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尤连忙介绍自己:“我叫岑尤,山今岑,尤其的尤。”
“我叫顾时倦,时间的时,困倦的倦。”说完顾时倦就进了隔间,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件黑色卫衣。
岑尤接过来后十分有信心地保证:“放心,我肯定能给你洗好的。对了,你急着要吗?”
“不急,慢慢洗吧。反正我也没有女朋友要见了。”说罢,顾时倦又一次露出了同款可怜狗狗表情,委屈巴巴的不行。
真的好像那只边牧,岑尤手不自觉在卫衣上摸了摸,就跟摸狗狗毛一样。
他立刻露出很有责任心的眼神说:“我一定会尽快洗好的!到时候你来我家拿吧。”
“你家?”
“对呀,你不是知道吗?我今天刚搬来,就在你……”岑尤发觉自己再说下去又要提到别人的伤心事了,立刻悬崖勒马,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啦,我保证会很快洗好的!”
“啊我朋友要来了,我先回去了。”岑尤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摆摆手,跑进了人群,融入了一片红红绿绿的灯光中。
顾时倦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一溜烟就没影的岑尤,倚着墙舔了下有点干的嘴唇,闷声笑了起来。
真看不出来,这小孩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周延从舞池里扭完了一回来就看见了岑尤怀里抱着的卫衣,很好奇地问了一句:“这谁的?”
岑尤看了眼空酒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问答:“我刚刚不小心把酒泼人家身上了,要帮他洗的。”
旁边的赵子言皱起了眉,打量了一下卫衣的款式,也插了一句:“这卫衣挺贵的啊,那人没威胁你吧。”
“没。我自己提出帮他洗的,他就没说什么。他说这件卫衣是他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应该家里不是很有钱吧。”
岑尤想到这里突然共情,毕竟他最近也是经济危机了,明白没有钱是多么痛苦。只不过他没有女朋友需要他穿超贵卫衣就是了。
周延听他说完,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暧昧地笑了笑:“哎,说不定人家是故意让你泼的,就此开启一段缘啊——”
赵子言有点无奈地摊了摊手,指了下岑尤手里的卫衣,看智障一样看了眼周延:“那一看就是男款的吧。”
岑尤看了看卫衣,也点点头说:“不至于吧,他看起来真的挺可怜的,而且他的确是男的。”
岑尤想了想当时顾时倦说话的神情,的确看上去很可怜。
听到是男的,周延大失所望,毕竟他是个纯正直男。不过很快他就一个打滚起身,哲学地嘿嘿笑两声:“不过我们岑尤这么可爱,男的看了也喜欢。”
从小到大被别人夸过太多次可爱的岑尤已经免疫了,他安慰自己长相都是天生的,自己也没办法了。
不过——岑尤想到顾时倦,又联想到刚刚周延的话,接着摇了摇头。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自己吧,而且因为长得太好看了,很像那种风流渣男啊。
周延不死心地八卦道:“哎,那人长得帅不帅啊。”
岑尤回忆了一下,斟酌着形容词,然后非常真诚地托腮小声道:“挺帅的吧……看起来是那种很受人欢迎的样子。”
联想到上午的经历,岑尤立刻觉得这人真是没有辜负一双桃花眼。不过嘛,这毕竟是个风流渣男。
风流渣男都是喜欢漂亮小姐姐的,谁会看上他这棵小白菜呀。
作者有话要说:阿倦:我就喜欢小白菜
第4章 套路第四天
“不是吧阿倦?怎么回事啊?都拉着人家进洗手间了?衣服都没了!要不要这么猛?”蒋澜一见到顾时倦回来就立刻跳起来一通问。
他方才就一直盯着那边看,眼瞧着顾时倦把人带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卫衣就给脱了。
“你知不知道,我严重谴责你这种行为!”虽然蒋澜嘴上说得正义,脸上却是一副“快吧所有细节”告诉我的八卦神情。
顾时倦懒得理会他,一副极度疲惫的样子直接坐到卡座上,二郎腿也不翘了,整个人往后一瘫,眼睛微眯起来。
卡座上男男女女不少,几轮酒下来,个个都大胆了不少。
几个打扮娇艳无比的女生交换一下眼神,不禁因为蒋澜刚刚一番话开始浮想联翩。开始红着脸交谈起来。
看见顾时倦这一副虚了吧唧的样子,蒋澜突然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吊儿郎当地上去勾上顾时倦肩膀:“你不是虚了吧阿倦?不行啊你——”
顾时倦迅速挑开蒋澜的手,斜视他一眼:“比,你,行。”他语气压的低,每个字都咬的很重。
