装姨太太?”
娄怀玉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他抓着时季昌的力道渐渐松了,手臂垂下来,眼睛也慢慢地阖上。
时季昌将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又摸了摸他的鼻尖,自顾自说:“是我太笨了。”
“我太笨了,当时只怕你发现我被你几句话撩拨都会…觉得很丢脸,才胡言乱语。”
“我太笨了……”
不知道喜欢像雪一样,不知不觉,一往而深。
第39章 番外六:山口衣良01
“你的眼睛很像他。”
山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而戏院后台来往嘈杂,因此娄怀玉没能听清。
他迷茫地抬起头望过去,山口已经笑起来,伸手很轻很轻地碰了娄怀玉的睫毛一下。
这就是娄怀玉第一次与山口见面了。
那时候娄怀玉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第一次进入平城。
平城不大,但也不小,好的是没有出现过越剧的剧院,人民都觉得很新鲜,因此开了几场,场场人都爆满。
因此师傅定了长期的房间,和老板定了三个月的合约,之后一直在酒馆里唱戏。
哪段时间算是娄怀玉人生中相对安稳的一段时间,可惜过了没到一个月,山口就出现。
说是变数,一开始也并不算,山口不像一般的日本军官那样蛮不讲理,每次来都把别人赶走。他倒更像是个普通人,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只带一两个兵,选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看。
如此几次后,娄怀玉开始在后台也见过他几面。
山口的目的看起来好像昭然若揭,又保持距离地叫人摸不到头脑。
娄怀玉以往遇到对他有意思的大老板,一般显露出自己是男儿身,也能吓跑一半,后面的一半则大多因为世道艰难,做不出什么来。
山口不同,山口来见他,仿佛只是为了看他,与他是男是女都无关。
“山口先生,中文真好。”某次见面的间隙,娄怀玉怕静着太久,便没话找话似的道。
山口却怔了一怔,说:“我大学的时候,就学的是中文。”
娄怀玉不大明白,他差不多卸完了妆,白生生的脸转过来:“大学是什么?”
山口便笑了。
那次他第一次比较越矩的行为,他伸手虚虚地遮住了娄怀玉的鼻子和嘴巴,说了一句娄怀玉听不懂的日文,然后将娄怀玉揽入了怀中。
出于各种原因,娄怀玉没有挣脱,任由山口抱了很久。
第二日,他就被一群官兵簇拥着邀进了院内。
山口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人了,甚至仔细的问了娄怀玉喜欢什么颜色的床榻,窗帘,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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