“是是是!咱们倦哥最行!那你还玩不玩了?”蒋澜举手做投降样,眼神瞥了下桌上的骰子和酒。
“不玩了。没意思。”顾时倦重新坐好翘起二郎腿,恢复了那副散漫的样子。
他又想到了刚刚的画面,他觉得挺神奇的,就从来没见过会有人有那么清奇的脑回路。会认真跟他道歉,甚至还能让自己心甘情愿道歉。
说话的时候像只仓鼠,很认真地跟人讲道理,受惊得时候更像,真是——太有趣了。
蒋澜怀里搂着个妹子,表情也有点心不在焉,他觉得顾时倦自从回来就不对劲了。一副被狐狸精迷了心神的样子。
刚才他不过是看顾时倦眼神一个劲往那边飘,以为他看上了哪个姑娘,就想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来个大冒险撩人家一把。
好家伙,对方居然是个男的,看着小白兔一样,一看就不是顾时倦的对手。
他知道顾时倦向来男女不忌,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对这种不谙世事小白兔有兴趣。太他妈不对劲了。
顾时倦则是面带微笑,桃花眼微垂着,他有了个新的打算。
既然小仓鼠觉得自己又穷又可怜,那不如就让他以为到底好了。
岑尤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分到了仓鼠类,他正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倚着玻璃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延迟上了头,他觉得有点飘忽,脑中又开始胡思乱想。
今晚其实过得挺魔幻的,他一想就想到了今晚突然过来摸他耳朵的顾时倦,岑尤膝盖上放着那件黑色卫衣,酒味已经消失了。
他下意识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什么感觉也没有。
岑尤叹了口气,在心里轻轻念叨了一句真奇怪。
明明什么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大冒险是要来摸自己耳朵呢?
岑尤差点就以为他是因为下午的事情来报复自己的了,可是他的神情好像又不太像。
公交车摇摇晃晃,让岑尤有点犯困,他放弃思考,转而继续抵着车窗发呆。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也算给了他点灵感。岑尤是个画漫画的,不过不是全职正统那种。
因为还在上学,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他只在微博偶尔更,画的却是跟自己外表性格都不是很相符的少年战斗热血漫画。
他决定把今晚的事情也画下来,就画成男主乔装打扮去酒吧埋伏,结果撞上反派大怪物,然后把他一拳打翻的故事好啦!
公交车报了他要下车地方的站名,岑尤拿起卫衣,欢欢喜喜地跑下了车,打算赶快把自己脑中的天马行空画下来。
一路哒哒哒跑到了自己家门口,开门的时候岑尤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应该给他留个联系方式的。
毕竟顾时倦告诉他这衣服那么贵,又来之不易的,万一要是自己私吞了怎么办?!
就算自己说了家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哪呀?万一自己只是来送货的呢?
岑尤一边开了门,一边换上拖鞋,在心里念叨顾时倦实在没有什么危险意识。
虽然他长了一张风流桃花渣男脸,但是本质还是很单纯呢。
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貌取人。岑尤摇头晃脑地告诉自己。
开了客厅的灯,岑尤把卫衣铺开在沙发上,发现上面居然染上了酒淡淡的蓝色。
他有点发愁地皱起眉,如果只是酒味还好,这下怎么洗?水洗没问题吧……
岑尤突然想到顾时倦说这件卫衣几千块,他连忙翻出标签,拿出手机查价格。
心想应该没有那么夸张吧,顾时倦那么说只是想让他好好洗吧!
六,六千块……岑尤仔细数了数上面的零,禁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刚换上的一百块的短袖,突然领略到奢侈品衣服的味道了——好贵!
对奢侈品一无所知的岑尤发出了震惊的惊叹。
他突然有点想不通,只是为了见女友需要花这么多钱买衣服吗?
也许是真的太喜欢了。但是这也太打肿脸充胖子了。岑尤叹了口气,默默又给顾时倦加了个很好面子的标签。
不过这些事情他也担心不着,岑尤把卫衣叠起来,心想还是明天找个干洗店去洗比较好。然后,就等着顾时倦取走它就好了。
不过,直到开学那天岑尤也没等到顾时倦来取,害得他每天看见那件黑色卫衣,都觉得自己好像白从别人手里拿了六千块钱。
“靠!阿倦,你这穿得什么玩意儿?”
看起来价格不到一百的白色卫衣,洗得有点发白的牛仔裤,手腕上带着块看起来不到二百的表。